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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遭遇贱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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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往往债主见人来还债应该十分开心才是,可这世上就出现了那么一件怪事,拿钱去还债,债主却坚决不收。这事奇不奇怪?

话说陈宗泽等人并没有直接回到吕家村,这五人在陈宗泽说明下,由薛旺带路走向了隔壁的牛家村,这时的陈宗泽有钱还债又盼望有美好未来,心情十分开心。在他的带动下队伍气氛很融洽。

他们进牛家村时已经是傍晚,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就找上三爷的家门,三爷人是见上了,可这债主一听陈宗泽是来还债的非但不开心且还露出惊怒的表情。

一开始三爷并没有直接拒绝,他拿出柔娘签字画押的借据,让人找来算板(既算盘)弹指计算,一算数额二算日期,旧债加新债,利息也给算上,这一算完怀疑地看着陈宗泽,非常大声:“共计一贯六百三十文。”

陈宗泽只想还债拿了借据就走,他根本没有去验证是不是被多要了,很快就拿出两贯钱拆开一贯数了起来,不料他数完要一手交钱一手拿借据时,三爷竟是一缩……

三爷喝道:“等等!你这钱哪里来的?”

陈宗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什么意思?”

三爷孤疑道:“不会是偷或抢吧?三爷我可不敢要来历不明的钱!”

一番推脱,三爷死活就是不拿钱给借据,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是在故意刁难。

原先陈宗泽还哭笑不得,心想“还有还债死活不拿钱的?”,被朱延寿叫到一旁,朱延寿一提醒,陈宗泽这才恍然,原来这层刁难的意义下是想拖延时间,等到还债期限到了好有理由强夺柔娘!

先前没反应过来不能怪陈宗泽,毕竟他不了解来龙去脉,一了解情况他心里又惊又怒,他恨不得冲上去打死三爷,可理智告诉他“动手打人可就着道了!”,耐着性子磨。

这一帮人在前院理论,声音吵杂下也就引来了乡里乡亲,陈宗泽原本以为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可事实证明‘人一定要靠自己’,这些平日被三爷欺压的牛家村村民只是看根本不敢说话。

三爷惦记柔娘已经很久了,他还真没料到陈家有钱还债这才有恃无恐的等,就等还债期限到了拿柔娘抵债,不想那瘫货不但醒了还不知道从哪里弄钱来还债,这下就想耍蛮横,反正拖到期限到,那时自己没收到钱,告官的理由也就有了。

薛旺就是一个火爆脾气,见三爷死皮赖脸地耍赖就想冲上去动手,他刚作势要冲就被朱延寿拉住,惹得薛旺一急就是一阵破骂,不但骂三爷无耻,就连朱延寿也被吐了一身唾沫。

“骂,尽管骂,三爷我就不收,想怎么着?!”

三爷不但嘴巴上说,还作势伸出左脸,一副‘你来打我啊’的嘴脸。

陈宗泽原本是带着欢喜来还钱的,现在却被气得脸色发青,他见过无耻的,可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这还钱不收,还玩起了‘耍贱’,他只想直接抽出柴刀杀了还在嘻嘻哈哈作态的三爷。

现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冲动,一旦冲动逞一时之爽,那后果可就十分严重了!

没看三爷就是故意作态讨打么?他就是想让陈宗泽理亏,要是陈宗泽先动手打了人,告到皇帝那也是三爷占了理。

陈宗泽怒极反笑:“你真不收钱?”

三爷趾高气昂:“不是不收,是今天大爷不宜入财……,不对,是今天,明天,明后天——五天之内黄历上说本大爷不宜入财!”

五天之后正是还债期限到的时候。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贱的怕什么?人至贱——则无敌!

柔娘是什么人?是照顾陈宗泽长达两个月的人,她更是陈宗泽唯一的亲人!

可以说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这位来到这里还不到三个月的人却是十分感激柔娘,如果没有柔娘的照顾,他就要死上两次。而在被照顾的期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更是让他觉得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去保护她。现在有人耍贱想要强夺了,不用谈到男人的高度上去,就是一个娘娘腔都不会选择忍让。

被一连串刺激,陈宗泽还是努力冷静下来,虽然情绪波动很大,但也知道冲动不能解决办法,他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办。他看看周围围观的村民,见他们之中大多有同情之色。

陈宗泽再看看自己的伙伴,薛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吕家两堂兄弟神色犹豫,朱延寿脸上也是一副怒容。这时他十分感谢薛旺,只因薛旺一直一来不但照顾自己而且还有真性情,对朱延寿也有感谢成份,而对于吕家两堂兄弟则是决定今后不会深交了。

“我们先回村。”

三爷‘耶?’的一声顾不得耍贱,他见到陈宗泽冰冷的眼眸心里稍微心虚,可也就是心虚一阵子而已,瞬间又趾高气昂起来。

薛旺吼道:“陈哥,这个贱人打柔娘姐姐的主意,难道你不管了!?”

吕家两堂兄弟却是早就生出退意,毕竟被几个打手不怀好意地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朱延寿怀疑地看着陈宗泽,他不觉得陈宗泽会退让,看见陈宗泽眼里的杀机暗道不好,不过现在却不好说话,只想在回去的路上劝劝,好歹也得想出个办法来。

陈宗泽很难看地对薛旺笑了笑,嘴唇干涩:“我怎么可能不管。”他说着回头看向三爷,等待即将踏出门槛,他盯着三爷的脖子看看,复又森冷地环视这座家宅:“世道不平静,临近多有山贼和强盗出没,三爷和家人都要小心了,不要落得全家皆死才好。”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走了出去。

三爷立刻就回味过来了,大声啷啷:“各位乡亲都听见了!那个陈家瘫货在威胁我,他说要杀我全家,要是有个什么事,你们可都要帮我作证啊!”

围观乡民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喜欢甚至痛恨三爷,可怎么说也是乡邻,这个时候乡土情结很重,再则那可是杀人,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们还是会出来作证的。

天色还是半死不活的灰,西边夕阳怪异,黑灰之中透着猩红,那颗将落不落的太阳挂在山边,一切就好像是在表达陈宗泽此刻的心情。

归来时路上开心的气氛不在,只有薛旺还在暴跳破骂,惊得乡间路旁行人惊讶探头,老牛‘哞哞’长吼,不时有鼠类从草丛急速窜过,紧随其后的野猫‘喵喵’凄厉鸣嚎。

朱延寿发现陈宗泽变得阴沉得可怕,他担心陈宗泽还真想不开想去杀人全家,那不意是以卵击石!?

“宗泽,凡事皆有解决之道,不必太过恼怒……”

“我知道。”

“宗泽,三爷手下有打手十数人,其中不乏冷血之辈,莫要……”

“我知道。”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去可与我去同找爹爹,或有解决之法?”

“谢谢。”

朱延寿说到底也只有十七岁,虽然为人稳重且才智不凡,但毕竟少了许多见识和阅历,见连连劝解也没效果不由心里叹气。

这时,薛旺不骂了,他拦住陈宗泽:“陈哥!晚上我和你一块去!”

朱延寿怔了怔停下脚步,而吕家两堂兄弟却好像有越走越急的趋势。

朱延寿大急:“薛旺,你干什么!?”

薛旺不吼,他压低了声音:“还能干么!不能眼见柔娘姐姐陷入火坑!陈哥说要抢回借据,杀了三爷全家。俺不聪明也没权势,可俺爹说做人一定要讲兄弟义气,自然是和陈哥一块去拼命!”

陈宗泽听得心里一阵心悸,那是感动和感激。有些人活一辈子也未必能交上几个真心朋友,更别谈有愿意舍命陪君子的至交兄弟。他嘴唇动动竟是说不出话来,只觉眼角泛泪。

朱延寿不知怎么地却开始脸色不断地变换起来,憋得脸红,最后一捏拳头,咬牙:“好罢!你讲义气,朱某也不甘落于人后!方才我观察三爷家宅,发现前院养有大犬,两边围墙较低,想来后院围墙也定然不高。今晚我们再去探探,明晚付之行动!”

陈宗泽眼见吕家两堂兄弟走的快没影了,他也不怪吕家两堂兄弟的选择,毕竟别奢望所交之辈都是义气好人。他听留下来的薛旺和朱延寿对话心里一热,默念“真是好伙伴!所谓刎颈之交就是应该找这样的人吧?”,他打断两人的合计,开口说:“暂时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话没完,那边薛旺又吼叫打断。

“陈哥!俺都不要命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那狗屁三爷就是个贱货,杀了不但能保护柔娘姐姐,还能出俺心里一口恶气,最不济也是为乡里乡亲除一大害,那贱货平日可没少干缺德事!”

朱延寿则是安静下来看着陈宗泽。

“薛弟,朱……朱家哥们,我就不说谢谢了,心里记得你们的好,把你们当成血肉兄弟。等待解决这件事,我万分期盼能与两位弟兄效仿那桃园情义。”

“陈哥,说这些做什么!?你说等解决,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啊!别让俺光着急,这心都快从嘴巴跳出来了!”

陈宗泽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如果想做到万无一失还有待完善。他重重地“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咬紧钢牙:“人贱定天收,老天不收没关系,敢打柔娘的主意,老子豁出去玩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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