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猛说话之际,目光一直注视任天白,话意之中“混吃混喝”四个字,自然也是有意而为之,任天白如何听不出来,却也不往心里去,只当作没听见,低头一笑而已!
“阚大哥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呐!”槐里飞鹰公孙羽跟阚猛并未坐在一桌,不过他两人私交却是不错,脾性也十分相投,对王川会如此礼遇任天白,多少也有些看不过去,毕竟今天在座之人,都是关中称雄一方的豪杰,都有一身不俗艺业,任天白不过是凭着自己父亲任求之名头,便跟王川会还有严善人坐了一桌,让他如何能忍的下这口气来,因此也端起酒杯道:“咱们没能出力,只是还没遇见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怎么说咱们兄弟的名号,也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不像世间有些人……”
“是他爹一拳一脚打出来的!”阚猛如何听不出公孙羽这话来,早是一句接了过去,两桌汉子均都哈哈大笑,无人不知这两人乃是在出言讥讽坐在首桌的任天白,间或对任求之都有几分不敬!
“任公子,你也该敬几位一杯,算是今日初见,一点心意!”王川会脸上微微一沉,他今日让任天白坐在首席,并非是出自任求之的面子,乃是当真惊诧任天白这一身功夫,现下阚猛这几个人,在这里夹枪带棒的,任天白就算不肯计较,自己面子也有些下不去,便向着任天白道:“也好叫几位认识认识任公子么!”
“也罢!”任天白顺手提起桌上酒壶,走到阚猛一桌前面道:“那兄弟我就敬阚大侠一杯!”他说话提起酒壶便倒,阚猛早已瞧在眼里,手肘向外一横,轻撞任天白腰眼,满面堆笑道:“哪能让任公子替我斟酒,这可有些不好意思!”
任天白手腕一压,轻轻抵开阚猛手肘劲力,手中顺势一收,一杯酒已是斟满,黄澄澄的酒液甚或还比酒杯沿高出些许来,看着颤颤巍巍,只要一碰,立时便流了出来!这要是一点一点添进去的,倒也罢了,奇就奇在任天白乃是用酒壶从高往下,竟然也囊拿捏的如此之准!阚猛心里也是有些嘀咕,看来这任天白着实有些本事,倒也不全是仗着他父亲名号!
“阚大侠还请满饮一杯!”任天白斟满了酒,却是站在一旁,一脸恭敬瞧着阚猛,公孙羽从另一桌也站了起来,众人目光都落在这一杯酒上,任天白能斟成如此模样,自然是露了一手功夫,阚猛若是洒落出来,便算是输了,因此都有几分屏息凝神!
“好说!”阚猛脸上只是一笑,他号称南山虎,最为擅长的乃是虎掌功夫,掌上稳劲自不用说,明知任天白这一下乃是不满刚才自己讥讽之语,故意为难自己来了,却也不惧,左掌轻抚桌下,向上轻轻一叩,将这一杯酒端端正正震的跳了起来,右手凝重如山,向外一托,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正是这酒杯将落而未落之时,这一叩一托,可说是阚猛毕生修为所聚,看的几位同来的好汉都心中暗暗赞叹!
“多谢任公子,那我可就不客气啦!”阚猛将这杯酒接在手中,酒液只是稍稍颤抖,心里自也是得意非凡,眼光睥睨瞧了瞧任天白,鼻孔之中冷哼道:“只是今日初见,便让任公子斟酒,当真有些过意不去呐!”
任天白却是神色淡淡道:“本就是斟给阚大侠的,何必客气,只管请便是!”阚猛虽是得意,可也知道,这杯酒斟的极满,自己再不喝了,万一手上一抖,刚才挣来的面子便要撒了一地,哪知刚将酒杯王口边一送,就听啵的一声轻响,几缕纹路从这酒杯上露了出来,不等阚猛醒过神来,一只好好的白瓷酒杯,登时在阚猛手中四分五裂,里面酒液也流了满手,让外人看来,却似是阚猛将这酒杯使力捏碎一般!
“阚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王川会在后面道:“任公子敬你一杯,你不喝也就罢了,何必如此?”王川会实则也不知究竟何事,不过阚猛既然接下这杯酒,本就是得了脸面,只管一饮而尽,自己再想法子劝慰任天白就是,哪知他反倒不喝,反将这酒杯捏碎,分明就是不肯给任天白这个面子,就是连自己王川会的面子,也驳了不少!
“我……”阚猛此刻才是一脸茫然,看着一手的酒液,根本不知是什么事情,任天白却是又取过一只酒杯来,放在桌上,提起酒壶斟了一杯道:“看来阚大侠对兄弟似乎有些成见,不如我再敬阚大侠一杯如何?”
“且慢!”公孙羽突的闪身过来,看看一脸发怔的阚猛,又瞧了瞧桌上酒杯,脸色森然道:“我替阚大哥饮了这一杯如何?”
“也好!”任天白神色淡然,一点头道:“总是兄弟我一番敬意,无论谁喝都成,公孙大侠既然愿意,那就请罢!”
“你向后些!”公孙羽一脸戒备看着任天白,十分怀疑是他刚才趁着阚猛喝酒之际做了什么手脚,任天白倒也听话,闻声便退后三步,脸上淡淡一笑道:“公孙大侠请便!”
“公孙羽,你这是做什么?”王川会多少有些看不过眼,自己刚才瞧的真真切切,任天白自斟了那杯酒之外,再未动过,乃是阚猛自己将酒杯捏碎,公孙羽此刻这番模样,岂不是有些冤枉任天白?
公孙羽此刻却是没心思跟王川会分辨这些事情,瞧了瞧桌上酒杯,心里多少一松,任天白这一杯酒却是斟的不满,不似阚猛那一杯那么满溢,再看任天白退到一丈开外,便端起酒杯,刚刚到了嘴边,这酒杯又是啵的一声,竟是跟阚猛刚才一模一样!
王川会心里一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任天白两次斟酒,这两人竟然都不给面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可再看公孙羽跟阚猛两人脸色,不禁心里又是一动,阚猛不给任天白面子还说的过去,可公孙羽何以也如此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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