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喊了三、四声,人群让了一个缺口,断捕快一眼看见两个人正在撕扯,其中一个正是谢三儿,他一把上前分开二人,然后两只手分别捏着两个人的肩膀,他是个练家子,手劲固猛,两个人都感到一阵剧痛,嚷嚷不休的嘴里也停了下来。
“我是捕快,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定帮你们查清楚。”
断捕快说这句话的时候,倒竖着眉毛看了谢三儿一眼,谢三儿神色变得尴尬慌乱,刚才强辩的气势也荡然无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左边的人忿忿不平道:“刚才我在路旁边跟人买茶叶,一共三十文,可是我身上的铜钱用完了,只剩下一锭银子,刚好十两,那个卖茶叶的也没有余钱找我,我正想办法的时候,这个人手里拿着十两碎银子过来说帮我换开,我答应后伸手去拿,他又说银子琐碎,放手里容易掉,还是装在荷包里,我想想也是,就打开荷包看着他把手里的银子全放进了我的荷包,我也把银子给了他,可等他刚走,我准备拿银子去买茶叶的时候,发现荷包里面竟全都是小石子,我连忙追上来抓住了他,他现在死活都不承认,捕快大人,你明察秋毫,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瞒天过海,谢三儿,看来你手法是越来越高明了!他说的你认不认?”
谢三儿低着头回道“他说换银子确实没错,但我是真换了银子给他了,谁知道他是丢了还是被别人偷了,回过头来又来冤枉我,真的不关我事。”
断捕快想了想,松开了两个人,然后在谢三儿身上从上到下搜了个仔细,最后从他怀里搜出了一锭银子,正好十两,又在袖口里搜出了十两碎银子和几个差不多大小石子。
这一搜出来,围观的人一片哗然,谢三儿一脸惶恐,缄口无言,断捕快狠狠的点了点头道:“谢三儿,上次你案发后,我连日来都看的你紧紧的,以为你在严法厉管下有所忌惮,便会稍稍收敛,没想到我这刚离了大半日,你就变本加厉,这十两碎银子也是你偷的吧?“
谢三儿连声否认,断捕快却摇头不信道:“一连这么多天我都在看着你,你既没有上工,也没有作案,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余钱,这才不见了大半天,你就生了十两碎银子,除了去偷,你还能从哪里来?“
说完之后,断捕快把那十两银子还给了左边之人,提着谢三儿就要往县衙押送,刚走了没几步,听到仓促的脚步声,一个姑娘在后面急急的喊道:“哥哥,你今天不是休班吗,怎么还要去县衙?“
谢三儿跟着断捕快一起回头,就看到身后一个身穿粗麻布衣的姑娘,相貌轻邈,看着很温贤明惠,正有些不满的盯着断捕快。谢三儿觉着她看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怎么也看不到她的眼神里有半点留意过自己,心里不由一阵灰冷,不过想想自己的样貌和身份,也就不在意了。
断捕快看见她,原本冷峻威严的面容立刻换了一副亲和的笑脸,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虽然我今天休息,但毕竟还是官差,碰到有违法纪的事不能不管,妹妹你先回去,我把他送到牢房就回来,肉我买好了,等我回来我再做饭,我来烧。“
那姑娘只得点了点头道:“那你早点回来,我先把你劈好的柴搬到灶房里去。“,说完之后,便转身回去了。
断捕快提着谢三儿一路来到县衙,站在门口的崔捕快和楚捕快,看见他们二人,对望了一眼,崔捕快远远开口道:“断头儿,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休息吗?”
“谢三儿在我门口犯案被我抓住,我带他来给大人发落。”
“哦!不过大人下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再说谢三儿这事也不用麻烦他,你要是查清了,直接关起来就得了,还有什么好审的,他哪个月不犯点事?大人都懒得看见他了!”
断捕快想了想,点头回道:“你说的也是,那先把他关起来,明天等我禀告大人其中详情再做定夺。”,说着话,他领着谢三儿进了县衙,往大牢走去;崔捕快和楚捕快神色怪异的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断捕快跟值班的牢房捕快打了个招呼,把谢三儿关在外监,交代清楚后便出了牢房准备回去,刚走近大门就听见楚捕快和崔捕快说道:“谢三儿这下如愿以偿了。”
“这小子!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崔捕快话没说完,转眼看见正出门的断捕快,连忙住了口,朝着他呵呵一笑,断捕快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慢慢走出了县衙,他二人这才喘了一口气。
眼看着日色垂暮,天也慢慢暗了下来,断捕快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崔捕快和楚捕快的话,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跷,最近自己谢三儿盯的很紧,谢三儿白天更不敢在城南作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家就住在城南,只是不清楚是哪一户;况且,如果他白天已经先得了十两碎银子,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玩什么偷龙转凤的把戏……
想到最后,断捕快突然停住了脚步,嘴里自言自语道:“不对,谢三儿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