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尹桦遮住眼睛,我却能感觉得到尹桦的低沉。
我伸出手覆上尹桦盖着我眼睛的手,既然在断崖之下,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触摸到这样冰冷的温度,我便没有将手拿下,只是覆在他手上的手握得更紧。
断崖地势高,风冷冽,所以一年到头,大多偏冷。
尹桦的体温在断崖之上冷得瘆人,可到了断崖之下,他的手却仍是记忆中的冰冷。
我落在他手上那细微的动作让尹桦的手上的力度变得轻柔。
“尹桦,便是你不想认。我永远是你的师傅……”我感受着他手上刺骨的冷,努力地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从尹桦唤我一声师傅开始,尹桦终生都会是断崖弟子,他问我应该拿我怎么办。
我哪里懂得如何待人,我只晓得,我想永远是他的师傅。
“尹桦”在短暂的沉默后,我唤了他的名字:“我可曾告诉过你,从我的师傅莫宸逝世之后。我便只是为你而活。”
在他手掌的遮挡下,我什么都看不见。
可尹桦在我的身后,便是眼前如此黑暗,便是尹桦如此让人折磨不透,只是带给我莫名的心安。
“呵”尹桦一声冰冷的轻嘲,他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冷意:“可我不信,凌芙。”
从尹凝的事件之后,我从不曾再对尹桦说谎,他说他不信,可我却无法心安理得地同他保证我从未欺瞒过他。
“不如这样”尹桦冰冷的语气一转,他含笑道:“我带你去看出戏,你若是能保持着不动手。我便信你如何?”
尹桦的音调微扬,带着莫名的循循善诱之意。
我在心中默默地叹气,这一回,我一如在断崖之上对尹桦妥协了:“无论你信不信我,同我会如何待你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可你若想让我去看,那去便是。”
重重的叹息声在我耳边响起,尹桦清冷地开口:“凌芙,你可晓得,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般模样。”
我不晓得方才的那之一句话让尹桦气恼了,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尹桦的手松开了。
适应了黑暗的我,眼眸一下便闯入了万家灯火之中,树林里一排排挂着的各式各样的灯笼闪着耀眼的光,为一身紫服的尹桦添了一层暖色。
尹桦背对着我,他微微弯下身来捡起地上的一盏灯笼,这盏灯笼是玉兰灯笼,精致小巧的灯笼在尹桦的手上发出橘黄色的光……
这盏灯笼分明是不久之前司况在妇女的手中为我买下的。
我盯着在灯光下,尹桦那纤长的手中执着的花灯,开始觉得莫名。
尹桦望着手中的灯笼低笑,他的眉眼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我从前想了许久,也未曾明白你会钟意何物。”
说到这里,他轻笑一声,缓缓地抬头看我,那紫色的眸子带着冰冷的笑意:“那个人不过花了半个月,便能让你接受不喜之物。”
他说着话,那盏木兰灯笼在他松手之际跌落在地,倾斜的灯笼被里面的烛火烧起,一阵阵黑色烟雾蔓延。
我呆愣地看着被烧毁的灯笼,脑海中浮现了司况拉着我在人海中挤着向前的模样。
在火光之下,尹桦的侧脸也被映上了红色火光,他紫色的眸子除了我仿佛空无一物:“凌芙,证明给我看看,你愿不愿意为我而活!”
我盯着地上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灯笼,想着放在花灯湖里的灯笼被毁掉了,那么我所许下的心愿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