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桦说带我去看戏,可到了目的地,我却只看到一座偌大的府邸。
没有说书人,也没有听众,何来的戏剧?
对上我的目光,尹桦唇角微微勾起:“喏,戏剧要开始上演了!”
一道黑影在屋檐之下闪过,站在屋檐之上的尹桦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往黑衣人的方向掷去。
尹桦出手一向快,平常人根本躲不过,这个黑衣人毫无意外地被尹桦的“暗器”袭击,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府邸里的人似乎发现了动静,举着火把快速地往这边赶来。
“快,快,那边有动静”一群护卫提刀往黑衣人的方向赶。
我清晰地瞧见半跪在地的黑衣男子锐利的眼眸上挑,他融入黑色的黑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屋檐上的我。
而原本在我身边的尹桦,早就没有了踪迹。
黑衣男子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有明显的呆滞,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许久,直到拿着火把的一众侍卫离他越来越近,他才挪开视线,如风一般轻快的躲入黑夜。
黑夜中男子熟悉的身形让我陷入了沉思。
这个黑衣人,我定然是认得的,而我认得的男子很少,还能让我有印象的,除了尹桦,便只有司况了。
司况?
举着火把的众人风头寻着,一皮肤黝黑的男子蹙眉冷森地站在原地。
“大人的官印被盗,如此大事。便是掘地三尺我要将他挖出来”男子冷冽地说着,同时他紧紧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
“是,管家”其余的带刀侍卫均应了声是,便火速往各方寻找。
藏于大石块的司况专注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尹桦”我轻声唤着尹桦的名字,希望着下一秒他能出现在我的跟前。
然而我并没有等到尹桦的出现。
自从尹桦的武艺高于我之后,我只能凭着他那在断崖的六年染上的昆腾花的冷香来辨别他的存在。
然而在府邸里,我并没有闻到属于昆腾花的冷香。
他说,让我证明给他看,我到底是不是为他而活。
他说,让我看一出好戏。
可我到了,他却不知所踪。
他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何?他利用银两拖慢了司况的速度,使得司况没能在府邸里的护卫到来之前脱身,这又是为何?
被称为管家的男子缓慢而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动静,他的鞋子在走动之间踩到了方才尹桦用来掷向司况的银子。
脚底的触觉让他停止了脚步,藏匿于暗处的司况瞄到这一情况,慌忙捂着胸口,快速藏于石块之后。
男子动作缓慢地拾起银子,他将银子握于手中,细细地打量。
片刻之后,男子的视线落在银子旁边因为司况半跪而留下的印子。
男子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视线毫不犹豫地盯向司况的藏身之地。
而男子周围的侍卫,还在举着火把仔仔细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男子提剑而起,他运气而上,一跃便跃到了司况所藏匿的石块之上。
男子的意图司况一清二楚,藏匿着的司况,那双仿佛融入黑暗的眼眸忽然看向我。
被司况复杂而强烈的目光盯着,我只是迷茫地望着他。
管家跃上石块的一瞬间,仿佛做了某种决定的司况眸色一暗,他在片刻之间捂着胸口一跃而起。
而他跃起的方向,却是同我所在的地方相反。
司况一跃,便叫府邸的护卫瞧得一清二楚,护卫们纷纷紧盯着司况,提着火把朝着司况追去。
管家在发现司况的瞬间,眼眸似猎豹般敏锐,他微微缩着瞳孔,脚尖抵在石块之上,双脚蹬着脚下的物件,借着事物的力道,快速地追着司况。
我于屋檐之上,纠结着此时此刻到底要不要追上司况。
若我追去了,不明不白离开的尹桦会不会回到这里却没能找到我?
若我没去,被一众护卫追着的司况又会不会出事?
我安静地站立于屋檐之上,直到嘈杂的府邸变得安静,直到黎明的曙光驱赶黑暗。
一夜已过,尹桦还未来。
我果断地转身,跃下屋檐,朝着司况同我居住之地走去。
路过小道的时候,在拐角之间,嘈杂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顺着声音望去,便瞧见跌落在地上的司况。
司况仍旧穿着昨夜里的夜行衣,他狼狈地躺在地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而他混着泥土的血色夜行衣,让他看起来就像浸泡在血水之中。
“喂……”方才发出尖叫声的女子,在害怕之后,防备地盯着司况,低着头,轻声唤着司况。
已然晕倒的司况自然无法应答。
女子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想要将手指靠近司况的鼻翼……
我面无表情地直径上前,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司况的伤口,这才伸出手将司况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