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第 174 章(1 / 1)

“殿下,驸马近来常与武家兄弟去天舞歌坊。前几日他们与杨家兄弟起了争执,驸马那额头上的伤是杨武安给打的,伤的不重,杨武安也赔过礼了。”杜顺小心翼翼的察看着宋玉的脸色,见她只是诧异,暗地里稍稍吁了口气。

宋玉正用着午膳,闻言讶然,想不到薛绍还能与人打架,估摸着是武承嗣他们动的手,连累了薛绍的吧?她浅尝了口汤,颇觉有趣的笑问道:“怎么打起来的?怕不是武懿宗和杨武安不对眼吧?”

杜顺抿紧了嘴,欲言又止。宋玉不见他回话,暗感奇怪,转头看去,见他紧张的摸了摸鼻子,不禁微微蹙眉。杜顺怕她生气,趋身小心道:“不是武懿宗,是驸马先动的手。”

“啊?”宋玉这回不得不吃惊了,薛绍那种人,别说先动手,便是和人打架她都不信。什么事能惹得他火大到要打人?宋玉既好奇又觉不安,蹙眉说道:“过来,给我说清楚。”

杜顺又摸了摸鼻头,踏前一步跪坐在旁,小声说道:“奴婢听天舞歌坊的管事讲,当时是郎君们去贺杨武安新喜,杨武安和驸马说话,话里带刺,驸马本也不在意的,要走,反被杨武安抓着不放。”他顿了顿,补充道:“杨武安瞧不起驸马。”

宋玉拧眉,说的简单,可也能想象各家郎君在一起热闹着,杨武安讥讽薛绍的场景。她本就不喜欢杨武安,如此便更添了几分厌恶,“谁要他瞧得上了,薛绍不会理会他的。”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追问道:“那他倒是说了什么,惹了薛绍?”

“嘿——”杜顺再次摸鼻子,又把双手拢到袖子里,道:“殿下,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宋玉眼色冲他一紧,杜顺干咳两声答道:“杨武安说娶了家娘子快活,说驸马尚了公主,就不是男人了。”

宋玉愣了愣,想起以前周季礼也说过此话,不由失笑道:“他倒是还庆幸了?我可还看不上他。不过......薛绍就为了这句打他?”

杜顺抿抿嘴,摇首道:“那还不至于。杨武安后面的话就难听了,奴婢怕坏了您的心情。”

宋玉见他卖关子,伸手揪他胳膊一记,“你已经坏了我心情了。”

“哎哟。”杜顺装模作样的苦着脸摸着手臂,旋即说道:“杨武安说驸马从未在咱们公主府上留过宿,连被召见都是用了晚膳就被赶走,可不是无用不是?还戏耍驸马,要驸马脱了裤子给他们看。驸马不睬他,他倒好,说下次去东宫要和太子说叨说叨,让太子来安慰您......”杜顺说到后头,见宋玉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忙收声不敢再说下去。

宋玉变了脸色,杨武安虽是戏言,可也把薛绍给惹急了,因为薛绍是知情人。宋玉被勾起了心中的痛,一股恨意也跟着蹿上来,“安慰个屁!换我也打他!”

杜顺见她发火,乍了乍舌,不敢接话。

宋玉气得脸色清白交接,良久良久,几度欲言又再止住,直把杜顺看得心惊肉跳。宋玉深蹙眉头,突然拍案道:“去把谢瑶环给我叫来!”

杜顺吓了一跳,他是最了解内情的人之一,这么多日,她从不召见谢瑶环,眼见她这会儿要召谢瑶环,自是颇有些于心不安。但他又不敢不去,忙不迭的爬起来告退。

其实谢瑶环在的并不远,杜顺知道她每日都在环廊拐角呆着,寻到她,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谢瑶环先是皱眉,听罢后伸手将他拉下,照他脑袋上连连拍打,骂道:“该说的不说,妄自还做总管!你又不是三姑六婆,乱嚼什么舌根!”

杜顺被打的哇哇叫,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委屈不已,可怜巴巴的低看着她。谢瑶环叹了口气,道:“推我去。”杜顺依言,复又奇怪,问道:“瑶环姐,我究竟哪儿说错了?”

谢瑶环翻了翻白眼,“那晚的事,天知地知,烂在你们的肚子里。”她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杨武安是觉得好玩,可你想过没,他是怎么知道驸马从未在咱们府上留过宿?”

杜顺脸色瞬息惨白,惶急至前道:“奴婢可从未泄露过一言半语,晴儿她们也不可能的。”

谢瑶环揉了揉眉心,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推车,道:“可是驸马打了他呀,杨武安蠢想不到,难道在场那么多的郎君,就没一个聪明的?”

杜顺咋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乖乖不得了,处理不好,可不得前功尽弃?那晚的事儿,是公主府的秘密,一旦揭露,那得牵连多少人呀?

“你给我记住,你是总管,给我小心谨慎。”谢瑶环想了想,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事的?”

杜顺乖乖答道:“是天舞歌坊的掌事,叫冯小宝的。”

谢瑶环又问道:“你就这么去的,他知道你是公主府的?”

杜顺摸了摸头,不过是去打探个事儿,自也没有回避。

谢瑶环听不到回答,已知天舞歌坊晓得是公主府去查探的。虽不识得冯小宝是谁,但谢瑶环深知风月场所的这些管事几乎都是不正之人,微一思付,狠狠道:“此人留不得,让他闭嘴。”

杜顺愕然片刻,骇然道:“杀,杀了?”

谢瑶环想一想,不过是一个市井之人,怕是没必要,便道:“逐出长安。”

杜顺还以为要杀了冯小宝,杀人?他还从未干过,想想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闻言不免松了口气,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差人去办。”

他推了谢瑶环到寝殿,门槛太高,使了人过来一起抬。谢瑶环见宋玉面前桌案上头的菜色几乎没怎么动过,碗里的米饭也还剩下大半碗,不禁心起愁绪。

宋玉转过头,没正眼瞧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两个宦者将她抬起又放下,心里突然想到要不要做个滑阶。她脸色倏地微变,觉得自己就是个神经病,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谢瑶环屏退了众人,双手转动轮子近前,刚想开口,宋玉却已撇开了头去,“薛绍把杨武安打了的事你可知道了?”

“嗯......我已让杜顺将天舞歌坊知道此事的人逐出长安。”谢瑶环以为她会冲自己发脾气,没想到只是这么淡然,旋即暗叹了口气道:“驸马那处我会去警醒他的,驸马是聪明人,只是......”她说到这儿便没了音,也没了说下去的力气。

“警醒他做什么?这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宋玉自知话不该这么说,但她就是很恨,满腔的不忿。“薛绍这个时辰在天舞歌坊吗?”问这话的时候,她掩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

谢瑶环不知她何故如此问,愣了愣,却也微微颔首,刚要张嘴问她,又被她抢过去话头。“我要去天舞歌坊。”宋玉说着就起身,瞄了她双腿一眼,默然转身去了妆台。

此时殿中只得她们两人,谢瑶环知她是要自己伺候,驶了上前,这才开口问道:“去那里做什么?你是公主,怕是不好去那样的地方。”她说轻声,就像是怕惹到了她般,至少在宋玉听来,含了十分的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心底里是越想她就越恨她,越恨她便越不想见到她。见了她,就是在给自己找不快,可不见,又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甚至偶尔会想想她这会儿在做什么。宋玉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她此刻和自己说话的态度。

宋玉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干脆恨了她一眼,撇开了头去,谢瑶环抿了抿下唇,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屋中温暖而又安静,却带着透人心骨的空沁。阳光照着脸颊,有一点点刺痛,面对铜镜,宋玉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抽搐,放佛里面看着自己的那目光可以穿透身体,使人没有任何保留的余地。

“替我梳头。”片刻,宋玉挪开目光,将头撇向右边,躲开她的视线,左手抓了妆台上的梳子反手递去。

谢瑶环呆愣住了,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她接过梳子,轻轻的、慢慢的,从发根到发梢,一缕缕都不会放过。

宋玉木讷的看着铜镜,镜中那张的冷艳脸庞显得有些苍白,漠然而淡定的青光掠过眼眸,一刹那的恍惚,让她惊觉冷艳已不能形容她了。谢瑶环的冷艳是待旁人,对自己,从来都是温柔的,她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眼睛里尽是柔情。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股尴尬的灼热烧在了五脏六腑,叫她觉得脸上微热,眸光低转避开她的眼睛,胸口起伏不定。

自从那件事之后,宋玉愈发认为谢瑶环喜欢自己绝对不是开玩笑的,纵然这人并没有亲口说过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但宋玉信了,便是这么相信,她就觉得每见她一次,就像是背叛了婉儿一次。可她待自己真是太好,好到让自己在这几日的空寂夜晚极度失眠,好到让自己想念她在的时候那种安全感,好到自己如今根本承受不起!

宋玉忍不住偷眼瞧向镜中,那人依旧认真的梳理着自己齐腰的长发。

青丝已顺,却不肯罢手。

宋玉胸腔中翻涌着悲愤和无奈,当时她真的很想杀了她,那掐着她脖子的感觉,和她快要窒息的脸色,历历在目。可回想起来,却又是那么的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宋玉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会狠下心肠来报复她,恰恰因此她更加愤恨谢瑶环如今毫不遮掩的,看自己眼神中的那缠缠绕绕的温暖和柔情。

“给我绾发髻。”

空气明显的凝滞,甚至能听到身后人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绾发髻,那是女孩儿变为女人的标志,是向世人昭示这个女孩子已经成为妇人。而通常,都是在洞房花烛之后,丈夫替新婚的妻子挽发,又称作“盘发”。

说不想,是假的。谢瑶环想,在那夜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可她知道她不能,她知道太平的发,只能由上官婉儿来绾。

看着眼前的满头青丝,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潋滟。她湿了眼眶,没忍住,一滴泪下,又抬袖抹去。

蓦地,她听到她说,“怎么?敢做不敢当?”

宋玉望着铜镜,见她暗自抹泪,咬咬牙,狠心的在嘴角噙起一抹嘲讽。

“太平......别了吧......”谢瑶环忍住哭腔,可鼻音却甚是明显。

“那你就走吧。”宋玉说着,拉开妆台的小屉,抽出一个卷轴,撕了上头的封条,反手扔给她。

谢瑶环微楞,接过来展开,泪水一下子不受控制的落下,汩汩地,收不住,浸湿了卷轴。她狠狠的将卷轴揪在一起,像是想要将它揉碎般。她摇着头,压抑着哭声。

那个卷轴,是谢瑶环的户籍,全新的,正式的大唐子民,不仅如此,上面还有可取用的库银凭证,多到让谢瑶环怎么花都花不完,还有江南钱塘、余杭的四处宅院以及通往各地的通行令。即便谢瑶环申明过不会走,可宋玉还是想要试试,这样优渥的条件,以及她对她明显的厌恶,都赶不走她?谢瑶环不傻,不会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恨她,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宋玉出奇的平静,淡淡的看着铜镜里,看着她弯着腰把双手压在怀里,她第一次看见谢瑶环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曾经真心的想要放谢瑶环自由,可也从未想过,给她的自由来得却是如此的刻骨痛心。

然而,她想错了。

她看到谢瑶环直了身子,抹了眼泪,当着她的面,把那个卷轴生生撕碎,扔在了地上。

宋玉脸色倏地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只能用一只手撑着妆台的边缘好似才能让自己平静一般。但那撑着妆台的手指,却不住内扣,指甲嵌进肉里,疼得没了感觉。

谢瑶环忽的笑了笑,撑住两个扶手,勉强站起,靠着轮椅,她尽量若无其事的将妆盒一一启开。

“你可知道,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爱你!”

谢瑶环闭了闭眼,不说话,只是将她的发,一缕缕缠绕着假鬓。

“你若不走,终身为奴,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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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居然嫌弃感情戏太多,本宝不嗨森,本宝还沉浸在其中,本宝又没忘记剧情延续。

本宝就喜欢这样的细腻,你们这群单身狗懂不起!

宫女一号: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嫌弃)

来人,拉出去砍了!这次真的砍了!

玉姐姐处女也不是了,嫁衣也剪了,还稍微黑化了一下~我想了想,是该开金手指了~

不知道玉姐姐这个金手指有没有我的万能指厉害?

阿玉:神经病!谁特么要和你的指头比了。

对,比不过,你手指没我手指长,所以,你懂得~呵呵~

瑶平CP我是很稀饭的,写的我好兴奋,希望不会被我写崩掉,喊着想看瑶平啪啪啪的,不着急,会有的,但我很负责任的透露一下,啪啪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然我家婉儿怎么办?毕竟我最爱的,还是我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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