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凤在回父亲家的路上,起风了,
狂风卷起的沙尘迷湿了她的眼帘。她
忍不住在想:武永,这十多年的时间
,你的沙尘恐怕迷湿的是我的心帘。
潘美凤走进家,刘刚和父亲同时从座
位上站起来:
“你的脸怎么了?”父亲和刘刚异口
同声地问。
“没什么,就是挨了他一巴掌。”潘
美凤淡定地回答说。
“这个畜生,他因为什么打你?”潘
父在一边忍不住骂了起来,刘刚也是
怒目圆睁,摩拳擦掌。
“我踢烂了她家茶几,一巴掌没什么,
只要能离婚,十巴掌也能忍。他明天
下午过来谈离婚的事,你们就别生气
了。”潘美凤怕父亲和刘刚找武永算
帐,反而安慰他们说。
第二天下午,武永如约而来。看来刘
刚先是一愣,后是脸色一沉,脸上的
五指刮痕更像是谁欠了他二百吊子烧
纸钱讨债时留下的印痕。而刘刚见到
武永也是满脸阴沉,像是熏黑的季节
风刮来了乌云,屋内空气顿时紧张而
窒息。
“爸,我昨天一失手打了她一巴掌。”
武永见到潘父还算礼貌地打着招呼,也
许是他欠潘父的太多了吧;再或许是他
对潘父存在一些敬畏。
潘父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指
指椅子说道:
“坐下说正事,虚的放一边。”
武永听到潘父这样说,这回干脆,像是
打好了草稿,做足了准备。
“美凤,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同意离
婚。”
听到武永的话,潘美凤心里‘咯噔’
一下。她猜不透经过一天一夜,武永
和杨金莲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来对付
自己。对于他俩那防不胜防的计策,
潘美凤还真是怕了。
“什么条件直说”
“咱俩共同出钱盖一个200平方米的棚
圈,你知道咱家棚圈不行,一化雪棚顶
往下掉水,羊羔连趴的地方都没有。”
武永这回倒是直接提出条件。
潘美凤听完心里画了个问号,这么大
的棚圈,无疑要掏光自己的腰包,可
武永有存款吗?没有的话那一半钱从
哪来?可自己要走了,干嘛要管他死
活?想到这说道:
“给我个理由,我凭什么管你死活与
好坏?”
“不管怎样将来武志上学娶妻我总得
出一部分钱,我有钱就能多给他一些
。况且将来牧业点是给武志的,不是
武慧,这一点你总信吧!”武永还真
是打好了草稿,说得合乎情理让潘美
凤哑口无言。她不知该不该答应于是
寻问地看向刘刚。
刘刚朝她点了点头,潘美凤心领神会
。转眼看向武永说道:
“成交,但是得先离婚。”
“不行,离了婚你不帮盖了,我能拿
你怎么办?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先
补办结婚证,等棚圈盖好了再离婚。”
武永还真是鬼心眼多,是典型的不见
兔子不撒鹰。
“武永,你这次说话算数吗?”旁边
的潘父持怀疑态度问道。
“爸,我过来谈当然算数。只是杨金
莲不存钱,今年羊羔也损失了,得我
和美凤自己拉石头和砖,雇人盖。这
样可以省下一些钱。”
潘美凤听到武永的话,心里暗骂:
‘这么败家的娘们居然当宝贝,真是
个长了贱骨头贱肉的男人。自己拉料
是省钱可不省时间,这样下去今年还
能离成婚吗?该怎么办?武永没钱。
如果自己把钱留给武永,恐怕棚圈没
盖起来,钱也没了。’潘美凤没了主
意,她再次看向刘刚。
刘刚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
“美凤,帮他这一回吧!有个好棚圈
接羔成活率不一样。资金不够只能自
己多干些了。”
听到刘刚同意了,潘美凤决定帮武永,
必净他的利益和自己的儿子紧紧相连。
这也许是自己最后能为他做的。致于
自己的幸福只能是向后推迟了。她随
后对武永说道:
“武永,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吐沫是个
钉,希望你到时候说话算数。我们和
气地分手。”
武永这时候换上了一副笑脸,满口应
承:
“算数,算数。”
看到武永的嘴快扯到耳根上,潘美凤
心里暗暗骂道:
“变色龙,自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