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早饭后，潘美凤换了身干净的
衣服在家等刘刚，等待的时间好难熬
，分分秒秒都让人心焦。好在没等多
久，刘刚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才来？”一见面潘美凤就责
怪刘刚。
“怎么，刚七点就晚了？”刘刚说着
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把
潘美凤喝剩下的水喝个干净，然后倒
了一杯又喝了个干净。
“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喝剩下的水，你
就喝？还讲卫生不？”潘美凤见状开
始责怪。
“那是你的水杯，我知道，羊官的水
杯是那个茶缸子。怎么现在就管上我
了？不过我喜欢。”刘刚嬉皮笑脸地
说着，用手指了指一边的茶缸子又说：
“那是羊官水杯，是吧？走吧，我和
你一块去。”
此时，潘美凤心里像是吃了个定心丸
。她开始笑了，那是开心的笑，笑得
无比轻松。有他在，自己不再孤单。
一路上，潘美凤抓住刘刚的衣服，把
脸轻轻地靠在刘刚的后背上。以往坚
持的什么‘矜持’，此时她都丢掉了
，她只想好好地，偷偷地依偎在他宽
厚的后背上。
一路上，她时而仰望蔚蓝的天空，观
看那从头顶快速掠过的白云。忍不住
在心里问：
“流浪的云，你还要漂泊下去吗？有
没有一片林荫值得你为它驻足？你为
它变为雨滴，融进它的生命，绚烂它
的多彩一生。有吗？可我要驻足了，
为我祝贺吧！”
一路上开心，快乐的心情伴潘美凤到
了贺场。到场部后他们直接去了潘父
那里。
见到潘父一阵寒暄过后，潘美凤说明
了来意。潘父眉毛又开始紧蹙，低头
沉思片刻说道：
“想要离婚就尽早吧，只是刘刚就别
跟着过去了，也许不合适。他去不如
我跟着去。”
潘美凤听着父亲的话，抬头看着父亲
那斑白的鬓角，满脸的皱纹，紧蹙的
双眉，她的开心，快乐顿时消失的无
影无踪。父亲的衰老都是因自己的不
省心，她的心在抽搐。她对自己说：
“自己的路就该自己走，你还让老父
亲为你冲锋陷阵吗？”想到这她说道：
“爸，我自己去吧！谁去都没用。”
潘美凤说完话站起身向外就走，听到
身后刘刚的喊声又停住脚步，回转过
头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他，不解地问：
“怎么了？”
刘刚用他的俩只手扶着自己的肩膀，
注视着自己，俩眼写得全是担心：
“潘，和气地说别吵架，更别动手”
潘美凤看到刘刚的眼神，心里即开心
又难过。老天爷送给了自己一个知心
爱人，今生夫复何求？可是自己若负
了他，不能与他牵手，生又何欢？想
到这潘美凤朝刘刚点点头，换上一副
笑容对刘刚说：
“我办事，你放心，等会还你一个安
然无恙的潘美凤回来，可好？”可是
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假，还有她
坚定的眼神让刘刚凭空又多了份担心。
潘美凤来到杨金莲的住所，二人一如
既往地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放
着苹果，桔子，瓜子，好是逍遥。二
人看到她脸色一下子由晴转阴。
“吆，姐姐，武永刚来，你就追来了。
用得着这么不舍吗？杨金莲一如既往
地阴阳怪气，消瘦的脸蛋后面咄气逼
人。弱不禁风的身躯后面想象不出有
怎样的脓水。
潘美凤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杨金莲，如果当初不是我宅心仁厚
成全你俩，如果当初我以妻子和儿子
的砝码逼迫武永，你会有这十多年的
称心如意吗？我希望你们以心对心也
成全我？好吗？”潘美凤为了顺利离
婚，她在向杨金莲低头请和，她说得
好真诚，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她以为
武永和杨金莲能动善念，可是她忘了
‘她是在向魔鬼祈福’
杨金莲听完潘美凤的话“咯咯咯”地
笑个不停，笑够了说道：
“我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武永爱我，不
是你的成全。你若伟大，那就再成全
我一回，把财产全部留下，我就让武
永和你顺利离婚。这个交换条件怎么
样？你很划算的，这样你就可以和他
双宿双飞了。”
潘美凤听完杨金莲的话脸都气绿了。
她转脸问武永：
“你是什么意思？”
武永抓起一个桔子扒开皮，一瓣一瓣
地往嘴里送着，吃得是津津有味。一
个桔子吃完说道：
“我们十年都这种过了，他老婆一死
，你就不能过了？他有什么好？”
潘美凤听到武永提起这十年，不仅
“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流出。那是
她十多年的痛，可武永居然觉得她过
得很好。
“武永，这十多年来，你和她恩恩爱
爱。可我确独自一人守在牧业点，为
你守了十多年空闺。你确还想让我过
一生。我欠你什么？还是你是皇上，
有权力这样要求我。”
武永听完潘美凤的话，脸色异常难看
，他的脸上肌肉都在抖动。声音也提
高了不少：
“我们夫妻关系破裂了吗？我还是舍
不得放你走，除非你同意她的说法。”
面对她们俩人的无理要求，潘美凤再
也压不住心头怒火。她站起身抬起一
脚向茶几跺去，茶几应声碎为俩半。
茶几上的水果也滚落一地。潘美凤怒
喝道：
“我们的夫妻关系现在破裂了吗？我
这样跟你们交换条件怎么样？”
武永被潘美凤的发怒有些惊住了，继
而他的一个耳光搧过来，潘美凤顿时
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人也一个趔
趄差点倒地。武永的耳光过来，骂声
也跟着过来：
“在这发威找死？以前是我不要你，
可现在是你不要我，要他。那晚我给
你买了饮料，可你居然冒雨跑了。你
怎么没让雨浇死？”
潘美凤捂着那面脸，她觉得自己的脸
在肿胀，她抓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说：
“你给我买几瓶饮料就想抹去我十多
年的伤痛，就想让我放弃刘刚，你做
梦。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好啊，你居然想和她复合？我和你
拼了。”旁边观看的杨金莲突然冲到
武永面前，伸出手在他的脸上和脖子
上乱挠。武永向后面退着，来回躲着，
可脸上还是被挠出一个五指印。
潘美凤坐下来，静静地观看，太好看
了，真是狗咬狗。看到他们互相私咬
，潘美凤觉得自己那个疼痛的心稍稍
好受一些。
“别打了，你想让她看咱俩的笑话吗
？”武永抓住杨金莲的手，对她说道。
他在潘美凤身上发的威风在杨金莲那
里是荡然无存。
杨金莲应声住了手，坐在一边哭泣起
来。武永见状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在地上来回踱步。他冲潘美凤喊
道：
“你先去你爸那里，我考虑一下，明
天答复你。”
潘美凤站起身向外就走，这里她一秒
钟都不想呆。临走时丢下一句话：
“明天你不答复我，我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