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潘美凤和武永第二天早上坐上了去六
师(巴音胡硕镇)的班车,上午十点钟
的时候他俩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民政局里管结婚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
年妇女。那个女人看了看他们协带的
各种证件,问了问他们的名字便办理
了结婚手续。
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潘美凤咨询
起了离婚手续,引得武永拉长了脸子
,那个女人也瞪大眼睛瞅着她,脸上
有些温怒,语气也不再温和。
“怎么?刚结婚就想离婚?搞什么名
堂?你们这是头婚?”
潘美凤赶紧解释:
“我是在替一个朋友问的,她要我顺
便打听一下。我们是补办结婚证。”
那个女人听到潘美凤的解释,脸色才
稍好说道:
“需要结婚证,户口本,身份证,俩
人照片,双方签字”
走出民政大门,潘美凤和武永商量:
“武永,我们现在直接办离婚手续吧
!我可以把我的存款都给你,再多给
你一些羊怎么样?”
武永听到潘美凤的话“哈哈”大笑,
笑得是十分开心,可潘美凤觉得是在
笑她的幼稚。武永笑够了说道:
“你的存款够盖棚圈吗?据我估计你
的钱只够半个棚圈,你把钱给我会被
她花光的,那样棚圈就泡汤了,再说
棚圈得你监工,我这方面没你懂得多
,能者多劳。”
“没我懂得多?你是忙着和她团聚吧
!你就那么信我会好好监工?为了你给
我的耳光?”潘美凤听到武永的话,
没好气地反问。自己的脸仍在疼痛,
脸肿仍没消,可他确忘了是怎么打自
己的。
武永把眼往大睁了睁,满脸得意地瞅
着潘美凤说:
“相信,因为那个棚圈将来是留给你
儿子的,你会比我做的还好。”
潘美凤听到武永的话,狠狠地瞪了他
一眼。这个“丈夫”对自己到是满了
解,他抓死了自己的弱点。尽管自己
对他万分讨厌,可还得在一起生活。
人生好无耐,她没好气地对武永说道:
“明天回牧业点拉石头,别拖拖拉拉
地磨蹭。”说完转身向车站走去。
“老婆,等等我,咱俩一起回。”武
永讪笑着加快脚步追上潘美凤。
潘美凤和武永相挨着坐在班车上,这
么近的距离让她觉得好别扭;好难受。
她好希望坐在旁边的是刘刚或者是个
陌生人也好。
回到父亲家里,刘刚和父亲都在等她。
“领上结婚证了?”父亲问。刘刚也
注视着她,那是无声地寻问。
潘美凤把结婚证放到茶几上,刘刚拿
起来打开观看着里面的双人照,眼神
渐渐地暗淡下去,看了好久把结婚证
放到一边酸酸地说:
“总有一天,这上面的男人会换成我
的,这一天不会太远。”
潘美凤看着刘刚的表情,听着他的话
,心里觉得好难受。相爱的俩个人不
能在一起的痛谁能明白?那是不能言
说的,相互思念的痛;那是想相互依
偎,确又不得不保持距离的痛;那是
向命运抗争,确又不得不在现实面前
妥协的痛;那是在梦中惊醒,在惊醒
中难以入梦的痛。
“潘,你怎么流泪了?”刘刚看到潘
美凤傻傻地流泪,不解地问。
“刘刚,对不起,我是个麻烦,让你
现在还孤独一人。”潘美凤被刘刚的
问话回过神来,她低着头喃喃地说着
,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大
人原谅。
刘刚被潘美凤的眼泪和神态搅得眼泪
也在眼中打转:
“潘,你在说什么?心里有你,我不
孤独,不哭了。牛奶会有的,面包也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刘刚的话不仅让潘美凤破涕为笑,她
擦干眼泪说道:
“不哭了,我们一会回吧,你母亲还
在等我们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