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月一了，每年的这个时间潘美凤都
会把儿子接回牧业点过，可是今年她
想和婆婆过，她准备跟婆婆要回自己
的结婚证。
这天上午她来到贺场，先去了父亲那
里。对于自己的婚事该何去何从？她
打算先征询父亲的意见。父亲家里没
有外人，说话方便得很。
到了父亲家刚坐下，父亲迫不及待地
先开口说话了:
“美凤，你是不是和刘刚在相处？你
是不是想跟武永离婚？然后嫁给刘刚
？”潘美凤知道这个问题是父亲最关
心的，也是自己正准备征询他的。老
人的意见很重要。于是她说出了自己
的想法：
“爸，我是想和武永离婚，这婚该
离吗？”
潘父听完她的话连想都没想就回道：
“你想离婚，我会支持你，那个婚姻
不要也罢，早点结束就早点解脱。”
父亲的支持让潘美凤增加了离婚的勇
气。接下来父亲又说了一段话正是潘
美凤犯愁的：
“离婚，动产好分，不动产不好分，
你们草场在一起，如果离了就得找草
监局的人下去给你们割分草场，今年
马上就下雪了，你们的草又拉到了一
起，婚若离了羊往哪赶？草又怎么解
决？即使把羊赶到刘刚家，可他家的
草够吗？不如等到明年打草之前再离
吧！草，各打个的，各拉个的。”
潘父的想法和潘美凤不谋而合，即然
离不了，那就再忍忍吧，十多年都过
去了，没什么不能忍的。想到忍耐的
日子，潘美凤不由感慨：
“爸，人这一生结婚容易，离婚好难
。谁说婚姻自由，自主？离婚一点都
不是。他母亲拿着我的结婚证，她会
给我吗？武永不同意离婚怎么办？”
潘父听完潘美凤的话，眉毛又开始紧
锁，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点着，一口一口地吸着，白色的烟从
鼻和口中喷出，烟火一亮一暗地燃烧
着，烟灰一点点地开始掉在地上。潘
美凤知道父亲在沉思。良久父亲说道：
“她母亲喜欢你，你们离婚会不会同
意很难说，结婚证要要看吧，怎么都
得往出要。致于武永，还是和气地分
手吧！”
“爸，我想和婆婆一起过十月一”潘
美凤说完看向父亲，她怕父亲会挑理
生气。
“去吧！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
潘父说完捻灭了手里的烟。父亲的理
解和支持让潘美凤好想对父亲说：
‘爸，你真好，’可是自己是中年人
了，早就过了撒娇的年龄，有些话只
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潘美凤买上肉和菜来到婆婆家，婆婆
和儿子都在屋子。儿子见到潘美凤又
奔过来，抓住她的手扬起一张灿烂的
笑脸:
“妈，你是接我回家吗？”
看到儿子那张笑脸，潘美凤的心里乐
开了花，这些年儿子就是他的精神寄
托。她唯一感谢武永的就是他给了自
己这么个儿子。
“学习成绩怎么样？有没有争气？”
武志听到潘美凤的问话，把小脑袋一
扭，扬起右手的大母指对准自己说道：
“不看我是谁的儿子，三好生是我的
，谁也抢不走。”
潘美凤摸摸儿子的耳朵，又捏捏儿子
的胖脸蛋说道：
“不许骄傲，今天不回去了，我们和
奶奶一起过十月一，一会吃饺子。你
现在是写作业还是玩，自己做主。”
“老样子，妈做饭，我写作业。我陪
着妈。”
听到儿子的话潘美凤笑着说道：
“好，老样子，妈做饭，你写作业，
妈陪着你。”
“你们娘俩没看见我这个老太婆是不
是？你陪他，他陪你的。谁陪我？”
婆婆在一旁挑理嗔怪道。
“妈，我给你包饺子吃。”听到婆婆
嗔怪，潘美凤又赶紧哄婆婆。
潘美凤做饭很快，不会磨磨蹭蹭，一
个小时饺子包好，婆婆在那边也烧开
了水，接下来就是煮饺子下锅。
饭桌上武志一边吃一边说道：
“妈，你不走就给奶奶烙馅饼吧，你
烙的陷饼好吃。”
武志话音刚落，婆婆在一旁连声夸奖：
“看看，还是我孙子对我好。”
潘美凤抬起头看看婆婆的笑脸，那是
从心里发出的对孙子的爱。
“妈，我明天给你烙馅饼。一会吃完
饭，把我和武永的结婚证给我找出来
，我自己保管吧。”
婆婆听完潘美凤的话，停住了筷子，
警觉地问；
“你要结婚证干什么？”
面对儿子，面对婆婆刚才的笑脸，潘
美凤不忍心让她们不开心，于是撒了
个让自己都觉得脸红的大谎：
“妈，别人家都在城里买楼房，听说
办房产证时得用结婚证。”
婆婆一听又开始笑容满面：
“怎么，你们真打算给我孙子买楼房？
武永也是这么说的，结婚证被他拿走
了。”
听到婆婆的话，潘美凤怀疑自己是否
听错了，她晃晃头，眨眨眼，看向婆
婆。婆婆的笑容告诉她没听错。可是
武永骗走结婚证干什么？难道是他想
开了要和自己离婚？还是他又搞什么
小九九？潘美凤不仅叮问道：
“妈，武永拿结婚证的时候也是这么
说的？他回来了？”
婆婆点点头，边吃着饺子边说：
“他前几天回来的，怎么他还没回
家？”
潘美凤猜不透武永要干什么，已经没
了胃口，她放下筷子说道：
“他没有回去。我吃饱了，进里屋躺
一会。”
潘美凤说完走进了里屋，她要想想武
永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