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凤他们三人早晨五点起床拉草,
晚上七八点收工。活虽然起早贪黑,
但是经常劳动惯了,没觉得太辛苦。
让潘美凤觉得比辛苦还难受的是惊吓,
有一块草场返回时要爬一段45度角的坡,坡长虽然不足400米。但这个坡
对拉草车来说是个难度。拉第一车的
时候,贪心了些,一如继往地装了满
满一车。在爬坡之前父亲把她从车上
喊下来,对她和小张说:
“你俩别坐车了,走着上去吧!”
听到父亲的话,潘美凤有些紧张,开
始后悔没能少装些。她从草车上下来。
跟着车头同步前行,歪着头看着车行
状况。
车行一半的时候,坡度开始加大,车
也开始走得越来越慢,潮湿的地上被
压出了黑黑的车轱辘印,渐渐地车轱
辘印变成了一个光滑的斜平面。车低
吼着,停止了前进,车头猛然跳起一
尺半高,整个造型像是一匹烈马咆哮
着站立起了身子。
水,带着白白的热气,从倾斜的水箱
中流出洒溅到潘父身上,潘父的前胸
和裤子顿时湿了一片。潘美凤见状,
脸色顿变,她大声惊呼:
“快停车。”
潘父应声关闭了油门,车的俩只前蹄
子从空中开始落地,发出“咣”地一
声响,然后整个车身抖擞了几下,慢
慢地恢复了平静。
潘美凤奔到父亲跟前,惊慌让她的声
音走调:
“爸,水烫着你没有?”
“还好,水不太热。”潘父回答着从
车上下来。看到父亲没有受伤,潘美
凤一下子软软地坐到了地上。像是得
了软骨症一般。
车走不动了,她们开始解开刹草绳,
往下卸草。三个人三把叉子,三下
五除二就把草卸下三分之一,然后
他们又重新刹车。
车要重新起动了,为了防止车蹦高,
潘美凤坐到了车头的保险杠上。一
百多斤的体重让车起了惧意。它这次
使劲的蹦达了俩下没蹦起来,便乖乖
地开始了缓慢地,艰难地往前行走。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一次多拉一些,
在下面的拉草中,她们为了爬那个坡
用了俩个车头,一根钢丝绳把这个车
头和那个车尾连在一起。俩个车同时
起步,同时都用慢二档。这回‘坡度’
这个困难在俩个车头面前开始显得威
力不足,被成功克服。
看到眼前被克服的困难,潘美凤想到
了武永,想到自嫁给他后,共同面对
过无数困难,可是确不能有福同享。
她又想到了刘刚,心里不自觉地猜测
着:他会和自己同甘共苦吗?
这活一直干到快十月一才结束。因为
连续的睡眠不足,收工后的第一天,
三个人首要做的就是睡觉,除去吃饭
时间,其它时间都在睡。睡得是昏天
黑地,雷打不动。直到第二天才恢复
正常。
活干完了,父亲和小张离开了,喧闹
的家又变成了她一个人,空落落的孤
独又开始袭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