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本就不是什么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这个道理从她打小给皇帝下毒就给看出来。
她不仅不良善，甚至有点坏，若是时机合适她恨不得能把太后一同端走。
两个狼狈为了的女子，不仅害了巫医族这么多人，现在还想着联手把她的命给取了，这样的人她能留着吗？
“吱呀——”
姜止推开门走出去，又反身回来把门锁上，一边走一边擦干净剑上的血迹。
走出书房的小院子，正瞧见门口几个小女仆装围在一起。
孙嬷嬷：“哎呀！我刚才听到是谁在惨叫，怎么了，是主子出了什么事儿吗？”
“是呀是呀。”宛宛也说：“那声音听起来好痛苦呢！”
姜止心道：遭了，刚才谷春楠叫的太大声被发现了。
她正在心里想寻摸该怎么忽悠这几个人呢，就听见怀玉说：
“哎呀太羞人了，我刚刚不小心把脚扭到了，竟然没忍住痛把你们都给招来了。”
小丫鬟的脸胖嘟嘟的没什么恶意，扯起谎来也特别容易让人信服，孙嬷嬷疼惜地看着她的脚踝，问：“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没有，”怀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现在也不疼了，刚才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这才喊了一声。”
宛宛：“你走路小心些嘛，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真的伤着了要怎么办才好！”
“是是是，我记住了。”怀玉陪笑，眼尖又看见这边的姜止，高声喊道：“主子，主子恕罪呀，我刚刚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尖叫了一声，没吓到你吧？”
这小丫头。
姜止笑着摇摇头：“你不是脚伤了吗？来草药房，我给你敷点儿药。”
众人这才散了，怀玉跟个小鸭子似的扑腾过来，小声问：“主子，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你呀，”姜止逗她：“简直是聪明过了头！”
“嘿嘿嘿。”怀玉颇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问：“主子你把那人打了一顿吗？”
姜止看了她一眼。
真相本不该这么早就让这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知道的，可是她转念一想，上一世若是怀玉多些心眼，是不是就不会惨死？
她心里有了考量，眼看着宛宛还没走远，喊道：“宛宛，你过来给怀玉上一下药！”
“来啦！”宛宛也像个小鸭子似的扑腾过来，问：“世子，药呢？”
姜止摇摇头：“怀玉没有受伤，你刚才也听见这边的惨叫了吧？”
宛宛点点头：“不是说……怀玉崴了脚吗？”
“不是崴了脚，是我杀了人。”
两个小丫鬟顿时小脸煞白。
“杀、杀了人？”
怀玉脑子转了起来，她颤抖着问：“是把、把小北杀了吗？”
……
姜止给了她一个板栗：“我没事儿杀小北干嘛？”
宛宛也怕的很，身子跟筛糠似的抖来抖去，问：“杀的……杀了谁啊？”
“谷春楠。”
“啊？”两个小丫鬟齐声叫起来：“是惠贵嫔？”
怀玉这会儿清醒了许多，道：“主子，现在是大早上，若是惠贵嫔宫里的奴才找不到人肯定会来寻的！咱们该怎么办？”
她们俩也不害怕了，都木着一张脸开始想对策：“要不……咱们把惠贵嫔宫里的奴仆也杀了吧？”
……还不如不想对策呢！
姜止解释道：“她是来我屋子里偷学医术中了毒死的，是自己活该。”
两个小丫鬟表情好了一些。
姜止又说：“是我亲自把毒倒在她身上的，也随着我看着她毒发却没有救治，你们觉得，我是不是个坏人？”
宛宛率先摇头，她说：“若世子都是坏人了，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好人呢，我瞧着那惠贵嫔就不像个好的，她自己偷摸到春苑来，死了也不怪世子。”
“就是就是！”怀玉话都被抢完了，只能一直点头：“不怪主子！”
姜止：“她是太后身边养的杀手，据说以前还杀了好多我的族人，先前春日宴她还在那儿杀了好几个少女。”
“啊……”怀玉长叹：“她好坏啊。”
“不仅如此，太后已经嘱咐了她，只待淮南王一事安稳下来，她们就杀了我给太后做药引。”
！！！
两个小丫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她们想杀了主子？”
怀玉气的撸起袖子就想往里走，她说：“我真想冲进去狠狠揍她一顿，这个人怎么这样坏！”
“太坏了！”宛宛说。
两个小丫鬟站在同一阵营，一口一个“坏蛋”骂得特别起劲。
姜止：“我把你们留下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哪怕春苑里的生活乍一看特别安全，实则底下藏着很多的波澜，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在皇宫里丧命。”
“所以你们平日行事要特别小心，宫里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两个小丫鬟齐齐点头：“知道了。”
她又说：“前些日子让你呢一起看书，最近成效怎么样了？”
怀玉老老实实地报备：“我看了两本，小北才学会认字磕磕绊绊看了半本，宛宛最厉害，她看了五本！”
姜止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要多识些字读些书，读书可以明理，也能让你们的脑瓜子聪明些，没那么容易被骗。”
宛宛小声抗争：“世子……我不笨……”
“我也不笨！”怀玉不甘示弱。
姜止把脸一板：“好好识字才能跟着我一起学医术，你们好歹也是当今医首的关门弟子，怎么能只认识几个字呢？”
怀玉是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和主子一起学医的，但宛宛是现在才知道，她甚至都忘记了死人的恐惧，一张小脸兴奋得红扑扑：“巫医族的医术不是有诅咒吗？我们也可以学？”
“当然可以了。”姜止捏捏她的小脸，笑：“巫医族已经没落了，我断不会让这么好的医术毁在我手上的。以后我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你们俩就是我的首席大弟子！”
“耶咦！”
她们俩又蹦起来，压根儿都记不得书房里还躺着一个。
姜止一看时间有些晚了，赶紧吩咐道：“宛宛你把书房的门守着，别让旁人进去，怀玉你找机会去趟永安宫，给那人传个消息。”
“就说惠贵嫔就是十年前和春日宴掏心案的黑手，太后想要冥石来治她的病，还要拿我当药引，所以我那就把惠贵嫔毒了。”
“让她找人来把屋子处理干净。”
怀玉连忙应下：“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姜止：自己还急着去吃早点呢，可不能让收拾尸首这样的小事耽误了自己吃饭。
毕竟她那位姜草姑姑是免费的劳动力，这都不利用起来她岂不是大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