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
她突然想到之前那一批只有姜家才有的邪花，又想到太后的各种举措，问：“先前那批紫色的迎春花是你弄出来的？”
谷春楠点点头：“这也是我娘亲教的，虽然娘亲不会什么医术，但这制毒花的手艺她还是学到了。”
太后……姜家人……惠贵嫔……
她突然有了一个隐秘的猜想，姜止杵近了那张和姜草年轻时极为相似脸，问：“先前春日宴上的三个贵女是你杀的？”
谷春楠目光呆滞：“你、你怎么知道？”
姜止：“十年前司坊的那些人也是你害的吧？”
这一次谷春楠没有回答，只是别过脸去不愿意理她。
若是谷春楠十年前就已经有了能杀人的本领，这说明如今她起码也有二三十岁了，瞅这透白的小脸这也不像二三十啊。
谷春楠又沉默了，似乎涉及到自己的年龄就成了辛秘，她不肯再多说一句。
姜止收了长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自言自语道：“今个儿算惠贵嫔赶巧了，我前些日子配了瓶蚀骨的药液，正愁没人来给我试试药呢，您这就送上门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药液倒了些在地板上，木质的地板很快就冒出了黑烟，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你听啊惠贵嫔，这声音多好听。”
姜止用手扼住谷春楠的下巴，问：“若是这东西倒在人身上……你猜会怎么样？”
谷春楠的身子已经有些发抖了。
“你、你不能杀我……”
姜止反问：“为何不能？”
“我也是是巫医族姜家人，与成世子同出一族……”
姜止：“可你娘亲已经被赶出了姜家，你们就算不得叫做姜家人了，杀了你，不过是杀了个小偷罢了。”
谷春楠结结巴巴半天，眼看着那药瓶就要触到自己的脸了，她这才彻底崩溃了：“是！是我，十年前也是我杀了司坊的人，取了他们的冥石，都是我做的！”
“你、你别杀我……”
姜止满口应承：“既然是太后的人，哪怕我再讨厌你也不会要你性命的，只要惠贵嫔配合我，等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消息，自然会放了你。”
谷春楠嘴唇微颤：“你、你还想知道什么？”
“比如……”姜止把玩着那个药瓶，谷春楠的整颗心也随着她的手转来转去，紧张到快要窒息了。
“比如你说说看，太后要冥石做什么？”
“是为了长生。”
谷春楠回：“太后的身子一直不好，自从她知道冥石可以延年益寿以后就一直在收集冥石，想着能有一天能治好她的病，我娘亲说若是集齐了十二颗冥石就能炼药，就可以保太后多活十年！”
十二颗？
看来前些日子杀那三个贵女都是为了取冥石？
可为什么最后她们的心没有被带走呢？
谷春楠继续往外倒豆子：“但是前些日子那三个女子都没有冥石，是我误杀了，原本太后那儿明明已经有了十二颗冥石，我也不懂她为什么还要吩咐我去杀人……”
十二颗已经集满了？
姜止：“既然冥石已经集满了，为何太后的身子还是这么溃败？”
谷春楠嘴巴微张，似乎想说话，不过她想到了一点儿重要的东西，又立马闭上了嘴。
姜止眸光微闪：“不肯说？”
她又把药瓶凑近了些，那瓶口兜不住药，很快流出一小股倒在了谷春楠的半边手臂上。
“啊！！疼疼疼、”
她嚎得很是凄惨还带着哭腔：“你不是说过不会杀我吗！”
姜止：“是不会杀你啊，前提你得说出我想要的东西来，若是你说不出，我可就不想保住你这条命了。”
那半边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了下去，散发出一阵恶心的味道。
“咦～”
姜止嫌恶地偏过头，又问：“你真的不说？”
谷春楠：“为何，你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为何这么毒辣！”
为什么？因为她的身子里藏着一个快三十岁的灵魂，藏着一个看惯了血腥的灵魂！
姜止没有回话，只是把药瓶又凑近了些，谷春楠瞧着这个面带阴冷的少年，有一股惧意打她心底升起来。
“我说。”
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因为炼药需要一位药引，需得用姜家、姜家血亲的心头血来引这味药。”
姜止如被雷轰，呆愣在原地，问：“姜家血亲？整个宣国除了我以外还有谁？”
谷春楠回：“没有别人了。”
那也就是说，太后之所以现在身子那么孱弱也不着急医治，甚至还用尽自己生命的尽头来给莫从易铺路，其实根本不是不怕死？
而是太后早就有了对策，一旦她被利用完了，那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所以哪怕她一开始就知道她和太后之间只是相互利用，却也没想到对方把她利用得这么彻底。
连这条贱命都用上去了？
上一世……上一世太后没有重病，她一直被太子护着，及笄后又远赴他国和亲，根本没有跟太后扯上半分关系。
“太后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谷春楠：“待淮南王在朝中的地位稳固之后，太后就会派我出手。”
姜止斜她一眼。
谷春楠心里一慌，赶紧回：“我、我不会杀你的，我不会……你放了我吧，我以后绝不会害你的！”
“好，我信。”姜止点点头起身往外走：“我去找你宫里的人来把你接回去。”
话音未落，地上躺着的谷春楠似乎有了些力气，她脸上还带着两道刺眼的血痕，笑的诡异。
只见下一秒，谷春楠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几乎是飞一样地朝着姜止的背影扑了过去——
瞬间。
姜止脸上还带着笑转过头来。
谷春楠一见到那笑容就觉得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那药瓶里的蚀骨毒药一下就涌到了她的身上。
“啊！”
她痛的撕心裂肺地嚎叫，无数如同虫咬一般的疼痛直接侵袭了她。
姜止冷笑着看她，地上那张原本清冷绝美的脸此刻狰狞成一团，她说：“你这样的招数我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了，可惜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谷春楠的血肉慢慢消融，她的脸上满是不甘：“我是太后！太后的人！”
“是吗？”姜止笑得挑衅：“我可是连太后都想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