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天的惊险之旅,最后完美收官,体验了诗中所说的感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楚戈啊。”
越靠近,楚戈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从未来过,却好似重归故里。
长安,我来了。
西汉京城长安,比起东汉的京城洛阳是不一样的,还没迈入这座雄伟的城市就可以明显感觉得到不同于东汉的味道。是血腥味。
站在洛阳城门口,你能闻到守卫身上的酒肉金钱,更甚可以嗅到昨夜留宿花柳巷身上沾染的胭脂水粉。面对洛阳,虽然有雄伟俊丽的城墙角楼,可那红砖黒瓦,美得实在缺少些东西。所以你只能感叹它的富丽堂皇,却找不到曾经为天下中心之时,统御千万里江山的威严!洛阳早就太平千百年而浮华。
长安,长治久安,这座城市不同于洛阳,在关中平原上肆意的展现着属于自己的原始野蛮;比起洛阳漂亮的城墙,长安算是上血迹斑斑,肉眼可见许多填补后的缺口,塞上了各种灰色白色的石头,看来是战场紧急修补的,最大的缺口,直接撕裂了城墙一段数十米,可以想象的到当时有多么危险!
战争过后这些缺口却成了再也不会被突破的地方,因为那是人们用最坚硬的石料混着敌人的血肉兵甲添堵!
所以站在长安宣平门前,望着丑陋的城墙,看着威武的甲士树立两侧,你会好奇这座城市到底经历过什么?是难以想象的荣耀!
长安至今为止被兵围八次,有二十五次敌军攻到城下,更有三次城门失守;但却一次未破!一次未结城下之盟!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可以这么坚韧?
是汉人的国家!是有千千万万有骨气的汉人,所以没有人攻破?既使长安被攻破,可等你往东进军的时候,你会发现噩梦才刚刚开始,因为长安后面宽广的江山遍地都是一座座坚固的“长安”!
屈原曰:“启元1043年,白起火焚长安,城破,国灭。”
“……”
“为求长安,不止兵戈。”读出这句侧柱上的铭言,每一个人都肃然起敬;对这个国家和这座魔城充满了兴趣。
当然并非所以人都正常,屈原就认为:汗颜,什么逻辑!
“楚哥,你和这座城挺有缘的啊!兵戈楚戈,长安城一定能让楚哥一展抱负!”诸葛承武心直口快,他想法简单,就是他们三兄弟共同闯荡。
“贫道,哦,忘了,现在应该称在下。”屈原此时脱了那满是补丁的道袍,换上了一身耐脏的灰色长袍;他是好不容易找到组织,以后坚决跟着老大混。已经还俗跟着楚戈上路,楚戈对于这个活宝加半仙,仍然戒心难消,但还是十分好奇。毕竟这怪人,总不时说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在下,觉得此城对你来说,恩怨难舍难消!实在是一段孽缘啊。”
“孽缘你个头,死道士!闭嘴行不行,乌鸦嘴,每回遇到坏事,都是你说的。”诸葛承武挥舞刀鞘狠狠抽在屈原屁股,力大的差点把屈原从马上打落。
“哈哈,色道士挨揍了。”几骑护着一辆马车,这声清灵的女音就是从马车里传来的,随后马车里又传出徐婉熟悉的声音:“到京城了吗?弟弟?”听着颤人的媚音,楚戈回马到马车旁轻声道:“到了,到长安了。”
徐婉是绝不会死心的,他旁敲侧击从诸葛承武嘴里得知消息后,立马表示可以出资路费,不过要与楚戈同行;楚戈因为一时间遭遇如此多的烦心事,实在无心顾及,也就任之随之了。
要不然三个人可是死活凑不出高昂的路费,更不用说还带着屈原这个拖累。
楚戈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老子把宝都压在你身上了,荣华富贵在此一搏!
此时的屈原犹如狂热的赌徒,其实他如果是简单的只想生存下来,完全可以避开以后的每一次战乱灾祸;但人终究是有野心,前生十几年行尸走肉,加上今生四年行乞流浪,屈原内心早就充斥着不该有着的东西,所以及时他明知长安是龙潭虎穴,也坚定的走进来,赌一把!
~~~~~~~~~~~~~~~~~~~~~~~~~~~~~~~~~~~~~~~~~~
诸葛泰作为西汉高官,府宅还是很大,楚戈被一个仆役领着穿梭了十余分钟,才带到一个小亭阁所谓的什么诸葛家族族阁,内藏机密。这些传承久远的大家族,都有一处这样的地方。
这小院一看便知是官员内眷的居所,修建了丫鬟的侧门和男仆的隔窗,从院子里花圃早就荒芜,长满了枯草,也许那里曾经栽种过许多鲜花,不过如今什么都不剩下了。也许只有院中心的梅树生命力顽强,还在。
走近些,只能看到门窗上都是蜘蛛网,密集的像是白色的窗纱门帘;遮掩了往日的华丽。
走上台阶,大门紧锁着,四周没有一个人,诸葛泰呢?楚戈正左右顾望时,远处一栋楼台上,有道人影静静的注视着楚戈。
楚戈等了许久不见人,大声笑道:“真是的,什么大家风范,让学子等候半天,看来这名气都是俗人吹的。”居然转身准备离开,这时躲在暗处的诸葛泰,可不能再忍下去了。
“自己的事自己不操心,难道年轻人不应该多等一会德高望重的老者!亏奉文信中一直夸你学识渊博,修养极高,如今一看就是那俗人无差!”这臭小子,无赖至极,没听说过什么叫考验啊。
诸葛泰看面相不过四十,实际却早已五十有余,然以智谋出众,身居文职的他,一眼看去,健壮的身躯板正的方脸却像极一个匹夫将军;那身长袍硬套在他身上,看着真是难受。
这下楚戈真笑不行了,头回遇到自己夸自己德高望重的,这位刚刚见面的叔父,说话做事真是不拘一格。“老先生是何许人?不才晚辈,看见先生便有芳香扑鼻,真是祥瑞啊!先生是我的贵人啊。”
“楚小子,我可是听说你脾气臭,走路遇到王爷马车都不让道,看来这俗人真是能吹,瞎胡说,我看你小子是察言观色,巧舌如簧,油嘴滑舌的。”诸葛泰心疑这小子擅长溜须拍马,这可不像传闻中。
楚戈拍了拍自己脑袋,这几天和屈原待在一起,自己这嘴学了不少俏皮话。赶忙板起脸:“先生,不是说知道在下的身世吗?,如今已经把我到诱骗到长安城里,在先生的地盘先生可以说了。”
“走吧,随老夫进去,边看边说”诸葛泰,走到门前,掏出一把保养的油光可鉴的钥匙插到锈迹斑斑的锁孔,转动了好长时间才听到机簧弹起声音;伴着咯吱咯吱声音和木屑掉落,尘封久已的大门打开,而门后的世界对楚戈却是陌生而又带着沉重。
里面的器物都用丝布方巾盖着,上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诸葛泰把布一一掀开,掀开后都是些简单的家具不是非常贵重,但可以看出都是大家闺秀的用品。楚戈其实已经猜了出来,但还是想听默立的诸葛泰道出。
“你应该都猜到了吧!”诸葛泰看到楚戈望着自己,便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母亲是我的三妹,我是你的大舅!整个诸葛家是你的娘家人!”
楚戈苦笑,自己在楚家生活十六载,今日才冒出来了娘家人,怎么有种吃苦耐劳学习数载,如今学成回来报答的感觉。
“不要瞎想,你今天回来这里是你母亲的遗言,她让我随便找个小家族送你在里面生活,等到你十六岁的时候,再告知你一切,她不希望你活在我们的翅膀下,希望你能自己爬到想去的地方,如今你能来到长安,那就去证明你无愧你母亲吧。”
久久的沉默,楚戈的故作镇定,在老狐狸诸葛泰眼里破绽百出,这个孩子经历了太多,镇静是他自卑的保护,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怕早已如雷鸣轰响震彻大地,久久难安。
“那我父亲是谁?”楚戈转身不让诸葛泰看到他现在难堪的表情,随手揭下墙上的粗纱布,是一副精致的美人望梅图,不知何人所画,没有题字留名,不过画技精湛令人观止;不过纤纤几笔配上淡淡泼墨,就勾画出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寒冬冒雪观赏腊梅盛开,如此难得一见的美景,美人却心不在焉眉眼神情之中总带着些许忧郁。
楚戈等了许久,仍未听见诸葛泰的应答,转头只看见舅舅脸上郁结一层铁青,似有愤怒不敢发,久久才挤出一句:“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
诸葛泰此时也只能默默离开,让这个孩子与从未见面的母亲多呆一会。
这到底算什么?我的父母到底是谁?明明已经知道了母亲,我为什么却一点也不曾感动,我到底是谁?这难道不重要吗?
楚戈内心在激烈交织,他责怪自己,他开始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赐给他这样人生,也许是幼年的经历,被那些冰冷的眼神所侵染……
他难以理解父母对一个人的意义,最后他只明白了一点,这颗冰冷的心,带给自己只有永远的痛苦。
不,我会坚守情义的!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朋友父母,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自己父母,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楚戈,你的心缺少一块!
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你绝对会因为这点一次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