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愚耕早早地就兴冲冲地从海透大道走到海府大道,最后终于顺利地找到了军区二所那里。
愚耕自从听说军区二所内的人才市场就急着想要一睹庐山真面目,否则无心采取其它任何行动。
愚耕进到军区二所内,果然发现内有几处公共信息栏,显然是用来专门贴各种招聘信息、招聘广告的,但还没有贴什么新的招聘信息,招聘广告,显得十分萧条、惨淡,很可能是因为过年还早,还不到红火的时候,在一个大门口的边上,果然挂有三四块人事就业人才市场之类的牌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琢磨不透。
愚耕还是怀着好奇,从那大门口进去,并登上里面的板梯,愚耕上到二楼,才算真正找到了传说中的军区二所内的人才市场,只见人才市场的正厅与走廊隔着一道关闭着的铁栏,走廊两头又有一些关闭着的房间,显然的确还没有上班营业,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愚耕从正厅里的摆设装饰来看,总觉得不够品味,不够档次,与深圳市的人才市场相比有天壤之别,愚耕难免有些失落,心灰意冷,神思恍惚,蔫不溜唧,愚耕开始强烈地感觉到他的处境,已十分危急,诚惶诚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愚耕再也不敢一心只打军区二所内的人才市场的主意,更何况军区二所内的人才市场要正月初八也就是后天,才开始营业,愚耕必须要马上想出其它主意,愚耕只要是能想出来的主意,都敢去试一试。
很快,愚耕油然而然地重新想起,要马上到那康桥职介所去试一试,再没有任何主意,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让愚耕想起来,愚耕昨天找到那康桥职介所,不是得知,正好今天开始营业吗,愚耕觉得他如果今天不去那康桥职介所试一试,那他昨天找那康桥职介所不就白找了吗,很不心甘,不痛不快,他注定跟那康桥职介所有一段缘份,愚耕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克制不让他马上就去那康桥职介所试一试,愚耕最不能忍受,想试却又没有试成。
接下来,愚耕果真就从军区二所那里,直接走回到康桥职介所所在的大厦那里,其实也就是愚耕所住的家庭旅社所在的楼房附近,相当顺便。
愚耕进入那大厦里面,乘电梯上到四楼,只见那康桥职介所果然已开门营业。
愚耕一进到康桥职介所里面,就觉得这里的摆设装饰都蛮有品味档次,蛮温馨的,好像证件齐全,可以依赖,既然找上门来了,当然愿意掏钱求职,而且是要开门见山,直来直去,诚心实意,急于求成,这成了愚耕的习惯。
所以愚耕也就积极主动,驾轻就熟地与这里一位负责工作的年青小伙子洽谈起来,只急着想知道这里到底能不能马上给他,随便介绍一个什么工作,不要跟他拐弯抹角,弄虚作假,他可是经常跟职介所打过交道,了如指掌。
那小伙子很可能是十分欣赏愚耕这种直截了当地求职态度,又跟愚耕年纪相当,所以对愚耕以诚相待,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坦白说是,这里今天才开始营业,不能马上给愚耕介绍什么工作,不过有一家农产品加工的企业,确实过几天后就会从这里招人去,如果愚耕信得过的话,就可以先交20元钱填表登记,并保持联系,等时机一到,马上就可以把愚耕介绍去那农产品加工的企业,
那小伙子一边还解释说,现在海南岛确实不好找工作,但这里很守信用,如不守信用,会赔钱补偿,也有过一个赔钱补偿的例子,
如果能马上给愚耕随便介绍什么工作,愚耕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掏钱,可要愚耕先交二十元钱填表登记的,然后再等着被介绍去那农产品加工的企业,则实在有点悬乎,愚耕没有心思去怀疑,到时会不会真的被介绍去那农产品加工的企业,愚耕不得不怀疑他无法等到那个时候去,奉陪不起,愚耕都不用去想像着到时被介绍去那农产品加工的企业会怎么怎么样,好像那完全跟他无关。
愚耕一时头脑发热,竟爽快地交了20元钱,并马马虎虎地填了一张表格,还把他住的家庭旅社老板的传呼号码填上了,作为与作保持联系的唯一途径,愚耕其实并没有认真想过,要等到哪天被介绍去那农产品加工的企业,那二十元钱实在交得糊里糊涂,却又心甘情愿,无可无不可,毕竟只是交了二十元钱,好像觉得既然打搅了对方,如果不交20元钱填表登记一下,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又好像觉得既然特意找来试一试,也只有交二十元钱填表登记,才证明已经试过了,对自己有个交代。
愚耕已经在两个职介所里分别交了二十元钱,却看不到一点作用,愚耕好像每采取一次行动,每试一下,都只会让处境更加恶化,愚耕就好像在拿自己做试验,要让他尽快落难,自讨苦吃。
过后,愚耕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发起牢骚来,说是海南岛的职介所也太没有能耐了,都不能马上给他填写一张介绍信,都还要等,要是在广州、深圳的职介所随随便便就能填写一张介绍信,可见海南岛的就业状况是多么地死气沉沉,愚耕这样发牢骚是肺腑之言,有感而发,并不只是针对这康桥职介所里的情况,这也正好表明愚耕是个糊涂虫,好像是用这交了解20元钱获得一次发牢骚的权力,愚耕难免有些失意,愁云惨雾,忧心忡忡。
那小伙子还跟愚耕打哈哈,深有同感,以为愚耕交了20元钱,确实有权发牢骚,也应该发牢骚,以为愚耕再怎么发牢骚也不可能拿回这已交了的20元钱,以为愚耕确实是糊涂得可爱,糊涂得有个性,他又没有催促愚耕交那20元钱。
愚耕闷闷不乐地从康桥职介所出来后,还是回到家庭旅社,得过且过,无心又立即采取其它行动,免得劳财伤命,自寻烦恼,反正还不到弹尽粮绝的时候,不想杞人忧天,但又无法释怀,疙里疙瘩,象吞吃了一个线团,牵肠挂肚,心心念念,老想着照此下去,如何能找到活干,恐怕真要打一场持久战,急切解决不了问题,愚耕并不怀疑他到弹尽粮绝的时候,肯定自然会有办法解决,置之死地而后生。
后来,愚耕听取别人的意见,预先认认真真,颇费心思地写好了两份求职简历,愚耕都记不清填写过多少份求职简历表,愚耕这次写求职简历就不必拘于求职简历表的格式,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但也要将字数控制在三四百字以内,很象是一封简短的信,这两份求职简历内容完全是一样,情真意切,特别想发挥他学了四年农业,以及对农业始终不渝地怀有的一片痴心,向往能在农业方面找到什么活干,在所不辞,很像是在自己给自己打气。
愚耕对这两份求职简历,颇为满意,以为总会发挥一些作用,以为在海南岛主要还是找农业方面的活干,比较有意义,别无所求,愚耕不指望,凭着这两份求职简历,就真的能找到农业方面的活干,还得听天由命,命里无缘莫强求,命里一旦有缘的话,就会不惜一切,决不放弃,愚耕既然来到了海南岛,就一定要坚持想要找农业方面的活干,这一想法不动摇,那么无论愚耕在现实中具体又是怎样做出反应的,都算是在走自己的路,无怨无悔。
同样还是在别人的建议下,愚耕还到附近照了半身相,交了钱,可把相片拿到手后,发现照坏了,走了样,也就全部撕掉了,又不能补照,更不用说退钱,真是懊丧得很,气乎不已。
正月初七,愚耕稍作准备,早早地也就开始行动起来,按捺不住,欲求速战速决,却又茫无头绪,一筹莫展,唯有见机行事,瞎碰瞎撞,有行动才有结果,愚耕也只有在行当中才可以找回自我,放纵情感,用梦的眼睛可以发现到处飞满了,肥皂泡沫一样的希望,每当想用手把那些泡沫一样的希望捧住的时候,那些肥皂泡沫一样的希望会在瞬间破灭掉,深感痛惜,却能唤醒点燃骨子里的某些,比如意志之类的东西,可以长长地吐一口气,回味无穷,重振旗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总会战胜困难,突出重围,愚耕每次行动起来,都会产生有如脱胎换骨的功效,尽显本色,更加坚忍不拔,更加坚定信念。
愚耕这次行动,大抵还是想试着走出海口这个城市,走到郊外去,甚至还是想走到农村去,愚耕凭着方位感觉得,如果一直沿着海府大道往南走的话,一定能走出海口这个城市。
愚耕这次行动,一开始由海秀大道走到海府大道,然后就沿着海府大道往南走,昂首挺胸,脚步匆匆,精神抖擞,心无杂念。
可还没走多远,愚耕就发现某个好像是专门卖油漆的商店门口前,竟立有一块红纸的招聘广告,愚耕顿时想入非非,稍作犹豫,也就忍不住冒冒失失地挨到那商店里面去,并直来直去大大咧咧地向里面的一位年青妇女,表明是来求职的,那年青妇女对愚耕这种冒失鬼大惑不解,当即就不由分说冷冰冰地予以否绝,让愚耕真正丢人现眼一回,狼狈而逃,深受教训,羞耻难忘,可又实在不知问题出在哪里,莫名其妙,晦气得很,难道是他的样子就令人讨厌,真见鬼了。
接下来,愚耕又继续沿着海府大道往南走,当走到某一路段时,已呈现出郊外的景象,不再喧嚣繁华,愚耕就情不自禁地开始往右边某小分路口插了进去,开始感觉到置身在郊外,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很快,愚耕发现有一排棚子,但绝大多数棚子空无一人,十分萧条,几乎废弃掉了,仅在最后头的一个棚子里有四五个男子正在锯木材,使得愚耕油然而然地有所动心,浮想联翩,跃跃欲试,好像觉得难得碰到这么鲜明的干活场景,不容错过。
愚耕转而也就想通了,控制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痴心妄想,现实终归是现实,他想要加盟进去跟那些人一块锯木材,只会让那几个男子拿他当神经病看,甚至还会怀疑他图谋不轨,他又何必自讨没趣作贱自己,而且愚耕已察觉到,那几个男子神情黯淡,灰头土脸,显然属于不幸的一类,能让愚耕深受感染,心有余悸,不容乐观,望而却步,再也冲动不起来。
后来,愚耕看到有处正在建民房时,又颇有感想,但还是理智地克制住自己,不要毫无原则地胡乱求神拜佛,不要见不得招聘广告,不要见不得有人干活,不要明知是犯贱还要试一试,愚耕始终坚信,他如果一心一意想在工地上找小工活干,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还没有落到那种地步,难道在工地上找小工活干,会是他唯一的求生之道,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愚耕不会轻易就到工地上去找小工活干,这几乎成了愚耕的一条原则,不容动摇。
没过多久后,愚耕看到前面已经好像没什么路了,也就掉过头来往回走,重又回到海府大道继续往南走。
最后,愚耕发现已经走到琼山市了,重又能变得喧嚣繁华起来,恐怕再往南走,也很难走到郊外,更别想走到农村去,其实琼山市与海口市是连成一块的城市,愚耕开始感到困惑,力不从心,就只好在五公祠分路哪里,转而开始往右走,觉得他其实一直还在城市的包围当中,就此认命了,整个行动,已经改变了原有的目标性质,蝇营狗苟,脚踏西瓜皮,溜到哪里算哪里,就连找活干的动机也变模糊了,失去意义,无可无不可,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却又不能停止行动,不由自主失却自我,魂不守舍,胡思乱想,千头万绪,不能自拔,无助极了,暗自叫苦不迭,照此下去,不就只有走上绝路,如何是好,天可怜见的,难道他就真的没有一点主动出击的办法,逼着要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天意如此,在劫难逃的话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承受不起,心有余悸,惶恐不安,上天何不给他一点指示,让他确定什么才算是适合他找活干的机遇,愚耕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才算是适合他找活干的机遇。
愚耕在五公祠分路口那里,往右走后,不久就见到,大道中央的绿化带里,有新栽的树木,连栽培用的红圭,也是新鲜的,又给愚耕带来无限遐想,以为要是能够在这城市中,充当一名绿化工人,那该多有意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功德无量,要是让他碰到这里正在搞绿化的场面的活,那他一定要会使劲地混进去,愚耕转而又觉得那完全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恐怕他就是想去扫大街,也没他的份,愚耕好像越是对找活干没有条件要求,就越是对找活干没有信心。
后来,愚耕完全凭着方位感,随心所欲地穿街过巷,东游西走,不敢奢望,不敢抱有幻想,回到现实中来,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作强求,甚至好像纯粹是走走看看,找活干已变成一种潜意识,失去信心。
后来,愚耕竟意外地发现某处工地正在搞建设,愚耕这是到海南岛以来,头一次见到这种现面,也认为这是到海南岛以来,头一次碰到的真正适合他找活干的一个机遇,愚耕竟情不自禁地动了心,以为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无意让他碰到了,好歹也要去试一试,不容错过,真的很难再碰到这种场面。
结果愚耕当即就心血来潮似地窜到那工地上去,并急巴巴地胡乱向一位正在修理东西的男子道了开场白,诚心实意,不亢不卑,直来直去,大大咧咧,很有信心,却遭到那男子的一口否绝,不屑理睬,深感厌恶,好像怕愚耕会抢了他的饭碗似的。
紧接着,愚耕又去问搅拌机旁干活的一伙人,却反响冷淡,爱答不理,好让愚耕知难而退,
愚耕也早有心理准备,若有所悟,心知肚明,但还是不甘愿就此放弃,转而又去问一位正在挑砖头的妇女,并在那妇女的指点下当即就找到了一位包工头,开始向包工头直抒胸意,快言快语,成败在此一举。没想到那包工头一开始还故意装模作样,阴阳怪气,声称他哪里是什么包工头,愚耕实在找错人了。
愚耕再作纠缠,还是遭到拒绝,无奈之下也就放弃作罢了,权且当作是热身试验,愚耕还是坚信他如果一心一意要在工地上找小工活干,应该难不倒他这个工地不行,总会有工地行,愚耕难免有些心酸,自讨没趣,愚耕没想到他存心要在这工地上找活干,也会碰这么大一颗钉子。
后来,愚耕还走到一个比较有郊区味的村落里,触景生情,百感交集。
愚耕在整个行动中,还产生过其它许多不太明显,不太突出的感受,那些感受稍纵即逝,南柯一梦,虚无缥缈,镜花水月,最终一点效应也没有。
下午四五点钟,愚耕才走回到家庭旅社,黯然神伤,筋疲力尽,难以平静,忧心如焚。
2月12号,也就是正月初八,是军区二所内的人才市场开始营业的日子,愚耕早就想好了,要去试一试,这好像也是愚耕唯一一个,还没有试过的主意,除此愚耕再也不去想其它主意,愚耕好像只有到那人才市场试过了后,才会正式行动起来,横冲直突,风风火火,披荆斩棘,英勇无畏,愚耕觉得他的命运,将在这一天内发生重大转变,再也不能总是住在家庭旅社,任由他的处境恶化下去。
上午八,九点的时候,愚耕稍作准备,也就走路赶到军区二所内的人才市场,急急如律令,愚耕在人才市场内发现,这里还并没有这么早就进入营业状态,工作人员也没有各就各位,有好多还姗姗来迟,互相一碰头会面,都会喜气洋洋地道一声恭喜发财,有人还诙谐地道一声恭喜发财,钱包拿来,后来好像省里的干部也来专程拜年看望,互相之间同样也会道一声恭喜发财,愚耕看着由衷地羡慕不已,又情不自禁地感怀身世,觉得他好像完全忘了过年的味道,命运悲惨,天上人间,无法比拟,本来在正月十五之前,都还算是在过年,可他又过得是什么年。
愚耕看出这人才市场,一时半会很以进入营业状态,他这么早赶来实在不合时宜,简直就是神经病,冒失鬼,愚耕完全没有一点信心,愚耕又不甘心,既然找来了,连试都不试一下,更何况愚耕原本是多么看重,这次来试一试,几乎当作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确又能实在不知道怎样试一试,不知道怎样才算试过了,
愚耕在人才市场内,磨磨蹭蹭,好生沉闷,好生尴尬,悲观失望,痛苦不已,进退两难,神思恍惚,按捺不住,心慌意乱,忐忑不安。
很快,愚耕还是忍不住胡乱挨到某位工作人员的办公桌前,语无伦次,期期艾艾地向那工作人员询问打探,到底如何才能在这里求职,结果那工作人员对愚耕爱答不理,傲慢无礼,没见过有愚耕这么早就找来求职的,好像一眼看出愚耕是个窝囊废,不够资格到这里来求职,这里可不是职介所,就算愚耕有意要主动交钱报名,也毫无用处,好让愚耕有自知之明识趣些,知难而退,这里根本不能给愚耕提供什么职介服务。
愚耕见到那工作人员的态度后,十分沮丧,无可奈何,难道他存心只想先交钱报名也不行,真是丢人现眼,愚耕不怎么去想在这人才市场先交钱报名,有没有什么作用,愚耕只是想到,既然找来了,好歹也要先交钱报名,才算试过了了却一桩心愿,不虚此行,聊以自,慰,无怨无悔,愚耕不能容忍他就这么对这人才市场绝望了。
过后,愚耕转而也就向另一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表明此意,并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求职简历,毕恭毕敬地交给那工作人员看,诚心实意,难以言表。
结果那工作人员浏览了一遍愚耕的求职简历后,还是漫不经心地拒绝了,愚耕想要先交钱报名的要求,却又含糊其词,不能解释清楚,认定愚耕就算先交钱报名,也毫无作用,最后只强调说,这里会定期举办现场招聘会,建议愚耕可以等到举办现场招聘会的时候,再来求职碰运气,除此外这里另无其它求职办法,不存在什么交钱报名的事,好让愚耕不要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啦,他也实在爱莫能助,无能为力,而且从愚耕的求职简历看来,恐怕很难找到农业方面的工作,好自为之,那工作人员总算顾及到了愚耕的面子,觉得愚耕这种求职心态,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对愚耕也还实话实说。
愚耕这才不得不死心了,原还以为他注定跟这人才市场有一种缘份,事实表明,只是他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已,如被打了一闷棍,黯然神伤,欲哭无泪,暗自叫苦不迭,愚耕之所以会主动要求先交钱报名,纯粹是在作试探,想试探出这人才市场与职介所到底有何不同之处,到底与他有没有缘份,如果这人才市场真的除了举办现场招聘会,再无别的求职办法的话,那么这人才市场跟他一点缘份也没有,愚耕一点都不用去想,他还有可能等这人才市场举办现场招聘会的时候,再来求职碰运气。
愚耕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这人才市场,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丢死人啦,没有台阶下,无精打采,却又心潮澎湃,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愚耕觉得他已经被置之于死地,是该要告一段落,重新开始,起死回生。
愚耕在这人才市场内好歹又挨了些时间后,也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如释重负,轻轻松松,愚耕当他已经在这人才市场试过了。
愚耕从人才市场下来,走出那个大门口,就信心倍增,勇气十足,天不怕地不怕,重新燃烧激情,重新行动起来,为所欲为,要象拼死吃河豚那样找活干,愚耕好像觉得,他这才有了真正的目的,全力以赴,觉得他这才开始真正来到了他心目中的海南岛,愚耕悄然才发现来海南岛其实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这都是他自找的,充满刺激与挑战,垂死挣扎,置之度外,愚耕甚至觉得,他这才懂得了,这次来海南岛的意义,要体现在什么地方,坚信最终一定能战胜困难,突出重围,自食其力。
愚耕在军区二所的院内,自然而然地想看看那些公共信息栏上,有没有贴什么新的适合他去试一试的招聘广告,只要有的话,好歹也要碰碰运气试一试,反正试什么都是试,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不断地去试,不断地行动起来,才最终能逢凶化吉,福大命大。
结果,愚耕很快一眼就意外地发现,公共信息栏上,有一张招聘广告,好像适合他去试一试,怦然心动,愚耕再上前认真看一看那招聘广告,才看清楚,那招聘广告说是东莞一家名叫我爱我妇幼保健品公司,将要在海口开设分厂,并以我爱我妇幼保健品公司筹备办公室的名义,招聘各种工作岗位相应数量的人,有招男工、女工、保安、司机、文员、礼仪小姐、经理、经理助理、厂长、销售经理、推销员、会计等,几乎好像是要把开设分厂所需的各种工作岗位上的人,都招齐了,才能开设分厂,而不只是招聘开设分厂所缺的,各种工作岗位的人,更不是先开设分厂,然后再招聘各种工作岗位所缺的人,真是匪夷所思,令人费解,愚耕头一次见到这种招聘广告,十分好奇,没理由不去试一试,愚耕想像不出,他还应该担心什么,愚耕只去试一试应聘男工,十分保守,愚耕并不认为那招聘广告,招聘这么多种类的工作岗位,就可以作由他选择。
那招聘广告上的招聘地址,也就是我爱我妇幼保健品公司筹备办公室的地址,是在南航天桥旁边的鑫科大厦302室,还有招聘的电话号码,想必很容易找到,愚耕当即就按捺不住,趋之若骛,全心全意,愚耕并不指靠,他这次去试一试,就一定能成功,愚耕看重的是他终于又可以开始行动起来,随心所欲跟着感觉走。
后来,愚耕终于还是走路找到南航天桥那里,并在南航天桥旁边,果真发现鑫科大厦,愚耕恍然发现鑫科大厦其实也就在大英路,与他住的家庭旅社那里,相隔不远,亏他东走西走,好不容易才找到鑫科大厦,
鑫科大厦外表看来,有些萧条,使得愚耕疙疙瘩瘩,难以置信,愚耕还发现就在鑫科大厦的门口处,同样贴有我爱我妇幼保健品公司筹备办公室的招聘广告,显然这样,一模一样的招聘广告,肯定还会贴在其它什么地方,这使得那招聘广告在愚耕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愚耕从梯板间上到鑫科大厦的三楼,一眼就见到走廊里头用十分醒目的白纸黑字,标明了“302”的字样,显然那里头,也就有所谓的302室,一目了然,又神神秘秘,对愚耕有很强的吸引力,全神惯注。
愚耕朝302室走去,很快又发现302室的门口左上边,果然有一块我受我妇幼保健品公司筹备办公室的四方形塑料招牌,显得堂而皇之,又装模作样,使得愚耕心情沉重,望而生畏,紧张兮兮,又更加充满好奇,胡乱猜测,虽然还只有几步,就要走到302室的门口,却步步艰难,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激动不已,小心翼翼。
愚耕走到302室的门口前,稍微向里面瞥了一眼,也就懵懵懂懂地挨了进去,并又探头探脑,东张西望,难以真正集中精神,闷闷沉沉,一声不响,心不在蔫,恍恍惚惚,好像觉得这里是一个虚幻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有道具的味道,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愚耕一时间无法判断清楚,也懒得去判断清楚,糊里糊涂,迷迷乎乎,竟然特意找上门来了,好歹就要应聘求职,听天由命。
愚耕一心只想要应职求职,愚耕看到这里的一切后,看了也等于没看,纯粹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无论这里是什么样子,愚耕都不在乎,甚至最终能不能在这里求到职,也都不怎么在乎,无可无不可,只要能不断地采取行动就好,不惜一切,无所顾忌,
愚耕相信只要等他在这里求职应聘的结果出来后,他会立即又可以采取行动,愚耕最不能忍受的是很可能他在这里求职应聘的结果,不能很快就出来,再没有比愚耕更加求职应聘心切的人,速战速决,愚耕习惯了,一步一步采取行动,而不习惯这个行动还没结束,就去采取别的行动。
很快,愚耕也就猴急地巴在一张用来报名登记的办公台的边上,与里面站着的一位负责报名登记的小姐洽谈起来。
愚耕虽然心里面十分急着想要报名登记,却还是忍不住稍微问了问相关问题,还假装郑重其事,严肃认真地在考虑考虑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是在走过场,再没有比愚耕更加诚心实意的求职者,愚耕不想让那小姐看出他已经是处境困难,急着想要随便找个什么时候活干都行,有所忌讳。
结果那小姐向愚耕回答解释起来,十分用心,连这里另外两位分别坐在两张办公桌对面的男青年,也不时地插嘴向愚耕回答解释,几乎快让愚耕受宠若惊,哪还不愿意赶快报名登记呢,愚耕只想快些报名登记,快些进入下一个环节,快些让求职应聘的结果出来。
可愚耕一听说,还要先交十元钱,然后才可以报名登记,然后等到明天才可以面试,愚耕当即也就尖叫起来了,难以接受,以为这明摆着是骗人吗,他早就有过类似的教训,痛心疾首,愚耕并不是舍不得交十元钱,愚耕不能明明觉得这是骗人的,还偏偏要交十元钱,还说什么要等明天才可以面试,谁知明天面试完了,又有什么花样出来。
结果,那小姐、那两位男青年立即就齐心协力说服愚耕,口口声声说交十元钱纯粹是报名登记的手术费,如果不用交钱就能报名登记,那肯定人太多了,叫他们如何应付得了,连报名登记的表格,也还要花钱呢。
很快,愚耕也就假装死心塌地,并爽快地交了十元钱,开始填写求职登记表,而且一边填写,一边还别有用心地嘀咕道,要骗钱也不应该就骗这十元钱吧,言下之意,他要跟自己赌一把,姑且相信这里绝对不会骗他,要知道在这十元钱背后,他还押了比这十元钱不知要重多少倍的赌注,可千万别辜负了他的一片厚望。
愚耕既然交了十元钱,就肯定会等明天再来面试,这种等待,当然要比交十元钱严重多了,还不知面试后的结果会怎样,悬乎得很,愚耕并不怀疑,他这不是在冒很大的风险,愚耕觉得他反正要不了多久,就会落难,有何不敢,在落难之前冒一次风险,情况坏到不能再坏了,也就无所谓,冒不冒风险了。
愚耕直写完求职登记表,还稍微逗留了一会儿,好加深他留给这里的印象,有利于明天面试。
愚耕回到家庭旅社,事过境迁后,心里实在堵得慌,眼睁睁看着他的处境日益恶化,危机四伏,却又无能为力,干着急,行动起来,也只不过是瞎折腾而已,劳财伤民,一点效果也没有,照此下去,很快就弹尽粮绝,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只不过是盲目安慰自己,如果真正置之死地,哪还能后生。
愚耕重新回想到鑫科大厦302室报名登记的事,还是悬乎得很,凶多吉少,不容乐观,至少那十元钱已牺牲掉了,明天面试的结果,无论怎样,也很难扭转,他日益恶化的处境,恐怕又会是天意弄人,适得其反。
愚耕想好明天还是会去面试,倒要看看,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他偏还要听天由命,临危不乱,甚至主动去戏弄天意,倒要看看天意能奈他何,置这度外,游戏人间,适情怡性,痛痛快快,相信命运最终还是会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更何况明天的面试将会是他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尝试面试,十分新鲜好奇,意义独特,不面试白不面试,面试也只不过是走过场,相信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轻轻松松,应对自如,游刃有余,醉翁之意不在酒,
愚耕只有等明天面试结果出来后,才能另外行动起来,将要在明天新形势的逼迫之下被动出击,而在目前的形势之下,愚耕实在不知又该如何主动出去才好,心灰意懒,昏昏沉沉,急也没用。
2月13号愚耕稍微做了些准备,也就比较早地赶到鑫科大厦那里,激动不已,想入非非,开始作好面试前的心理准备,全力以赴,毕竟这次面试机会是用十元钱换来的,又专门等了一天。
愚耕一上到鑫科大厦的三楼,就发现走廊里早已有两三位男青年在闲等着,显然他们也都都是昨天到302室交了十元钱报名名登记,今天专门来面试,想必他们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十分重视今天的面试。
过后,很快又陆陆续续有人赶来,并同样302室交了十元钱报名登记,今天专门来面试的,如果今天是来求职应聘的,就不太可能会来得这么早。
愚耕发现,这些来面度的人,大多是风华正茂的年青人,神态不一,其中有几位女性,特别显眼,有个别女性还很靓丽,惹得愚耕频频窥视。
愚耕想啊,竟然今天就有这么多人来面试,相应也就增加了几分可靠性,难道会把这么多人都骗了不成,愚耕换个角度想,隐约觉得,面试的人越多就越悬乎,骗局也就更深,无论怎样,只有面过试后,才可能弄清楚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愚耕更加对面试充满期待。
八点钟过后,302室终于开门了,原来是昨天302室那小姐,以及那两位男青年,先后姗姗来迟,那小姐来到302室后,先扫了扫地,做了些准备,然后就象昨天那样站在办公台的里面负责报名登记,
今天来求职应聘的人,一般还是不会来得这么早,后来那两位男青年来了后,很快就开始进行面试,其中一位留有一小撮山羊胡的男青年,到302室的里面负责面试,而另一位男青年拿着昨天的求职登记表,按先后次序唤名,让走廊里等着要面试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到302室的里间去面试,
如果有人要求职应聘询问什么的,当然随时欢迎进去与那小姐洽谈,但整个氛围还是以面试为主,在一开始进行面试的时候,走廊里大概有十几位要面试的人,想必还会有少数要面试的人姗姗来迟,想必也还有少数求职者昨天在302室交了十元钱报名登记,今天却不来面试,不能一概而论。
无论是求职应聘面试或者询问什么的,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时不时有人打来电话,这样的场景,太富有戏剧性了,就好像是在拍摄现场,愚耕置身其中,就好像成了一个演员似的,同时又还是观众,醉生梦死,百感交集,愚耕总是隐约觉得这实在太悬乎了,百思不得其解,疙疙瘩瘩,恍恍惚惚,犹犹豫豫,多愁善感,放心不下,象是在先他人之忧而忧,他个人的困难处境也就不怎么突出了,置之度外。
愚耕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前面每一个面试后出来的人,都变了个似的,都好像灌了迷魂汤,显得神神秘秘,阴阳怪气,无法解释清楚,这面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像是都有希望,又像是都没有希望,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满头雾水,惹得愚耕胡乱猜测,疑神疑鬼,惊哑不已。
等到后来,终于轮到愚耕面度了,在愚耕前面面试的人,从302室里间面试出来后,愚耕也就不慌不忙地从那负责唤名的男青年手中接过他昨天填写的求职登记表,并挨到302室里间的门前,礼节性地象前面所有面试的人那样,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此刻愚耕同样会象前面所有面试的人那样,成为后面还等待面试的人,所关注的对象,愚耕难免有些装模作样,更加有当演员的味道,愚耕并不认为面试对他真的有多么重要,愚耕只急着这次应聘求职的最终结果,快点出来。
愚耕听到里间那负责面试的男青年,礼节性的叫了一声“请进”,也就推门进到里间去。并顺手轻轻的把门关上。然后就轻松自在的窜到那男青年的办公桌前面,并自自然然稍微一动办公桌前面的一张椅子,也就无拘无束地坐了下来。与此同时还主动毕恭毕敬的把他的求职登记表递给那男青年。却始终一言不发。坐下来后,也十分镇定。坦荡沉着不卑不吭,不慌不忙,无所顾忌。
那男青年好像一开始就看出了愚耕的一些来头,心有灵犀,心照不宣,甚至好像一开始就很赏识愚耕,没有丝毫为难之意,平易近人,他当面看过愚耕求职登记表后也就开始向愚耕发问了,
首先他想证实一下愚耕填写的学历是否真实,好像他觉得愚耕填写的学历还比较可以,甚至算是个专业人才,然后他好像对愚耕填写的经历比较感兴趣,觉得愚耕肯定很不简单,他不明白愚耕为什么只想应聘做男工,难道愚耕对自己的这么没信心,而且他好像还对愚耕来海南岛的目的很感兴趣,想必愚耕是迫于无奈,才到这里来应聘求职的,愚耕的求职登记表上不是明明填写着还是想最好是到海南岛的某个农场里找活干吗?如果现在能让愚耕在海南岛的某个农场里找到活干,那么愚耕还愿不愿意去农场里干活,
想必那男青年对愚耕的这些发问,绝不同于前面面试对其他人的发问,好像他是被愚耕吸引住了,打开了天窗说亮话,设身处地,平等交流,不太有面试的味道。
愚耕回答起来也自自然在,真真实实,大大方方,绝不装腔作势,扭扭捏捏,说是他要有份活干就行了,想必男工是最低层的工作,相对也就容易应聘成功,年青人就应该从低层做起,如果能让他真的做一名男工已经万幸了,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如果能让他在海南岛的某个农场里找到活干,他当然十分愿意去干,梦寐以求,可事实上听说近几年海南岛的农场很不景气,他想在海南岛的某农场里找到活干,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切实际,现在更不适合到海南岛的农场里找活干,折腾不起,一切要从实际情况出发。
愚耕并不以为那男青年的这些发问与他的这些作答是这次面试的主要内容,只不过是故摆姿态,做做样子罢了。愚耕心里面其实急着想从那男青年口中得知有关这里招聘的实质情况,却又不便开口问那男青年,以为那男青年自然会告诉他一些有关这里招聘的实质情况,愚耕还是一点都不知道这葫芦里卖是的什么药。
那男青年显然对愚耕的回答十分满意,好像再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也没有要告诉愚耕一些有关这里招聘的实质情况,面试结果即将出来,
那男青年好像以为这就立即将面试结果宣布出来后,怕愚耕一时间接受不了,深受打击,所以那男青年在即将宣布面试结果之际转面认认真真地关问愚耕目前的住宿情况来,好像他这种关问是他在负责面当中的固定环节,想必前面面试的人都被他关问到这样同一个问题,关系重大,用心良苦,却又像装模作样,故弄玄虚,愚耕目前的住宿情况又到底跟面试结果有什么关系,反正这绝不是个好兆头。
愚耕突然被那男青年问到他目前的住宿情况如同惊弓之鸟,愚耕马上就想起他以前在海燕大厦401室那地下职介求职的时候,最后也被关问到他的住宿情况,十分不妙,愚耕慌忙老老实实地告诉那男青年他目前就在与这里相隔不远的一家家庭旅社住宿,并几乎神经质地特别强调,每天只要六元钱,够便宜得啦,于此同时愚耕心里忐忑不安,有很强烈地预感,巴望那里青年快些宣布面试结果,不要卖关子啦。他原本就没什么要求。
结果那男青年得知愚耕目前的住宿情况后,嘴里念念有词,若有所悟,并往后靠了靠背,抬了抬头,显然是要与愚耕划清界线,正式宣布面试结果,好让愚耕容易接受些,关键时刻就要到来,
愚耕也有心理准备,全部惯注,一听说要他等到2月24号再来看情况,愚耕当即就尖叫起来了,呜呼哀哉,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有没有搞错嘛,怎么会要等到2月24号那天去呢,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面试结果,这又算是什么面试结果。
那男青年见愚耕竟有如此激烈的反响,赶紧认真向愚耕作进一步解释与劝慰,说是等到2月24号那天这里会用榜单公布所有聘用上的求职者名字,愚耕只有等到2月24号才能清楚有没有被聘用,愚耕这才恍然明白,难怪前面所有面过试的人都神神秘秘,阴阳怪气象被灌了迷魂汤似地,这明摆着是在骗人嘛,傻子才会等到2月24号那天去,更何问那男青年始终没有说到有关招聘的一些实质情况,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越是装出正儿八经的样子越是玄乎的很。愚耕一点都不愿意去想等到2月24号又会怎样,无论怎样愚耕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被骗了,也实在把他骗得好惨,他怎么可能会等到2月24号那天去,真是晦气难消,愤愤不平,却又不便发作起来,愚耕只是忍不住胡乱纠缠纠缠,至少要让那男青年有些感到头痛,知道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所以愚耕转而演戏似地发起牢骚来,依依呀呀,叽叽呖呖,欲哭无泪,口口声声说要他如何能够等到2月24号那天去,其实他已经钱不多了,还不用等到2月24号那天去。他早就弹尽粮绝了,还谈什么聘用不聘用,这等于是逼着让他从中放弃不了了之,很不甘心。
愚耕其实暗自不得不认命了,没指望还会有转机,就当作是最终结果出来了。没有愚耕真正接受不了的现实,愚耕欲要适可而止,回心转意,只是还不能很快就将心态调整过来,就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一时间难以自拔,为什么老天总是爱捉弄他。
可大大出乎愚耕意料的是,那男青年经他纠缠一阵后,竟好像有些过意不去,于心有忍,转而突然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问他,如果一个月只有两三百元甚至一两百元的话,还愿不愿意干,愚耕一下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喜出望外,想也不想接口就回答说是当然愿干,并激动地强调那怕不要工钱只管吃住他也愿干,急于求成,在所不辞,诚心实意,天地可表,实在是饥不择食,生怕那男青年又把话收回去,机会稍纵即失。
于此同时愚耕心里面想入非非,迅速作出猜测,觉得这里竟然能公开搞这么大场面的招聘,那怕最终是骗人的,但这要解决他一人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他要把条件压到最低最低点,关键要先解决好他的吃住问题,不让他的处境进一步恶化下去,再何况在海南岛找活干实在比登天还难,他又怎么敢挑剔,只要度过这一难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愚耕这次应聘求职本来也只是为了度过这一难关。
那男青年认真考虑了一下愚耕的情况后,决定过后要将愚耕的情况去跟这里的王总经理说一说,并要求愚耕明天再到这里来,到时就看王总经理同不同意,听那男青年的语气,好像蛮有把握似的,只是不敢冒然作主,才会请示王总经理。
愚耕还不知道王总经理是何许人也,愚耕可以看出很有成功的可能性,当即就高兴地答应明天一定会再来,怎么会放过这等机会,这太富有戏剧性变化了,深感幸运,充满期望,想入非非,皇天不负有心人,心似狂潮,激动不已。
愚耕回到家庭旅社心里一直无法平静,总猜想明天去那鑫科大厦302室后又会怎么样,到那时王总经理会不会同意,同意了又意味着什么,愚耕一点都想像不出那王总经理有可能会马上给他安排什么样的工作,实在太蹊跷了,醉生梦死,好像突然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愚耕反正没什么可担心的,暗自得意,又有戏唱了,愚耕并不认为明天就能有最终的结果出来,但无论如何他明天又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有可能奉陪到新的最终结果出来。好戏还在后头,他就骑驴看帐本走着瞧。
2月14号愚耕当真又不慌不忙地赶到鑫科大夏那里,心中全然没有主意,糊里糊涂,听天由命。
愚耕上到鑫科大夏的三楼,发现走廊里早已好多显然是来面试的人,302室也早已开了门,显然早已开始面试,整个情形跟昨天差不多,但已不会引起愚耕太多的感想,习以为常,愚耕可不是来面试的,倒像是应邀而来,却又心不在焉,迷迷乎乎,什么都不清楚,有待一一揭晓,关键就看王总经理对他的态度如何,又有何安排,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很快愚耕也就挤到302室的门口前,探头探脑,犹犹豫豫,不尴不尬。
那站在办公台里面,负责求职登记的小姐,那正拿着昨天的求职登记表。唤名让人一一面试的男青年,显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愚耕,若有所悟,却又不好向愚耕示意招呼,各忙各的。
片刻之后,愚耕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挨了进去,并用眼神向那小姐示意一下“我来了”,却始终一语不发,显得十分呆板,拘谨,别扭,无以自容,几乎总是靠墙站着,一动不动,那小姐,那男青年则任由愚耕自便,不动声色,使得愚耕更加不知所措,深身不自在,丢人现眼,愚耕还一点都不知道,他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以。多么希望得到一些指示,按耐不住。
过了一阵后昨天那负责面试的留有一小撮山羊胡的男青年,终于姗姗来迟,愚耕慌忙就用眼神向那“山羊胡”示意了一下,“我来了”却还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好,身子也只稍微动了动,心有灵犀,心照不宣,尽在不言中,心中好像开始有了一点底气,
愚耕原还以为那“山羊胡”早就在里间负责面试,而王总经理还没有赶来,这下才恍然明白,其实王总经理早就在里间负责面试,愚耕又情不自禁地对王总经理多了一些猜想,那山羊胡见到愚耕神情有些唐突,只淡淡地礼节性地向愚耕招呼一声,好让愚耕继续等着,稍安勿躁,好像他早将愚耕的事跟王总经理说过了,小事一桩,他并不怎么特别记在心上。
接下来那“山羊胡”又曾几次进到里间,而且还神神秘秘地,不知是跟王总经理说了些什么,但肯定又跟王总经理说了愚耕的事,肯定不仅仅是说了愚耕的事。愚耕则继续等着,并渐渐适应过来,渐渐恢复常态,自自然然,愚耕好像渐渐明白他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大概十点多钟后,面试终于结束,王总经理终于从里间出来了,愚耕一眼就觉得王总经理气质非凡,绅士风度,四五十岁的样子,肯定有些来头,令人敬畏,愚耕就是不知又该如何开口向王总经理招呼一声才好,,但又好像心有灵犀,心照不宣,无声胜有声,并不担心会失礼。愚耕很不习惯讲究一些表面礼节,明眼人应该一眼可以看出,这才是农民的本性。
王总经理也没有向愚耕示意招呼,但又好像不拿愚耕当外人,自自然然,若无其事,不太拘于表面礼节,并开始平易近人地与手下的人寒暄起来。好像已经把愚耕当作他的手下人。
很快愚耕也就自然而然地插嘴进来,如鱼得水,顺顺利利,忘乎所以,暗自以为照此看来事情有了着落,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王总经理到底会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愚耕还是暗自能够大抵猜测出一些性质,勿庸道破,勿庸着急,只管等着王总经理安排指挥,惟命是从,争取好好表现的机会,步步为嬴,水到渠成。
过了一阵后王总经理果然顺理成章地吩咐起愚耕来,说是让愚耕这就到东湖那里去贴一张招聘广告,那山羊胡则向愚耕交待具体事宜,郑重其事,好像有些放心不下,不就是贴招聘广告嘛,小菜一碟,愚耕立即就轻松自若地答应下来,在所不辞,愚耕心中的一些猜测,也因此得到证实,不出所料,但难免有些思想斗争,情绪高涨,激动不已,难道他以后的工作就是这个样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管它呢,一切顺其自然的,听天由命。
接下来愚耕也就是带上浆糊,带上一张早就复印好了,并同样盖有我爱我妇幼保健品有限公司印章的招聘广告,飞快地走到了东湖那里,并老远就果真发现某块墙壁显然是用来贴各种广告的,
按那山羊胡的交待,愚耕就应该把带来的那一张招聘广告贴在那块墙壁上。愚耕正待打算要将那一张招聘广告贴切那块墙壁上的时候,又发现那块墙壁上的马路对面,正好有一面墙两面是玻璃的公共信息栏,而且在背面的玻璃上正好贴有一张红纸招聘广告。结果愚耕干脆也把带来的哪一张招聘广告贴在这公共信息栏背面的玻璃上。把那山羊胡的交待忘得一干二净,只图方便省事,甚至还自以为是明智之举,觉得有人敢红纸招聘广告贴在公共信息栏背面的玻璃上,他为何不敢把带来的招聘广告也贴在这公共信息栏背面的玻璃上。好像是要用带来的那一张招聘广告跟那红纸招聘广告争个高低。至少要比贴在马路对面那墙壁上更加有份量,更加令人信赖,换成是他才不把贴在那墙壁上的招聘广告放在眼里呢。
愚耕这又是犯了老毛病,风风火火,自以为是,并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轻巧,马马虎虎,粗心大意,本性难改。
很快愚耕就回到了302室,前后不过半小时左右,兵贵神速。王总经理和那山羊胡见愚耕能那些快的完成任务,深感惊诧,可一听说愚耕竟将那张招聘广告贴在公共信息栏背面的玻璃上,王总经理和那山羊胡徒然变色,呜呼不已,深怕夜长梦多,并催促愚耕赶快又去把那张招聘广告揭下来,重新贴到那墙壁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要愚耕还是千万小心,灵活行事,别让相关人员当场逮住,好像这对愚耕是件比较有危险的事。万一被相关人员当场逮住,就自食恶果。无以为救。抱怨指责愚耕都已无济于事。
不就是把那张招聘广告贴在那公共信息栏背面的玻璃上,难道真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实在太蹊跷,太费解了,使得愚耕疑神疑鬼,忐忑不安,但无论如何都怪他太粗心大意了,是他拉下的屎当然要他去收拾干净,去把那张招聘广告揭下来,重新贴到那墙壁上,也只不过是又跑一回腿而已,并而无大碍。并不以为有什么冒险。就不信会刚好让相关人员当场逮住。可如此一来他不就成了专门跑腿的人,这又算是什么工作,恐怕这顶多只能算是王总经理给他安排的暂时性的所谓的工作,希望王总经理能很快给他安排另一种真正的工作,真正的工作就应该是干活,就好像在工地上干小工活似的,铲沙子就是铲沙子,铲石子就是铲石子,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接下来愚耕当真又去东湖那里,把贴在公共信息栏背面玻璃上的那张招聘广告揭下来,重新贴到马路对面的那墙壁上,兵贵神速,愚耕好像心里有鬼,真的有点害怕被相关人员当场逮住。总算有惊无险,圆满完成任务。多有一种新鲜的经历,很有意思,原来招聘广告就是这样被人贴上去的。
将近中午的时候,那山羊胡突然又自然而然地叫愚耕跟他去买些菜来,愚耕觉得这种任务很有意思,立即就愉快地跟着那山羊胡买菜去了,并很快就来到附近的一个菜市场,在买菜的过程中愚耕纯粹是跟那山羊胡作个伴而已,只管把买来的一些菜提在手中,并提回了302室去,轻松完成任务,愚耕觉得有关他的事情其实也就这么定了,心领神会,顺理成章,无可无不可,得过且过。
愚耕把买来的一些菜提回了302室后,又发现那小姐以及那男青年早已用电饭堡在里间煮饭,并开始着手用电炉在里间煮菜,愚耕也会帮着洗洗菜。
过后王总经理及那山羊胡、那小姐,那男青年加上愚耕五人,也就在里间围坐在那张原本是用来面试的办公桌旁边吃午饭,亲如一家从,其乐融融,愚耕暗自庆幸,百感交集,这算是他到海南以来正儿八经,踏踏实实吃的头一餐饭,十分新鲜,津津有味。
吃过饭后不久,王总经理又吩咐愚耕赶紧去复印几十张求职登记表来,以防下午前来求职应聘的人多了,求职登记表就不够用了,那山羊胡则拿些钱给愚耕,于此同时进一步交待,让愚耕到大同路18号去复印,并告诉愚耕那里复印一张求职登记表的价钱为一角七,而且还详细告诉愚耕行走路线,生怕愚耕又像上午贴招聘广告那样出差错。
愚耕一边从山羊胡手中接过钱,一边又轻松地向山羊胡应答下来,小菜一蝶,尽管放心好了,保证不会再像上午贴招聘广告如样出差错,兵贵神速,愚耕心里对这种任务完全接受了,一点也不见外,理所当然。
结果愚耕果真飞快地圆满完成任务,将复印的几十张求职登记表以及找回的零钱交给那山羊胡。
那山羊胡见愚耕这回竟能如此快地圆满完成任务,十分赏识愚耕这种跑腿能力,甚至觉得愚耕这人果真有些不同寻常,他昨天面试时总算没有看错人。
愚耕则还在那山羊胡面前故作神秘状,嘿嘿呵呵,这又算得了什么,愚耕满以为还会有什么跑腿的任务,还想要更加好好的表现出他的跑腿能力,以巩固已有的形势。
之后愚耕好像再没有什么明确的跑腿任务,一切任由愚耕自便,这里的一切情形也仍然在进行当中,有求职者来询问,报名登记或者打来电话……,但总体闲静安逸舒适,愚耕却很不自在,无所事事,有好多问题急待弄清楚,茫无头绪,糊里糊涂,闷闷沉沉,无法真正溶入到这里的情开当中去,十分孤立,十分多余,
王总经理也始终没有就愚耕的事情作正式表态,使得愚耕心里总没有底,不明,真相,悬而未解,虽然他前面已经跑过几回腿,但好像不只是跟跑腿那么简单明了,也确实没太多的跑腿任务,除跑腿外他在这里还能做些什么呢?
愚耕在这里真是难以自容,恨不能有隐身法,愚耕面对求职者也很不自然,像是完全跟他无关似的,更不可能主动去接淡拉拢求职者,当有个别求职者主动巴结似地向他询问交流时,他就吱吱唔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生怕误导人家,更不可能向人家解释他的真实身份,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在这里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难为极了,真像是指在此山中,山云深不知处,愚耕还是觉得总会弄清楚的,不必急于一时,形势也已经算是稳定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状况,只等王总经理一声表态,十拿九稳。
某个时候王总经理竟跟手下人主动说起住宿的问题来,并明确表示把愚耕也考虑在内,说是那山羊胡、那男青年和愚耕三人今天开始要租房子一起住,以后再解决好那小姐的住宿问题,至此愚耕才算稳定下来,心中有数。
再过些时候那山羊胡就叫愚耕跟他到外面去找房子租。
接下来愚耕当真就跟着那山羊胡在大英村的大街小巷里,东钻西窜,看有没有满意的房子租,而且那山羊胡此前已经察看过了,心中大概有底,但有又好像很挑剔,不能一下子作出选择,所以又带愚耕四处看看,
愚耕也纯粹是跟那山羊胡作个伴而已,轻松自若,超然事外,优哉游哉,与那山羊胡还算默契,自自然然。
那山羊胡也趁此机会像煞有介事地教导起愚耕来,说愚耕经后在302室要灵活,热情积极一些,要主动接洽求职者,
愚耕这才恍然大悟,喜忧参半,并情不自禁地吟叨说,302室那有什么活干吗,显然不太愿竟把这当作是他眼前的工作,却又情知这就是他眼前所谓的工作,希望以后能真正给他安排一份工作,工作就应该是干活。
那山羊胡也听明白了愚耕的意思,觉得愚耕对工作的认识,太实在了,太憨厚了,并给愚耕打哈哈,好像是劝愚耕就得要认真把这当作是眼前的一种工作,等以后会给愚耕安排真正的工作,要安下心来。
愚耕跟着那山羊胡在大英村东钻西窜好长一阵后,租房子的事还丝毫没有进展,不知那山羊胡要挑剔到什么程度才满意,好像始终问都没有问过一回,不去问又怎能租到房子呢?
后来那山羊胡还是让愚耕到某栋房屋里去问一问,并解释说他早就看过这栋房屋有一套出租的房子,欲要租下来,可价钱谈不拢,所以要换愚耕再去问一问,出价为400元一个月,看这回谈不谈得拢。
接下来愚耕当真到这栋房屋里去问了问,说是想要租房子,结果有人立即带愚耕到楼上看了看那套出租的房子,一听说愚耕出价为400元一个月,当即就回绝了,毫无商量余地,甚至有些愤愤不平。
此事失败后山羊胡就让愚耕返回了302室去算了,剩下他一个继续去找房子租。
愚耕回到302室后不久那山羊胡也回来了,并宣布他已租好了房子,400元一个月,等吃过晚饭后就可以搬进去住,甚至还热心地劝说那小姐也一起搬进去住,却糟到那小姐的拒绝,那小姐好像正好住在她的一个女朋友那里,干嘛要跟三个男人搬进去住。
再后来愚耕又跟那山羊胡和男青年走到他们原先的住所,把一些东西搬回了302室。
那山羊胡、小姐、男青年和愚耕四人一块在里间吃过晚饭后,那小姐也就先行一步回她住的地方去,那山羊胡、男青年和愚耕三人则各拿一些东西开始搬到他们新租的房子去。
原来他们新租的房子是在大英村某栋房子的五楼,为二室一厅,空空荡荡,闲置很久,有些气味,但却很宽裕,愚耕更以为这是奢侈地享受,做梦都没有想到,心满意足,十分塌实,从此就算吃住有着落了,别无所求。
他们三人安排了一下后,愚耕和那山羊胡各睡一个单问,那男青年则睡正厅里,愚耕睡的单间只有一张木床垫,睡的条件无法与那山羊胡相比,也无法与那男青年相比,他俩都有毯子棉被什么的,软和的很,愚耕没有一样床上用品,但问题不太容易克服,幸好晚上的天气还并不寒冷。
后来愚耕又专程回到家庭旅社把他的一些东西装在包裹里提到新租的房子里来,愚耕上午从家庭旅社出来后,万万没想到事情在一天之内就会发展变化得这么快,这么顺,连窝都有了,如同做梦一样,一日千里,恍如隔世。
愚耕还在一念之下到某商店里花十六元钱买了一张席子,在愚耕眼里这张席子算是高档用品,而且还是用薄膜袋包装的呢,愚耕将这张席子铺在木床垫上一眼就能看出有很大的改观,称心如意。
愚耕晚上睡觉时,不能脱衣服裤子,还要另用一些衣物盖这身体,才不至于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