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动,王珞心里略有些五味交杂,一是安置了人并没事先说,二是虽然知道他体贴,但也有被轻看了的不悦,总而言之,几种心情夹杂,不免生燥。
只是这种燥意未敢停留片刻,就在王珞阅及信函内容的下半部分时,一下子怔然。
冷桃惯是察言观色,这会子见王珞陡然变了脸,心知不对,螺女也不是愚钝的,自然也瞧出什么,忙问道:“小姐,怎的如此,莫不是信上出了什么事不成?”
不是信上出了事,是齐子祯……
“他说,这次荒州战事巨变,可能要顺四殿下的意思,同援军北上。”王珞沉吟着出声,心里沉甸甸的,虽然说是同援军北上。但夫妻多年,王珞对齐子祯的性子,心知肚明,自然知道他这只是参入战事的委婉说法。
并非她妇人心性,而是这古代的战争不比现代,军火航炮,这古代的战役,是**裸的短兵相接,生死攸关,难以测量。
不过,纵是现代的战场,王珞又岂是真的舍得让齐子祯深陷其中呢。
冷桃和螺女一听了这话,脸色俱变,螺女呐呐道:“小姐且放宽心些,世子爷不也说了是可能呢,太不一定呢。到底世子爷身份尊贵,哪是需要他这样的去冒险的,再说,纵是真的四殿下的意思,那就是到了战场,也未必敢让世子爷上前线的。”
冷桃却是沉着脸,心里掂量着,并不是出言宽慰。而是道:“小姐,既然世子爷信里都这样说了。想必此次不可避免。这次二殿下假传捷报,想必事由蹊跷。这次四殿下又做了这番打算,应该和世子爷也少不了关系。既然避无可避,小姐忧心过甚,也无益处。”
冷桃这话说的自然是正理,她向来心思冷静敏捷,王珞也是想到这层的,所以心里才更加说不上滋味。这的确是无法避免的。
或者说,从一开始齐嘉环设局开始,一步步都是依着齐嘉环的步骤在走。而现下。齐子祯是齐嘉环阵营中的一员,甚至是出谋划策的重要人物,这些后招自然是齐子祯心知肚明的。他之所以没有事先给王珞报备,想必也是不想让她担心。
如今来信说了这些,应该也是知道不久后皇帝的旨意就会昭告天下,他也是不想让王珞担心,才从他之口亲口告知。
担心自然是没法纾解的,王珞苦笑,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也是他们必经的道路。
这么一思定,王珞也没理会螺女还在耳畔安慰着什么,淡淡笑道:“冷桃说的对,隔着这十万八千里的。纵是担心,也是枉的,且不如抛诸脑后。”
嘴上虽然说的轻巧。王珞心里想的却是,到底这些年齐子祯也跟着上好的师傅学了一身武艺。且不说是武侠里那么神乎其神,想来也是能强身健体。防身用吧。再者……
齐子祯说到底也是齐嘉环身边的亲信人物,如今夺嫡才刚刚开始,齐嘉环不会舍得让齐子祯就这么快出些什么事的。
螺女不由松了口气,道:“小姐想明白便好,世子爷吉人天相,能得咱们小姐垂青,也是个有福的,必然会平安归来。”
王珞扯了扯唇角,冷桃扫下眉头,正要说话,便听得门帘子一挑,王昌家的托着盛有笔墨纸砚的朱漆托盘进了来。
见状,王珞也不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分别给顾芯筠,叶雁容,还有宋盼芙写了信。
给顾芯筠和叶雁容的,无非是叫她们勿要记挂云云,而给宋盼芙的,则是一些宽慰的话,委婉的表达关心慰问之词,知晓她玩心重,又提及江南景致,聊发几笔,也不赘述,所谓过犹不及。如今宋盼芙处境微妙,虽然她向来天真单纯,但王珞也不想笔触里出了什么岔错。
至于给齐子祯的信,简短,并无表露出一分担心和记挂,也是不想齐子祯三心二意,还想着自己。这样上了战场,也不好,王珞虽然有妇人的心慈寡断,但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写了信,依然将顾芯筠和叶雁容的信装在同一个信封里头,而齐子祯的装进署名顾芯筠的信封里,宋盼芙则是另据一封。
王昌家的收了信,忙出门打发了念秋去,这头且不提。
又说那头姜家几个奶奶从姜老爷那里被黄老太太打发走了,回头便聚在一齐吃茶起来。
几位奶奶妯娌间的关系虽然说不上亲热,但也表面和睦,平日里吃茶什么的,倒也经常。
正闲话家常的当头,亭子对面一条径上便见得一些小厮婆子担抬着许多箱笼而过,这么浩浩荡荡过去,脚步竟无些许声响。一台又一台的,叫人眼花缭乱。
三奶奶不免啧声道:“瞅瞅,这些小厮婆子皆没见过的,想来是今儿那姑奶奶带来的,这调教的,一派规矩。看咱们府的那些……”
似有意要验证三奶奶的话一般,几个丫鬟正携手穿过花园里头,旁若无人的笑声走来。
二奶奶脸一沉,朝那头一瞪,丫鬟们才见着,立马噤声见礼,二奶奶便薄愠:“没瞧见奶奶们正吃茶么,几个小蹄子还这样轻浮放浪,可是要叫人笑话咱府上?”
两小丫鬟素来知道二奶奶虽然是排行在次,上头还有姜大奶奶,但姜大奶奶病重甚久,之前又随大爷往山西几个年头,如今这姜府内务,除了黄老太太,最管事的莫过于眼前的二奶奶。
如今得了二奶奶的训斥,自然没有不怕的,两人颤颤的跪下告罪,哭得梨花带雨。
四奶奶见了,眉头一挑,打圆场道:“二嫂理会这些作甚,小妮子好顽些也是常理,慢慢调教且是。如今这般,倒是难看了,没的让人说二嫂的不是。”
“我能让人说出什么不是来?”二奶奶秀眉一斜,脱口而出道,四奶奶眼色一使,二奶奶便瞧到了正默默啜茶的三奶奶身上。
二奶奶轻哼一声,身边的大丫鬟盘丝忙就将跪着的小丫鬟打发了去,边道:“哭的这般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奶奶怪错了你,且去,管好你们这嘴。”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去了,二奶奶却气闷心头,三奶奶似没瞧见,冷不丁转移了话头,道:“那姑奶奶也是人比花娇的,穿的那一身,瞅料子也知道不是寻常的富贵能穿的起的。重要的是得贵,国公府的门第,到底不寻常些。”
“说句托大的,有二爷在,咱们在江南都算首屈一指的富,若论贵,究竟差了一层。不过有了这当国公夫人的姑奶奶,咱们府上倒也真是蓬荜生辉些。”四奶奶也笑了,说话不疾不徐,总也温和的样子。
三奶奶顺着接口,笑道:“可不是,送给雅姐儿和萍姐儿的那嵌宝石双龙纹金镯,一看便是御造的,精致非凡,瞧那两个姐儿,怕是笑到心头去了。”
丛萍,丛雅是二奶奶所出,这话里的意思叫她很是不舒服,言下之意,莫不是在说两个姐儿眼浅不成。
于是很是不以为然,瓮声瓮气道:“那又如何,今日在老太爷面前,你们都没瞧见听见不成?当初咱姑奶奶也是北上给人做小,那荣德公当年还是养在咱们府上哩,若真对咱们姑奶奶有几分情谊,怎使得做小。便是没情谊,咱们老太爷待他都算有养育之恩呢。”
三奶奶扯扯唇角,眼有讽意,四奶奶不动声色的道:“那些陈年旧事,二嫂还说来作甚。”这么笑过,又提起道:“再说了,咱们那外甥女倒生的叫一个玲珑剔透,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吧,收拾得华如桃李不说,那一副规矩做派,滴水不漏的,不仅模样标致,还进退得宜,真真是国公府出身的大家闺秀。”
三奶奶瘪瘪嘴,二奶奶这会倒不那么生气了,因为这话里她也不吃亏什么,说起来妯娌里头,包括姜大奶奶,出身最大家闺秀的,是三奶奶。
三奶奶这一份难言,二奶奶瞧在眼里,喜在心里,不由笑道:“四弟妹说的是,不过要论大家闺秀,咱们三弟妹不也是么,想来同这外甥女也差不离呢,是么?”
三奶奶出身姑苏许家,许家上有出过阁老,帝师,尚书,江南十分有名望的世家。只不过这些年渐有衰落,不然凭这份出身,是不至于嫁入姜府的。
其实三奶奶初嫁到姜府时,自然也是有大家闺秀的姿仪的,不说别的,书香门第的世族傲气,她总也有几分。只是姜府虽然也是做官的,到底和商家打交道多些,市侩习气总也沾染些。加之妯娌里头都不是省事的,不免争斗。如此以来,谁不会慢慢从珍珠变成鱼眼珠子呢。
三奶奶听了这话,目光黯然,却不表于脸上,只淡淡笑道:“哪有做舅母的去和外甥女相较的道理,真要比,不妨让萍姐儿和雅姐儿相较,不是更好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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