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com]锦少爷望天抹泪,一句一个控诉,“你这没良心的。【燃文书库(7764)】当初可是你把我掳来的。既然掳了人家就应该好好待人家,你倒好,整天就不给我甩好脸看,还容忍别人欺负我。你看看,看看,人家在这里风吹日晒的,变成了这副丑样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做牛做马一般的累,到头来,我得到什么呀。你还不知心疼人!”那是一字一个血泪,其哀怨程度就像控诉陈世美。听得这一个肃然泪下。让人不免兴起宰了那负心汉的想法。你看看,忍心让这么娇弱的一个美人受苦受累……
这是正常情况,搁军营里,众人只觉得世间再也没有锦少爷这样不要脸皮,不知羞耻的男人了!
容与最开始眉角还抽了抽,最后索性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等着锦少爷表演。等到锦少爷停下来了才说道,“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哪有!昨晚你把人家从床上踹下来后,人家一直没睡好!”锦少爷说起都是满脸的哀怨怒。
一片吸气声。
她没杀了他都是好的。容与揉了揉太阳穴,吩咐旁边的士兵,“放所有军医的假,伤病员全部送往锦公子的营帐去。”
锦少爷傻眼了。“楼,你要累死人家啊……”本来很正常的一句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就让人想入非非了。
还有更让人傻眼的。
众人翌日醒来,发现军营几乎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些近卫军留守。还有管后勤的,医务的以及伤病员。其余人马全部不翼而飞!
桑娜大感诧异,问薛诗诗,“姐姐,王妃他们什么时候出的兵?”
薛诗诗笑道,“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后半夜有点响动,应该是那时候吧。怎么,你没听到?”
是啊。一个军的人出动,她居然没听到!照目前的时间来看,只怕军队已经要到青石镇了。
锦少爷有气无力的从屋内飘了出来,“我回去睡了,天啦,我的绝色容颜啊……”
薛诗诗叫住他,“公子的药方配好了么?”
锦少爷捂着嘴打哈欠,懒洋洋的回道,“还没有,不过快了。这辈子,我没这么累过。”一边咕哝着埋怨容与,一边下去了。
谁也没注意到桑娜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杀气。
青石镇城外。
北牧联合军队不可置信的再度问道,“你说楼率领全军过来了?”
探子回道,“是的,将军。属下在三确定,那旌旗上高高飞扬的就是‘楼’字!”
“好个胆大包天的锦衣侯,阵地上居然不留一兵一卒。”这是什么打法?“还有多久攻破青石镇?”
“没想到青石镇守城的将士如此顽固,只怕还要两个时辰。”有人回道。
“正好,让本将军会会这个锦衣侯!”
容与带人赶到青石镇时,城还没破。城楼上的官兵看到援军到来,皆是士气大振。容与告诉他们开城迎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不要和敌军硬碰硬。
进城后,容与的整个部队都不恋战,只和对方玩躲猫猫的游戏。直到天黑,双方的伤亡都不大。战北野就是死在北方诸国联合的阴谋吓,北方诸国可不是吃素的,奈何一直攻不进去。
虽是如此,却并不急。
在他们看来,锦衣侯的确有两下子,但还不足畏惧。却不料,傍晚,容与下令撤兵全部退回青石镇里,高高挂起了免战牌。
北方联军莫名其妙,闹不准容与唱的哪一出。可不管他们怎么叫骂,青城镇的城门紧闭,没有半个人出来应战。他们只好下令安营扎寨。
是时,城内众人也是一脸茫然。有人听不过去叫骂声,“将军,末将请战!”
容与淡淡笑道,“请稍安勿躁。有的是出战的机会。”这就是这个时代对战的好处,不想打可以挂免战牌。
所以,他不敢这么快把自己的底牌热武器弄出来改变这个格局。被人忌惮不说,战场的死人见得多了,冷兵器时代就这样残酷惨烈,热武器,那是她不敢想的。
在说,要是别人把那些东西用在她身上,她又不是铜皮铁骨,可吃不消。
见众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容与笑道,“各位也知道,我们并没有敌军以为的那么多兵力。到底,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我们一直在唱空城计。自然不能近身去,让他们看了出来。不是不打,只是不能撞刀口上,白白牺牲。还请大家耐心一些,时机成熟,不用你们说,我楼也会下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加之她和战北野的关系。大家心底都有一个想法,锦衣侯是为了战北将军才以一介女子之身上了战场。
他们大多是战北野旧部,对战北野很是尊敬。
虽报仇心切,更明白战场听令的道理。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对容与已然诸多佩服。自然也是信任她的。不过心底还是有疑问,他们的绝大部分主力去哪儿了?为何连自己这些个做将军的都不知道?
不过拂晓时分,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敌军营帐里,“报!”
“将军,我们的粮草突然着火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报!将军,刚刚收到急报,我后方帅营遭到大批敌军突袭,只怕抵挡不住,请将军即刻回城救急!”
大骇,“吴城那小子躺在床上,还有谁有如此大的本事!”
“将军,敌军中挥的是旗,上面是‘燕’!”
燕?战北野的旧部?
他们中计了!
却不料又有人来报,“将军,青石城方向的敌兵突袭我方军营!”
粮草被烧,后方被袭,军心已乱,自然溃不成军。
一场战斗打下来,北方联合先锋重创,所有大将全部阵亡。
众将士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欢呼声此起彼伏,“我们胜利了!”
青石城一仗容与用很少的兵力完胜北方诸国。那是打得非常漂亮。众人都很高兴,容与却极其平淡。留下一部分兵力在青石城,然后带人回营。
等容与到达军营时,去偷袭北方后方的文成等人也回来了。其中还包括应该中毒命在旦夕的吴城!
容与一战成名,一夜之间更是家喻户晓。
那个妖美惑主的锦衣侯渐渐被巾帼不让须眉的锦衣侯替代。
北方诸国元气大伤,已经派了使臣进京找轩辕云卿和谈,停战不过指日可待。
这种事,远离边疆的普通老百姓感觉或许还没那么强烈,但千花都就不一样了。
整个千花都一片喜气洋洋,都为免于战祸而高兴。随处可以听见说书的把容与吹得天上地下,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一茶楼里,靠窗坐着那人一拢天蚕丝雪衣,云袖玄纹,华美异常。那人只是那么在正常不过的坐着,便让人觉得那身姿绰约万千,端的无比妖魅窈窕。
他已经静静的听了大半天了。
尽管他很安静,可那些听客们时不时目光也会移到他身上,只是接触到他旁边的冷艳美女时,被冻得慌忙躲开。
心里好奇这人到底生得怎般样子,因为他带了纱笠,面容被遮住了,不免有些遗憾。
“众所周知,楼将军指婚给了冥王。可这冥王什么样子,从来也没人见过啊不是?眼下就让我来说说,楼将军和锦少爷的故事!”说书人清了清喉咙,准备大干一场。
“话说这锦少爷啊,大家都知道,可是这千花都的头号人物。多少姑娘惦记着呢。不是吹,还曾经有异族公主让人来提亲的,那锦少爷都看不上眼,让他爹给回绝了!锦少爷和楼将军也是有缘分,这不,锦少爷刚刚收购了粮食回来就撞上楼将军征粮,这一征,锦少爷也被征到军营去了。锦少爷可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猜怎么着,在那军营里为伤兵缝补血肉。那可不都是为了楼将军么!楼将军怎么样呢?楼将军虽是有婚约的人,可我看呐,对那锦少爷也不是没心……啊!”说书人才起了个头,被擦耳而过的飞刀吓得禁了声。
“姑……姑娘……”哆哆嗦嗦的开口,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黯然冷冷的开口,“你们就是如此尊重你们的楼将军的?”
“姑娘……小……小人可没说谎……”说书人还想说什么,愣是被黯然的气势震得硬生生吞了下去。
黯然怕主子听了难受,偏偏妙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托着头冲说书人天真的说道,“你接着说我家娘子的事。”
说书人发愣,没反应过来,“在下,不认识公子家娘子。”
“你撒谎。你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么。”妙妙依旧天真。
“你是说……说……”说书人压根没想到眼前的人是冥王,尽管他很特别。只当他是和一般男子一样,迷恋锦衣侯疯魔了。大厅里其他听众也只当妙妙脑子不正常,听他说话的语气就觉得像个小孩子。
何况,无风无雨的,又不用挡太阳,哪有大男人带个纱笠的。只怕这人生得奇丑无比吧。那么好的身段,可惜了……
虽然觉得妙妙是大白天做梦,说书人碍于黯然的杀伤力还是讲了起来。
不管说书人说什么,妙妙都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没半点异样。黯然慢慢也放下了心。
最后,说书人终于讲完了。妙妙微偏头问他,“她很有本事吧?”
“谁?哦,公子说楼将军啊,那是自然!她很厉害!”
妙妙开心的笑了,很是无邪,“我就知道!”又很骄傲的说道,“她是我娘子!我娘子是世上最聪明最有本事的人!”
说书人傻了,黯然也傻了。黯然甚至怀疑自家主上也彻底傻了。自上次从军营回来,主子的思维就变得越来越迥异了……
妙妙又重复道,“我娘子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笑了笑,献宝的语气,“她是我的娘子!”
说书人只得傻傻的点了个头。算是符合他。这人,莫不是疯子?
*
她好恨!
桑娜一身黑衣依旧掩盖不住那斑斑暗色血迹。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剩下的一只手臂破布一般摇摇晃晃。
这只胳膊是被锦少爷伤的,可是她恨的人却是锦衣侯!她楼何德何能让如此多的人护着,而她桑娜,却不得不万般委曲求全,沦为人的棋子!
勉强走到约定的地方,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桑娜咬牙,是派来杀她的么。她不甘心,她不想死!
“桑娜,主上让你回百夷族去。”来人不带感情的传达命令。在桑娜吃惊的眼光中冷冷说道,“你闯下如此大祸,自己应该知道这是主上格外开恩。若不是主上忙于其它事,你能白捡回这条命?到时候可不是卸下一只胳膊那么简单了!你自己好自为知!”
不提胳膊还好,一提起桑娜眼中都是咬牙切齿的恨。当初她借由水月下毒害了锦衣侯,这明明就是主上的意思,却又被主上砍了一条胳膊!
如今,以为吴城真的中毒,以防锦公子研究出解药坏事去杀他,却被早就等在那里的锦公子再度断了另一只胳膊。若不是她跑得快,只怕就废了!
她桑娜发誓,不报这断臂之仇誓不为人!
而军营里,这两天也是空前的热闹。
容与却是有点头疼。
太被人捧她也受不了。
“哎哟,你还在这儿呢,人家找你半天了……”妖媚的香风一荡,锦少爷蝴蝶一般飘了进来。
容与手一抖,“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恶心的调调和我说话?”
锦少爷不满的嘟起粉嫩嫩的嘴巴。
容与扶头。“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哟,这会儿嫌人家吵了?你去哪儿找我这么聪明一点就透,配合默契陪你做坏事的人啊。”时刻不忘夸奖自己的锦少爷那是特不高兴了。哼,这女人就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主。
容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的确,锦少爷所说不假。她从来没相信过桑娜,故意带她来军营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她到底是哪方人马,再者是报那中毒之仇。那次可把她折磨得够呛,若是直接把她杀了,那还真没意思。报仇最好的方法是让对方慢慢绝望,越来越绝望……
果不其然,桑娜露出马脚。她的信鸽被截住。
容与还真没想到桑娜也是轩辕止的人。
这轩辕止居然通敌卖国么!
靠!
她知道桑娜画了将营的地图并里应外合配合北方死士的刺杀,索性来个将计就计。
吴城的确中毒了,不过只是她从离歌那里找来的。只是会造成一种假象。即便军医也无法看出的假象。
桑娜一直在试探,也多亏锦少爷演技逼真的各种表演,桑娜深信吴城命在旦夕,可又怕锦少爷调制出解药,救了吴城,赶紧把消息传了出去。北方诸国知道机会难得,果然出兵,却不料又掉入容与的圈套。
青石镇是虚,偷袭后方才是实。
只不过……
邪气的笑容里多了点意味深长。锦少爷又送粮食,又帮着设计北方诸国的惨败。呵,他就那么伟大?她容与可不相信他会是活雷锋。
或者应该说长孙无忧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活雷锋。不错,从他向她扑过来那刻她就猜到了。想必长孙无忧也没有在她面前故意隐藏的心,否则他身上那天然的体香,他多少应该掩盖下,佛足额,她没那么容易认出来。
这只无处不在的妖孽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不知道,只要他不伤她,她自然乐得有个一起图谋不轨的伙伴。撇开这妖孽这次简直刷新她三观底线不要脸这点,其它方面还是很优秀的。当同党,太适合了!这点她可是早有觉悟。
“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人家,你真死相。”化身为锦少爷的长孙无忧似乎不知道脸皮二字怎么写。
容与喷了。
“归也,你够了啊。”
锦少爷愣了下。
转而笑了,明明顶着一副易容的脸,却恢复了那个骨子里贵雅慵懒的华丽模样。
“楼小侯,为了你,此番我也算是豁出去了。”
“归也,说说你的要求把,你帮我,想要什么。”
一声轻笑,邪气又凉薄。
“楼小侯,我只是来告诉你,你要找的人,最近出现在千花都。”
“归也你不是和他不对付么,突然这么好,我有些惶恐。”
“因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熟悉的紫荆扇,敲向她额头,“楼小侯真是不了解我,我有时候,也会想做个好人的。”
“……”容与默了。
她信?
才有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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