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比起自己,怕是外戚王太师更会先遭殃。
自古多少君王,最忌外戚专权。一旦翻身,坐稳龙椅,兔死狗烹,外戚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是否考虑真心实意忠于皇帝姐夫?
忠到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他也无法对自己下手?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毕竟,这人就是她的顶头上司了。不光是她的荣华富贵,还有她的身家性命。
她相信此人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取舍。
下朝后容与并没直接走,而是让人取了官册来。一页页开始翻。这上面有所有五品以上京官的资料,她看得很仔细。
也亏得她算是博闻强识,虽没有黄蓉看一遍就能默写的本事,也差不多七七八八。
看得差不多出门往宫外走时,不远处官道上来了一支黄色仪仗队。
一身墨色龙袍的皇帝姐夫高高坐在车辇上。四下宫人以及容与这个佞臣皆需要退避,跪首等候皇帝仪驾过去。
容与是晓得天高地厚的。虽然不习惯跪,也不太乐意。但还算规规矩矩,头半点不乱抬。
那黄色仪仗队眼看渐渐在她面前过去一半了,突然却停了下来。
她听到上方那人开口,“怎,今日不瞧朕了?”
容与老脸一红。不得不说皇帝姐夫厉害,他明明半点感情也没有的声音,半点起伏也没有的声音。奈何人天生音色质感,怎么听怎么男人味,还是最迷人最磁性那种男人味。
脸上红色没褪之前,她是不会抬头的。“臣不敢,臣怕陛下怪罪。”
上方沉默了片刻。也不知她皇帝姐夫有没有抬起眼皮看她。
“你也有不敢的?”难得的,容与竟然在皇帝姐夫声音里听出那么一丁点儿笑意。“朕准你看,恕你无罪。”
容与一抖。
天神呃!
在她呼唤天神的时候,这尊真神的尊驾已经又开始移动。不过片刻,消失在层层叠叠起伏四方困牢一样的宫殿中。
容与被这一下闹得够呛。
一路都在想,皇帝姐夫这是在示好吧,示好吧?已经向她抛出橄榄枝了吧?意思就是你若真聪明,就该懂朕的意思,好好替朕卖命,朕就对你干的坏事既往不咎,还不会亏待你吧?
她就这么备受刺激的晃悠出了宫。
一眼便见一红袍官员爱不释手两眼放光的围着她的宝马香车转。准确来说,是盯着那八匹‘爪黄飞电’垂涎。
正是户部尚书司徒瀚。
容与慢悠悠走过去,司徒瀚都盯着八匹宝马了,没注意到她。容与抬手示意车夫等人别出声打扰,陪站在司徒瀚身畔也伸长脖子看了一阵子。
选个合适的时机,咳了咳。
司徒瀚终于注意到旁边的容与,有种做贼被抓的心虚。老脸红了一红。
他寻了好久的机会,今天终于磨蹭到最后等同僚都走了。据他调查,锦衣侯是决计不会这个时辰出宫的,马夫这些毕竟是下人,他又不对这马车做什么,围着看看,他们也不会对锦衣侯报告。
谁知,这第一次偷窥人家的马,就被逮个正着。
老狐狸一样的人,一时竟不知怎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