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听见声响,便出来开了门,见是如意,便道:“如姨,无碍的,不过是日间屋子里头昏睡太久了,晚上一时半会也便睡不着了。怎么好好的,把您给招来了?”
如意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道:“不过是好似听见你喊陈妈,也没听见陈妈有来,怎么秀儿不在么?你要做些什么,我来帮你罢。”
知画轻叹了一声:“秀儿这丫头,愈来愈不像话了,夜里竟然不在屋里,也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夜里起来想要讨杯水喝,哪里晓得,连个人影也没有。不过无碍了,现下我又不要喝了。”
如意笑了一声:“嗨,我还当是什么要紧事呢,原来是这样。得得得,我那屋里还有温水呢,我着小翠给你送一壶来。”
知画忙道:“如姨,大可不必了,我现下也没喝的意思了。”
如意牵过知画手道:“怎么,跟如姨也要客气么?不过是举手之劳,拒绝我作甚。等着我啊,一会就给你送来。”
如意说话的声响有些大,倒真把楼下阖眼歇息的陈妈给惊醒了。陈妈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忙上楼来看个究竟,见知画屋子的门没锁,便敲了敲房门道:“三小姐,可是唤我么?”
陈妈进了门,见知画脸色有些泛白,又说道:“三小姐,可是身子哪里不清爽了?瞧着脸色不大好呀。”
如意听了,只讪讪道:“陈妈,你今儿个倒是睡得够沉的,知画这是唤你讨杯水喝呢。哪里晓得,也是唤不动你了。”
陈妈忙对着知画躬身道:“还请三小姐原谅,今儿个夜里凉,我也就睡得死了一些,我这就去倒水,还请三小姐稍等片刻。”
陈妈前脚刚走,李淑贤便在老婆子陪同下也来到了屋子里头。知画一见是李淑贤来了,忙行了个礼:“怎么倒是惊动母亲了?”
李淑贤披了一件暗红色夹绒外套,握住知画的手,顿觉冰冰凉凉的,忙道:“好似听到你房中有什么异动,心下惦记着,便来瞧一瞧是怎么回事。瞧瞧,你这手倒是凉的很,出来做什么,快进屋里头罢。”
李淑贤边说边牵着知画进了屋内,一眼就瞧见了如意也在,禁不住问道:“你倒是好,半夜也不用睡了,这会子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如意垂头道:“我也是听见知画喊了一声,看陈妈方才没来,也是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便赶紧过来看看,这瞧见人好好的,我这才放心一些嘛。”
李淑贤蹙了眉头:“陈妈本就不在这屋里伺候的,倒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秀儿呢?这丫头,怎么没影儿了?”
此时,陈妈正好端了温水上来,恭敬的递了到了知画跟前,方才接话道;“前头,好似听到大门有关合的声响,该不是出去了罢?”
李淑贤沉下了脸道:“真是不像话,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夜里也能失踪的。你们给我瞧好了,秀儿若是回来了,必得家法伺候才行,不然长此以往,怕是底下的人个个有样学样,可不得乱了套了?还有知画呀,你到底是年轻,我总归是放心不下呀,要么改明儿我再指一个机灵丫头给你。”
李淑贤一面说,一面瞧着知画的脸色,白的很,又只罩了一件薄睡袍,胳膊露了大半截在外头,头发也是絮乱的很,瞧着就很没精神,想着这但民伟屡教不改,也实在是可恼,更何况知画如今有孕在身,最是将就不得的时候,因而放下了狠话:“民伟这不成器的东西,若是回来了,也不用来通报我了,直接也给我一并家法伺候了。书言总说要什么以德服人,我看这些人那,个个都得打一顿才能教得好。”
李淑贤这样说,如意只得与知画面面相觑,各自都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