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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褚人杰(1 / 1)

褚府,清晨阳光又洒在了那池塘之上,那荷叶中的花苞开始慢慢舒展起来,那池塘下游动着的鱼儿都似乎慢慢开始有了活力,瞅到了那投喂的食物开始慢慢的游了出来,正如昨日一般似乎一切都未改变,但似乎又什么都变了。

褚府的夫人房内。自从这褚厘按照褚周的法子给这幼子种了仙根,这幼子在那屋中直到半夜才完全康复,让褚厘和他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此时二人正在屋中开始对着自己的幼子嬉戏,房间内倒显得生气勃勃。“嗒嗒嗒”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老爷!”

这褚厘开启了大门,发现是盛戊,“盛戊,丑儿醒?”褚厘看到这盛戊一脸激动的样子问道。

“是...是...老爷!”这盛戊激动地说道。原来昨日盛戊通宵守着这盛丑愣是滴水未沾,双眼未合,只盼这盛丑能早起起来。而就在清晨时分,盛戊终于昏昏睡睡趴在那桌上,不过一会,意外发现有人在拉着自己身体。却是这盛丑一脸迷茫的在拉着自己衣袖。这盛戊一见到是盛丑赶忙又让他躺在床上,便急急忙忙的跑来这老爷房中禀报。

“嗯,我这就去。”褚厘对着那褚夫人点了下头,便走去了那内院房中。

盛丑老远便看到这盛戊领着褚厘过来,赶忙站在门口。原来这盛丑一直回忆昨日所发生的事情,心中倒是一直惦着那在炉鼎中炙烤的小少爷,脑海中净是浮现的是那小少爷痛苦的脸庞,这盛戊说是要去找老爷后,便一直杵在门口。看到这褚厘走过来,赶忙叫到:“老...老爷。”

褚厘却是打量了这盛丑一会,心中不禁好奇,昨日情况如此凶险,他亲眼看到这盛丑被烤的痛苦至今,今日却未见其露出分毫痛楚,难道这土族奴隶的体质能够恢复如此之快么,当下便问道:“丑儿,你觉得现在如何?”

盛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体,一顿一顿说道:“老...老爷。我没事。”

褚厘一把抓起了盛丑的手臂,仔细看了看那手臂的经脉。好一会才说道:“嗯,的确无事。”

“老爷,那少爷怎...怎么样了。”盛丑心中却是还惦记着那小少爷。

“唔。人杰无碍。丑儿你现在做的是何等事务?”褚厘突然有想到了什么,问道。

盛丑道:“老爷,我现在要给府里打水。”

褚厘点了点头:“今后不必去做那杂事,陪伴夫人身旁吧。若是人杰长了几岁,你且陪伴少爷即可。”

盛丑倒是没有表情:“好,老爷。”

“嗯,也罢。盛戊你待会且去交代下盛甲。丑儿,你将衣物收拾下搬到原先绿儿住的地方,也好离夫人近些。”

那盛戊和盛丑同是应了声:“是,老爷。”

褚厘随即便甩了甩袖子离开了这,又往那祠堂方向走去,心中甚是庆幸,如若这盛丑死了,说不定日后自己儿子的福缘要折扣几分,幸好这盛丑不知为何好转得如此之快。赶忙得向褚氏的列祖列宗还个愿。

而在这房内的盛戊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丑儿,你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这盛丑一呆,似乎在回忆这昨天发生的事:“我...我好想就是感觉身上一热。醒来就看到你偷懒趴在桌子上了。”

盛戊急冲冲说道:“哪有哩!我是照看你一整夜!都没合眼过,才没有偷懒。”

“戊哥,我昏了多久啊?!”这盛丑原来年纪最小,体格也最小所以唤这盛戊为戊哥。“嗯...我想想,一晚上啊!”盛戊掰着指头说道。“不过,丑儿。你不饿么。我都快饿死了,都没吃点啥。”

这盛丑似乎一呆也在想这个问题:“戊哥。我不饿。”

盛戊惊奇说道:“丑儿你不饿,我是饿了,你确定你不饿?!”

“戊哥,我就是不饿。”这盛丑又摸了摸肚子,一字一句说道。

盛戊看着这盛丑说道:“你不饿!我饿了,你还是先去收拾下衣物去那老爷说的房间!”这盛丑才慌忙想起自己老爷的吩咐。“戊哥,那我也先走了。”不一会这房间也变得空荡荡了,只剩那房间中有一股若无若有的药味。

而那褚厘还了愿,又去了夫人房间。交谈了些关于这盛丑的事,褚夫人也连连啧啧惊奇:“也好,说不定这丑儿,可能与我儿有缘。日后待我俩西去,也好照料下人杰。”

褚厘却皱眉说道:“嗯,我也是正有此意。只是这土族凡是到了十岁大都会失去心智,变得智力低下。夫人可有想过。”

褚夫人接道:“哎,这一切皆是定数。如若变得智力低下,也无妨吧。那古往今来仆从窥伺主上之事不也有很多么。倒是那愚仆护住之事倒是真真切切。我观这丑儿,相貌虽丑,但心底却朴实得狠,日后人杰去往那灵界或许也可带着丑儿上路,或许有所福缘。”

褚厘略微一想:“夫人所言极是。那去往灵界路途,不知是否有所风险。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份力。我观这土族奴隶虽智慧不如我族,但身躯强劲,体质异与常人。我这褚氏百年以来,倒是有一些一流的横练武功,恰好可供这丑儿学习。”

褚夫人说道:“嗯,只是这其余众人,你不传授么?”

褚厘捋了捋胡须说道:“夫人你所不知,听说这土族奴隶在十岁之后虽有些人会变得心智低下。但如若没有变得心智低下,却会变得暴虐一些。我恐传其武功会伤害我儿。但这丑儿却是这些土族奴隶之中年纪最幼,如若和我儿一起成长,在你我调教之下,也必当没有二心。这多不如专的道理,我也暂别不表了。”

褚夫人听到这番话,露出笑颜:“还是老爷考虑的周道。只是这土族奴隶变得心智低下,只是听闻没有见过。到不知真假。”

褚厘说道:“此事为真,我年少时外出游历,曾经见过此事。而且这过几年,恐怕这盛甲,盛乙人等应该要经历此等阶段。不过也无妨,这几年,我自当调教他们做一些基本杂事。其实变得智力低下,我们又不让他们做一些繁杂之事,也足矣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夫人亲自动手了。”

这褚夫人接道:“嗯,老爷无需为此事担忧。往日我虽养尊处优,毕竟久了对着身体也不好。这些日子,生产之后尤其觉得是平日锻炼偏少,也正好可以调养一下。”

“嗯,那就好。”说完,褚厘又起身,去逗弄那一旁的幼子。

。。。。

这凡尘岁月,千万载以来都如同那万川归海奔流不息,永不停歇。世间亦或杀戮挣扎,亦或凄美爱情,又或者是那王朝更迭在都在这岁月之中慢慢被人遗忘。而这褚府随着这十年间,闭门谢客,府主足不出外,也终于那名气在祁城之中慢慢被人们所淡忘。只有这褚府内的人,才知道这十年间却一直永不停歇的只做一件事。便是培养那褚氏千年心血的十代孙,褚人杰。

褚府,院内。这偌大的院子之中,较之十年之前,如今却显得空空荡荡。原本为一些奇花异草的盆栽现如今也变成了一些杂草,这院中原本一些假山石雕却如今摆满了一些刀枪剑戟,还有那横练外功用的器具。那外人如果到这院子之中走过,肯定能明显感觉到那院子中一些凹痕。而这院子中的东南角,却是一个倒挂在横梁上。只见此人双脚悬挂在横梁上,双目紧闭,双手却是束缚在后背。而那头下却是有一根寒光铮亮,几寸有长的长钉,这万一双脚不稳,全身摔下,势必那铁钉贯穿脑骨,岂有活命。而这人旁却是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双颊略微凹陷,眉毛粗壮,身高有七尺有余,倒是显得几分英姿,只是目光显得有些呆滞,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那院中一旁的日晷。过了良久,这人口中却急急忙忙的在那说道:“少...少爷!时间...到了。”

那悬挂在横梁上的人儿,听闻此话睁开了双眼,只见这双眼睛却好是凌厉,随后便翻身而上,从那悬梁上一咕噜的跳了下来:“丑儿,你慢了。”

原来这高瘦的人正是盛丑,盛丑此时却显得呆滞了起来,想了一会才说道:“少...爷。哦,下次我快点。”

那人却道:“无妨,走吧,该去父上,母上还在祠堂候着我。”看来这人就是那褚人杰,只见其却是长得英气不凡,鼻梁高耸,一道剑眉,双眼凌厉却总给人一股冰冷的感觉。虽说只有十岁,但不知为何看起来如同为十五六虽的少年一般,连着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带着一股冷峻和成熟的感觉。

而那盛丑听闻了此话,赶忙跟着踱了上去,生怕跟丢了。

祠堂内。正门对着的高座正是坐着那褚厘,十年一过,岁月却没在这褚厘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这目光却更深邃了点,褚厘双目紧闭,似乎在思考什么。而那堂下右侧却是端坐着褚夫人,面容端庄,气质非凡,不过似乎有什么心事,那神情一直顾左右而未定。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褚厘和褚夫人才缓过神情,看着那门外。走进来的正是刚才在院中倒挂的褚人杰和一旁督促的盛丑。

“父亲,母亲!人杰给你们请安了。”这褚人杰刚进了屋中,便将手甩开那长褂,跪叩在堂内说道。

这盛丑见之,也随之颤颤巍巍的跪拜在地上,只是口中一直模模糊糊说道:“老...老爷,夫..人,安...”

那褚厘甩了甩手:“丑儿,不用言语了。人杰,尔等都起来吧。”

褚人杰站了起来,对着那自己的母亲点头示意。这褚夫人也含笑对之。

褚厘说道:“人杰,这定力修得如何?”

褚人杰似乎用语极少:“父亲,尚可。”

褚厘对着这盛丑问道:“少爷,倒挂了多久?”盛丑伸出手指头,掰起了手指,好一会才晃晃悠悠道:“老...老爷,三天。”

褚厘点了点头:“嗯,不错。人杰你可之我为何,要让你做这等事情。”

这褚人杰接道:“父亲,你是想让我在这修仙大道上做到不惧生死,纵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褚厘道:“不对。人杰,你后半句对,前半句错,这修仙不同于做事,只认尽力即可,还需审时度势,以长远为想,你要时刻谨记,你的命是珍贵的,是我褚氏千年的心血。”

那褚人杰重重的点了点头:“父亲,孩儿记得了。”

这褚夫人也随之附和道:“人杰,且不论这万物生死如何,说道你那老祖褚周,修道百年,天纵之资,也因寿元已到而魂消天地,我和你父亲虽是凡人,但也希望你能继承老祖遗志。”

“孩儿,记得了。”这褚厘和褚夫人见到这褚人杰坚定的点了点头,相互望了一眼,却是要决定说什么一番。

那褚厘对着褚夫人叹了一气:“人杰,你应当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你一向天资聪慧,一点就通,从小到大无论是书中乾坤还是凡间武功都学习神速。”

褚人杰缓缓说道:“父上,母上。我知晓,你们死去之后,我必当不以此事为挂念,心系那修仙大道,虽九死而不悔。”

这褚夫人神情却是一酸,不觉叹了一声。褚厘瞧见这褚夫人的神情,也不觉长叹一声:“人杰。我与你母亲定的三日之后一同归去。我和你母亲若多在这世上一日,恐消耗你命中福缘。只是你尚晓书中所事,却未曾外出游历,你定当要谨记,万事险恶,凡事要保住本心才是。这几日之后,褚管家会请我旧时好友天师道的张常正道长上门过来。做一场我和你母亲的法事,也消除你凡尘中的挂念。以后每年,褚管家都会代为你去祭奠列祖,你也不必挂念凡尘诸事。待我和你母亲归去之后,你且带上老祖的留下的指示,跟着这丑儿一起前往那灵界去罢。这丑儿小时候曾救你一命,如有可能可带他一起进入灵界,如无可能你且将我日后给你的银票子给他,让他再回道府中。丑儿一向修得外加横练外功,凡世之中应当无可匹敌,只是这丑儿十岁之后变得灵智地下,你且也教他守得本心。”

这褚厘说罢眼中却满是对着这褚人杰的疼爱之情。只见褚人杰闭上了眼睛,眼眶中却流出了几滴泪水,他内心深知自己这一生背负的是千年心血,端的是心硬如铁,自小便受到父母的管教,也听闻那祖上的神奇轶事,向往不已。而此时至亲之人却是因为自己要在几日之后阴阳分离,却也留下泪水:“父上,母上。儿定当修得那仙法秘术,归来之后使父母魂归身躯!不负褚氏心血。”

这褚人杰虽然年幼,这句句却动人心弦。连一旁的盛丑也跪了下来,说话虽然还是有点不利索:“老...老爷,夫人。少...爷,必当修得大道。”

说罢,褚厘挥了挥手:“嗯,人杰,为父知晓你性格,我不多言了,你给你母亲梳梳头把。丑儿,你且吩咐众人,这几日饭菜可丰富些,不必加那药材了”

这褚人杰和盛丑应道:“是。”褚人杰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木梳,走向褚夫人,开始缓缓梳了起来,而那褚夫人眼中不知为何眼泪却是一直在打转。

“母亲,为何哭泣?”褚人杰问道。

褚夫人擦了擦眼泪:“为娘没事,只是被烟尘进了眼。”

这褚人杰倒没有言语,只是细细的用那木梳仔细的理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褚人杰才缓声道:“母亲,我梳好了。”又将木梳放入到怀中。

“好...老爷”褚夫人却是望了望那堂上一直看着的褚厘。

那褚厘点了点头:“嗯,人杰,你且退下吧。我和你娘有话要说。”

“是!”褚人杰回道。

待到这褚人杰和盛丑走后,褚夫人却终于掉下了眼泪:“老爷...”

褚厘赶忙抱住了那流着泪的夫人,小声道:“婉儿,我在。”

原来这人总是在那生死面前又有几个能保持平常心呢,褚夫人与这褚厘共度一生,褚府点滴之下皆有回忆,尤其是那自己的儿子才过十年便要分离,想起种种,又马上要和这世上一切所告别,这一声老爷端的是令人心碎。褚厘看着自己的儿子缓步离去的背影,心中也甚是悲伤。看着自己的妻子,却是又抱紧了几分。

“婉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褚厘却是轻抚着自己妻子的头发,说道。褚夫人:“老爷,记得。我们十岁便相识,那会你像个大人一样,一板一眼的要教我认字。我不要你教,你还硬拉着我的手,都把我拉疼了。我还记得你教我写的人是一个梨字。”“嗯,的确是一个梨字,因为当时你来我府中玩爽恰逢院中的梨花正开。你说你不会写这梨字,我便起了那好强之心。没想到把你拉疼了,教爹好一顿打。哈哈。”褚厘却也陷入往日的回忆。

“老爷,我也记得你爹打你。我还在一边看着,其实心里却是有点心疼的...”

“嘿嘿,爹打我的时候,我却也瞄了几眼。发现你也在抹眼泪,心里啊,却是想把你娶回家了。”褚厘说道。

“老爷...”褚夫人却是露出一丝娇羞。

“夫人,府中动土多年,唯独这梨树我却力求它留了下来。不如,我还教你写这梨字怎么样。”褚厘,想起这件事说道。

“嗯,老爷还是教我写这梨字。也正好。”褚夫人心中却是回到那自己那少女时期,仿佛这眼前的人,一生眨眼未变,还是那个兴致冲冲的孩童。

褚厘端着两盏酒,一条笏和褚府一起去了那院中的梨树下。片刻后,到了那梨树下。褚厘便将那酒放在一旁,拿起了笏,往那土地上,写下了一撇。随后望了望褚夫人,褚夫人也含笑点头。不一会,这梨字却是写好了,但见这梨字却是笔力劲挺,收放有度,颇有大家风范。

“夫人,你且看着梨字可有进步。”

褚夫人本一笔一划看着这梨字而成,但看到这最后一画,却是心中一凛,但也笑靥满面:“老爷,比起那几十年前,是好多了。只是我还是喜欢当年你写的梨字。”

“夫人,往事虽好,却不可追。咱们喝一杯吧。”

“老爷,”褚夫人眼中不止冒出了眼泪,接下了褚厘递过的酒杯。

“天长地久有时尽”。

“婉儿,此恨绵绵无绝期。”说罢,这两人喝下了酒杯,相拥了在一起。这梨花树,却落下了一些梨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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