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西里斯早早地等在了女贞路四号的楼下,企图用挠墙的声音吵醒整个小区。
“西里斯!”因为计划八点以前一定要到达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其实天刚蒙蒙亮就爬了起来,现在他正站在二楼房间的窗口,往下望去企图用不吵醒别人的声音阻止那条站在花园里的黑色大狗挠墙,“安静些!乘佩妮姨妈还没起床,我们赶快走。”他说完又钻回了房间,过了几分钟,他就拖着行李出现在了西里斯的面前。
“快走吧。”哈利说,“我给他们留了纸条,等佩妮姨妈醒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大狗二话不说立刻带着哈利出了惠金小区,拐进一个没人的小巷之后变回人形:“抓紧我,哈利,第一次幻影移形恐怕会比较难受。”
“不用了。”哈利咧开嘴,“能帮我拿着行李吗?我能自己移动到格里莫广场去,到时候你帮我开个门。”
西里斯欣喜地看着哈利:“你会幻影移形?”
“起码不会留下身体某个部分没过去。”哈利耸了耸肩说。
“那可真是太不错了。”西里斯大笑着说,“我到格里莫广场十一号门口等你,我们一块儿进去。”
“是我等你才对。”哈利狡猾地笑着,立刻发动了魔法。
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教子,西里斯撇了撇嘴,认命地拉着哈利的行李,也发动了幻影移形。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大厅几乎完全是黑的,那里面只点了几只看起来被施了魔法的蜡烛,虽然很明显打扫过了却依旧充满了潮湿的气味,里面有一种被遗弃的建筑独有的清冷感,毫无人气。西里斯把哈利的行李搬了进来,有些无奈地说:“抱歉,哈利,这里已经好几年没有一个人类住过了。”
“没有一个人类?”哈利很快抓住了西里斯话中的不同之处,“难道有其他生物居住在这里吗?”
西里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有个家养小精灵……不过别提它了,那可真是个糟糕的记忆。”
哈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不知道西里斯干了什么,墙上老式的汽灯都亮了起来,将一束忽明忽暗而且很不稳定的光线投射在斑驳的墙纸上,并且照射出一条铺着破旧地毯的,长而黑暗的走廊,年代久远已经发黑的肖像画挂在弯弯曲曲的墙壁上。西里斯带着哈利蹑手蹑脚地通过一对长长的,似乎刚换了新的窗帘,然后绕过了一个巨大的看上去像是机耕巨人腿构成的伞架。
哈利很清楚那块大帘子后面是谁的画像,所以他一语不发跟着西里斯上了楼,眼见他推开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的门:“我想你会喜欢这里的,哈利。”
“……哇哦。”哈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红色的地毯和铺着金色罩子的沙发,几乎可以在上面打滚的大床还有墙上贴满的魁地奇明星海报,书桌看起来很小,不过无论是哈利还是西里斯都认为那只是个摆设。旁边书架上方的也都是一些传记和关于魁地奇以及神奇生物的书,没有一本需要哈利动脑子。
“这实在是太棒了!”哈利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由衷感叹:“我敢说,就连爸爸一定也会喜欢!”
“那当然。”西里斯斜倚在门口,笑着回答:“这里是我和詹姆一起设计的,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当初计划等你十一岁了,就送你一个这样的房间作为十一岁的生日礼物——虽然这个生日礼物晚了一年半,哈利,不过我想它还没晚到你对它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哈利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于是他抽了抽鼻子,然后努力用最平稳的声音回答:“是的,西里斯,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西里斯笑着拍了拍这个男孩儿的肩膀。
哈利的行李不多,所以他很快就从自己的箱子里摸出了被压在底部的冕馆和日记本,并估摸着时间似乎正好,就探出头去叫了一声:“西里斯?”
“怎么了,哈利?”西里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这儿通了飞路网了吗?”哈利大喊。
“起居室里的壁炉已经把飞路网恢复了,不过没法去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西里斯走到哈利的视线范围之内,抬起头来问:“你需要去哪儿吗,哈利?我可以送你过去。”
哈利扬了扬手里的冕馆:“不用了,我只需要把这个送去马尔福家就行。”说着他下了楼,钻进了起居室里。
“马尔福庄园!”抓了一把飞路粉,哈利清晰地喊出目的地的名字,然后把冕馆扔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那是什么?”西里斯好奇地问。
“你姐姐的未来情敌。”哈利笑得很贼,“不过我想纳西莎阿姨会很高兴见到他的。”
西里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多问——男孩儿总要有一些他们自己的小秘密,这是葛莱芬多和斯莱哲林的家长共有的认知。
“你猜我多久才会接到来自于马尔福家的求救信号?”哈利坚信冕馆不会让马尔福庄园过安稳的一天了。
“至少要到明天早晨。”西里斯对于贵族家庭的运作更加了解一些,“相信我,他们对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
哈利撇了撇嘴:“也许吧。”
西里斯给哈利做了午饭,还带他去对角巷买了一把新的扫帚,并且在一家有法国风味的餐馆里公用了晚餐,这才回了布莱克家,并满足地一觉睡到天亮。
天色还有些阴沉的时候,哈利被他放在床头的双面镜给吵醒了。
“哈利。”德拉科的双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色,嗓音沙哑,脸色比往常更苍白。
“德拉科?”哈利昨晚上玩得太晚了,这时候还没怎么睡醒,“怎么了?”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你有办法来霍格沃茨吗,哈利?双面镜里说不清楚。”
“来霍格沃茨?”哈利有些伤脑经,不过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倒是没什么问题——你需要我现在就过来吗?”德拉科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也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尽快吧。”德拉科轻叹了一口气,切断了双面镜的联系。
“克里切?”哈利试探着叫道。
啪的一声,一个长着长长的猪鼻子的年迈家养小精灵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哦天哪,这是哈利·波特——打败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太不令人不敢相信了,他简直像个女娃娃。克里切现在必须服侍他,那个败家子带回来的小孩子——如果女主人知道一定会伤心的……”家养小精灵絮絮叨叨地喃喃,低着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哈利。
哈利对于他的这个脾性也有些无奈,只好想办法当做没听到他的那些抱怨:“我需要出去一下,现在就去,等西里斯起床了告诉他一声。”说完,哈利不想听克里切其他的嘟囔,抓着隐形衣就移形去了禁林。
霍格沃茨禁止幻影移形,但是禁林并不禁止,这是哈利能够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除了消失柜,不过那玩意儿现在还不晓得在哪里呢——然后披着隐形衣,一路避开人群来到了地窖。
用不着哈利费工夫辨认一张张铭牌,德拉科就坐在斯莱哲林的休息室里等着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哈利脱了隐形衣,脱口就问。
德拉科都没有心思追究那间隐形衣的问题,完全放弃了他的贵族风度,直接跳起来就企图给哈利一个拳头。
“嘿!德拉科!你疯了吗!?”哈利尖叫着闪开德拉科的攻击,迎来的却是下一波攻击。
“我疯了?”近看才发现德拉科的双眼里满是血丝,显然一晚上没有睡觉:“究竟是谁疯了?啊?”他微微有些喘气,铂金色的、平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下来,遮住了他的眉毛。
哈利愣了没一会儿就想明白了他在说些什么,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回答:“如果你说的是那位合伙人的事情,我承认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我不好,但是结果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德拉科。你一定是昨天收到马尔福先生的讯息让你千万别回马尔福家——因为伏地魔在那儿——之后就再没能联系上马尔福先生了,是吧?”
“原来你知道。”德拉科尖锐地说,“我还想你怎么知道那些该死的事情!原来……哈,我们伟大的救世主早就变成黑魔王的爪牙了,是不是?”
哈利无奈地看着他:“我发誓,德拉科,我确实把你当做朋友,所以能不能相信我一回?”
“相信你什么?”德拉科咬牙切齿地问,“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毁了马尔福家吗!?”
哈利二话不说抽出了魔杖,却在德拉科想要抢先出手的时候将自己的魔杖掉了个个儿,递到他面前:“相信我一次,德拉科,我用我的魔杖起誓。”
德拉科瞪着他那双发红的漂亮双眼,一把将哈利手中的魔杖抢了过来,声音越发嘶哑:“好,哈利,我看你能做出什么解释来。”
哈利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既然你还叫我哈利,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