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醉云庄,宋舒从南星谷出来查账,派去监视慕容小菜一举一动的探子早在庄内等着汇报了。慕容小菜离开药森堂前用慕容家的独门秘方作为交换,恳请海音老人把黑伞还给萧遥散,算是报答萧遥散的救命之恩。宋舒并不吃惊,萧遥散虽被逐出师门,仍心念师兄弟,兵器再重要也不及师兄弟的性命;而慕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深知黑伞对于萧师兄有多重要。
探子继续回禀,慕容小菜已上蓉山,于前日和莫笛笙比试争夺玄黄门火离坛坛主之位,二者难分伯仲,打成平手,门主齐问天宣布此事暂缓,但极有可能是莫笛笙担任坛主,慕容小菜初来乍到,对门中事务还不熟悉,难以胜任坛主一职。
“慕容与门中弟子关系如何?你可见到了郭锋。”郭锋、苏涯、黄豆腐,并称天下三剑,黄豆腐如今已是南星谷的头号门客,苏涯则是罗刹城的总坛主,而郭锋早早入了玄黄门,很快就爬到与罗季平起平坐的江南分舵总舵主之位。
“当日未到场的有郭锋、罗季、赛不成三位舵主,郭锋在江南过节,据江南的探子回报,郭锋时常在妓院逗留。”探子顿了顿道:“慕容与玄黄门弟子关系不错,与伊禾斗卢克走得挨近,少门主阿宴也常常与慕容下山。”
宋舒点点头让探子退下,他起身又往火盆里添些柴火。慕容在玄黄门比他预想得顺利,要是鲁师叔知道了作何感想,他视如草芥的师侄在别门别派眼里是块瑰宝。慕容天资聪慧,同辈中甚少有人能有这般天赋,也许南星谷真不适合他,但背叛师门无法洗得清了。鲁师叔和长老们迟早要喷他一顿出出气,人老了一旦只有嘴皮子比较利索,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师父失踪多年,即使现在出现也无济于事,甚至也和鲁师叔一样,骂他几句从此撇清关系。
薛眠豹推开门进来,雪花随之飘来,落在地上化作水。薛眠豹拍拍披风问:“宋大哥,账本没问题吧?”
“芸仙楼大年初五的账目有些问题,你再查查。别的暂时没问题,碎片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宋舒盘腿坐在榻上,拿了点果脯充饥。
“江湖上只出现了十个碎片,最后两个还在查,据说靖河会手里有第十一个。”
上次洛十一把一个碎片当做贺礼送给宋舒,加上王小明从京城带回来的,他现在手里有两个真碎片,最值得研究的只有汴城白是什么意思了。
“自打汴城白的消息从仙人醉传出来,开封城多了很多外来者,都是为了调查汴城白,王小明在仙人醉语出惊人,把他们都引去看雪了。”
“是啊,好像洛大哥也同意他的猜测。”
宋舒突然停下来,望着手里的果脯,摇摇头道:“他也同意了?他在仙人醉说不了几句真话,看来汴城白和开封没什么关系了。”
“那还真的无从下手了。”
宋舒随手翻开记载北王生平的史书,“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北王的宝藏,自然和北王关系最深。”
三月初一,齐问天把所有舵主坛主召来,在内堂商议要事。今早齐问天收到京城分坛坛主雷候的密信,信中说上月二十雷候从京城出发,押送一批茶叶来栎城,货物大约于三月初抵达,请门主放心。
阿宴听了只觉奇怪:“不可能,我这几天就在忘忧客栈,连猴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伊禾斗打趣道:“你在城里看什么猴子,蓉山一路上都是还没看够。”
众人哄堂大笑,卢克敲敲伊禾斗的脑袋让他别说话。“行了行了,说正经的,你就做个安静的猴子吧。”
“他哪是猴子,分明是狗子。”赛不成道。
齐问天抬手让他们打住,说:“京城到栎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雷候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汴城。你们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他去汴城做甚?汴城在京城东边,咱们可是在西边。”罗季翘着二郎腿,手杵着脸说。
“汴城有玄黄门的弟子可见过雷候?雷候也没什么仇人啊,除非……”众人知道郭锋接下来要说的是谁,江湖上和玄黄门最水火不相容的只有罗刹城了。
阿宴道:“在这里也没什么办法,我亲自去京城和开封走一趟。门主,雷候押送的那批货物是什么东西,莫不是这货物引来了眼红的家伙。”
齐问天默不作声,众人皆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才开口道:“是一叶观音,雷候从仙人醉那里买来的。”
“他也对北王墓的宝藏有兴趣?”
“是罗刹城有兴趣,他只是不想一叶观音落入罗刹城手里。”齐问天解释道,“这样吧,阿宴你和慕容一同去京城,伊禾斗和卢克你们呢去汴城。若遇到罗刹城的人不要冲动,凡事三思而行。”
“慕容?”阿宴劝道:“要不让他在蓉山休养一段时间。”
齐问天摇摇头笑道:“放心,慕容已经好了,他不会逞能。”
慕容小菜在别院打木桩,还剩最后一根木头,他想在明天日出前打断,偏偏不巧,阿宴神出鬼没地从屋檐上跳下来踩在木桩上,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慕容,打木桩多没意思,走打人去。”
“怎么?你有仇家找上门来了。”
阿宴从木桩上下来,向他解释了一遍,接着手搭在慕容的肩上说:“你还没去过京城吧?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就在京城多逗留几天,人生苦短得纵情享乐才行。”
“知道了,我进去收拾包袱。你不收拾吗?”
“我向来轻装上阵。我去马厩挑马,你快些过来。”
慕容小菜和阿宴快马加鞭只花了两天的时间赶到了京城。三月初三上巳节,京城大街小巷里的姑娘比平日多了许多,三五成群去郊外踏青,有些则是去河边祭祀。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如果不是这事,就遇不上这么个好日子了。诶,慕容你也该娶亲了吧?”阿宴骑着马时不时和路上的姑娘打招呼,遇到烧饼摊停下来买了两个烧饼,分给了慕容小菜一个。
慕容小菜接过烫呼呼的烧饼,吹了吹,咬一口尝尝味。“娶亲?再说吧。”慕容指指前面的一家名叫永安的武馆说:“就是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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