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好好养病,魏家我会帮你看好的。”魏芸帮魏老将军掩了掩被角,留下照顾他的人,就出门了。
林陌在大堂里等着魏芸,握紧的手松了又紧,魏家突遭变故,整个担子都落到魏芸身上,他很担心她。
见着魏芸来了,林陌问:“魏老将军怎样?”
魏芸叹了口气:“大夫说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受刺激。”
爷爷年事已高,常年打仗又落下不少旧伤,这一病怕没那么容易好,魏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抬首见林陌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她摆手:“我没事的。对了,这次真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魏林两家颇有渊源,这是我应该做的。”林陌抬手握住魏芸肩膀,“你放心,我会帮魏府渡过难关的。”林陌说得肯定,即刻离开调查线索,魏芸心中莫名一暖。
林陌走后不久,孩童哭闹声从内院传来,渐渐的越来越清晰,五岁大的孩子边哭边往门口跑:“娘亲,娘亲,我要娘亲!”
下人拦不住,急得满头热汗:“小少爷,您慢点!”
魏芸快步上前,蹲下身,抱住小胳膊小腿的魏君宝:“小宝乖,不哭哦。”
“呜呜……大姐,他们说娘亲被抓走了,娘亲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她是不是不要小宝了?”
刘秀月对小宝尚可,此刻人不见了,魏君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魏芸伸手帮他抹掉脸上的泪水。
“小宝不哭,她没有不要你,她只是有事离开几天,几天后就回来了,小宝乖乖在家等娘亲,不然娘亲会生气的。”
魏君宝抽泣着,打了个嗝,一张脸哭得脏兮兮的:“真的吗?那小宝会乖乖的,小宝不惹娘亲生气。”
“呵。”一道讥笑声传来,魏芸抬头就看见魏彩儿倚靠在柱子看着她,“魏芸,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安份,魏芸站起来看着她:“三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可真会装傻。”魏彩儿顿了一下,指着魏芸怒道:“如果不是你和林陌调查什么破案,我娘会被诬陷吗?我娘被抓走,爷爷病倒,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触及魏芸冰冷的眼神,魏彩儿瞳孔缩了缩,强装镇定,矛头对准魏芸,上上下下扫视一圈。
“呵!堂堂将军府千金,不好好待在家里,去外面抛头露面,查什么案,这下好了,把人给得罪了,你自己不想活没关系,别连累我们啊!”
魏芸不想在这时候与她计较,忍着本就糟透的心情言道:“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可既然发生了,三妹在这里发脾气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想想办法。”
魏彩儿却是不依不饶,越说越过份。
“呵,说得好听,指不定你就是故意要害我娘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种时候三妹妹帮不上忙就好好待着,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府里的事情一桩接一桩,魏芸一个头两个大,魏彩儿又在这儿针对她,她嗤了一声:“若是她不派人教训赵钱,又怎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魏芸直直的盯得魏彩儿,她心里发毛,越发没了底气。站在两人中间的魏君宝看着两个姐姐吵架,又哭起来了,魏彩儿有气无地出,猛的将他拉过来抱起。
“哭什么哭,跟我回去!”魏彩儿抱着魏君宝,边走边讥讽,“我知道,你一心想赶走母亲,你现在如愿了,得意了吧?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意。我一定会把母亲带回来!”
刘秀月入监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个事情,把它当作饭后茶点,越说越起劲,这不,茶馆聚集的人,就在说这事。
一名男子吃着花生米,喝了口酒,摇头道:“这魏府未免太过分了吧?差点把人打死还不够,还杀了人家的弟弟,真的是,一个女人,怎么有那么坏的心肠?”
另一人接话:“还好刘大人不畏凶险,拿到证据后,就去魏府抓人,让事情板儿钉钉,要不然依魏府的权势,这事只怕不了了之,说到底,咱们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赵家那两兄弟可惨了,自幼相依为命,好在实诚,也活了二十年,偏偏老天不保佑好心人,老大被打,老二紧接着出事。”
“还不是魏府!”一人气愤道,“仗着自己那点功勋,目无王法,不把人看当看!这样的魏府,还不如一把火烧了,省得他们祸害百姓!”
众人纷纷赞同。
不过几个时辰,京城百姓对魏府极度敌视,不加掩饰的厌恶,门口还被泼了黑狗血,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找不到人,只能作罢。
春棠着急,连忙告诉魏芸京城风声,魏芸眉头紧拧,立马吩咐:“通知府上的人,瞒着爷爷,爷爷现在受不得刺激,不要让他听见任何风声。”
春棠忙点头,哎了一声:“小姐,你要去哪儿?现在外面太危险了。”
“魏府数十年底蕴,非常人能动,京城百姓只有胆子过口瘾,门口的血,未必是他们所为,他们没那个胆子,倒是风声传这么快,我怀疑背后有人捣鬼!必须早日解决。”
魏芸换上衣服,匆匆忙忙的林府,这个时候,她只想到林陌。
京城上下谴责魏府,林陌心中担忧,苦思解救的办法,就听下人禀报,魏芸前来的消息,他快步前往,确定魏芸没事,他讲事情谈回要事。
“京城的风声,你听过吧?我本想抓到散播谣言的人灾告诉你,如今看来,是我晚了一步。”
六角亭内,魏芸望着碧波池:“我本以为太子杀人只是为了引你过去,没想到他留有后手。京城这些传言,足以让我相信,刘秀月确确实实被陷害的,抓她入狱,就是为了破坏魏府声誉。”
林陌点头:“众口铄金,当京城百姓皆怪罪魏府,为了平息众怒,皇帝顺势出面,向魏府讨一个说法。”
“他要让魏府倒,我偏不如他的愿,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魏芸冷声道,“控制散播谣言的人不是办法,如今要尽快找到证据,换魏府一个清白。”
林陌冒出一个猜测:“你是打算……”
魏芸道:“不错!我要去地牢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紧要关头,刘秀月应该不会再行隐瞒。”
魏芸和林陌一同前往地牢,在牢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下,牢役一脸歉意道:“林少将,大人有吩咐,不准任何人探望,尤其是魏府的人,还请少将不要属下为难。”
牢役看了眼魏芸。
林陌沉声道:“只需要半个时辰,我们很快就离开。”
牢役一脸为难:“可是……”
林陌从袖子里摸了摸,拿出数十张银票给他:“两刻钟。”
牢役被塞了一叠银票,粗略估计有上千银两,他几辈子都用不完,牢役心动,犹豫开口:“林少将,你可要快点啊。”
林陌带着魏芸走进,刘秀月被关在最里面,地上铺满稻草,除了一张石头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
刘秀月一脸绝望的缩在石床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沾满了灰,角落里还有老鼠,她害怕在缩在一团,抹着眼泪。
“大夫人。”
魏芸开口叫她,这一声唤回刘秀月的神,刘秀月睁大眼,不顾一切跑到魏芸面前,双手紧抓着牢门,欣喜的盯着她。
“芸儿,你是来救我的对吗?快,快放我出去。”
魏芸摇头:“衙门不让魏府的探望,我拜托林陌才得以见你。”
刘秀月失望,随后抓住魏芸的手:“快救我出去,这里根本不是人能过的,我再待下去就要疯了。你看着我怎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
“我也想救你,但我证据不足。”魏芸道,“你告诉我,你和赵钱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派人杀过他吗?”
“我当然没有!”刘秀月道。
“那就请你把事情的原本告诉我,我好为你洗脱嫌疑。”
刘秀月不说话了,狐疑的盯着她。
魏芸急道:“时间不多了,你再不告诉我,我也救不了你。”
刘秀月往后退,一脸不信任:“你向来不喜欢我,怎么会想救我,还这么急,我看你就是想定我的罪,要我死!我才不会相信你!”
这都什么时候了,刘秀月还和她谈往事,魏芸气得快要笑出声。
林陌示意她稍安勿躁,对刘秀月道:“张骞的证据你看过,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若真要害你,只需要无视就好,何必白白跑这一趟?”
刘秀月犹豫,无话反驳林陌。
魏芸也道:“你若说出,我保证你安然无恙的走出地牢。如果我有半句谎话,你大可在公堂上拆穿我,是我一心谋害继母。大夫人,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好好想想。”
刘秀月迟疑不决,她和魏芸关系向来不好,魏芸哪来的这么好心?
看着不言不语的刘秀月,神色间已然有所动摇,魏芸下一剂猛药:“大夫人既然不相信我们,我们也不必自讨没趣,白费功夫,请自行想办法洗脱冤屈,林陌,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