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英雄
手榴弹爆炸后人不见了，显然，小鬼子是被炸飞了！
“打得好！”白智勇大声叫道！——要不是那个投弹手按住他的手还没移开，说不定他早就跳了起来。
“谢谢你了！”白智勇对那投弹手说。
“你打人家，人家也在打你！以后打仗时，学会保护自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不会吃亏！懂不！”五大三粗的投弹手头也不抬，训了白智勇一通。
“懂了！”白智勇佩服地说。
战场上出现短暂的平静。
“敌人是在调整兵力，第二次冲锋就要开始。手榴弹准备！”这是崔连长在战斗的间隙间，在做战斗动员。
“连长放心，鬼子敢来，保证叫他有来无回！”五大三粗的投弹手回答。
白智勇撇了投弹手一眼，心里说：“这人不错，什么都懂，打仗同他在一起，安全！”
“头一回打仗吧？”五大三粗的投弹手风白智勇看他，也撇了白智勇一眼说：“一看就是才来的新兵蛋子，连躲子弹都不会，这样吧！一会儿打起来，你帮我拧开手榴弹盖儿，我负责投！”
见白智勇不开腔，投弹手拍拍他的肩膀：
“投弹是个力气活儿，怪累人的，要不你先投弹？我来给你打下手；你干累了，我来投弹，你给我当下手，行不？”
“那敢情好。”白智勇点点头。
一阵巨大的引擎声从天空传来。
“飞机！”有人说道。
空中出现两架日军的飞机，飞得很低，，由北往南，从墙缝上空隆隆地飞过，机身上涂的两个红红的太阳标记，也看得清清楚楚。
“飞机又能怎么样？也只能干瞪眼！”崔连长说。
没错，这种地方，地形地貌那么特殊，敌我双方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就那二三十米，五六十米的距离，你就是天上下来神仙，也没办法。这就是墙缝的特殊处：我打你时，指那打那，一打一个准；你要打我，睁眼瞎子，根本没地方下手！尽管鬼子号称有万人大军，武器装备又远远好于救国军，可在这里，国民救国军利用地形的优势，将战场优劣掉了个个儿；鬼子万人大军以及装备优势丧失怡尽，救国军的手榴弹，比飞机大炮机枪，管用多了！
这是墙缝外的情况，墙缝内，又是另一番景色。
带着鬼子大队人马，沿着江边往北，一路走来的陈文起，这会儿也没闲着。
战斗一打响，趁鬼子仓惶应战，还没回过神儿来之际，陈文起依持山崖岩石作为护身，连滚带跃，敏捷地摆脱了敌人，辗转来到一个巨大的卧牛形的悬岩之下。
这里紧靠岩壁，停有几辆被日军强行拉来的四轮农家大车。陈文起头一缩，钻到大车下面。
这个卧牛形的悬崖高四米多，从这边的缝隙缺口到那边的缝隙缺口，长达一百多米。两边缺口处，日军遗尸累累，有的地方死人重叠死人，叠了好几层，这正是鬼子拼命攻击的重点地方。可这中间，反而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安全“孤岛”，一般情况下，手榴弹不会打到这儿来。随着陈文起的到来，那些被从敦化强行抓来的赶大车的车夫，也扔下自己的马匹和大车，纷纷来这里躲避。
几个手持三八大盖的日军士兵，也躲在了这里，离陈文起躲的地方，就十二三米。
有相识的人，见了陈文起，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啦？你也在这里！”
“在，怎会不在，打得这么凶，不看一看，那不后悔死！”陈文起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眼光投向七八十米外日军正拼命攻击的缺口，也压低嗓子说。
“我说陈老弟，你是英雄，领着这么多日本人来这挨打，趁着他们被打蒙了，还不赶紧快跑？”那人见陈文起不动，替他担心呢！
“是呀，待会儿，他们反应过来，那时就晚了！”一个年龄大一些的车夫劝说道。
“也是，趁乱叶，赶紧走呀！”几个赶车夫附合着。
陈文起笑了笑：
“我的事还没完呢！我得弄两条好枪，要不这么空手回去，也太没面子了！”
“都啥时候了？还要面子？”有人说道。
陈文起说小声地说：“打得这么凶，又没路出去，往哪里跑？等等吧！”
陈文起说得对，这个时候，手榴弹漫天炸响，子弹又没长眼睛，你往什么地方跑？整个战场，没一处是安全的。唯一办法就是等！
不想，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这时，困在墙缝里动弹不得的日军已经清醒。
从前面传来日军的紧急呼叫声，像接力一样，一声一声地往后传递着。
有懂日语的赶车夫说：“听，日本人传令下来，要找带路的民伕向导哩！陈英雄，找你呢，你看怎么办？”
“该死鸟朝天，不死好过年！”陈文起看看两边缺口下，成堆的日军尸体，平静又有些无奈地说：“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不过也好，能将大队日军带来受死，我就是死了，也觉值了！”
一支十几人组成的日军搜索小队，在那个情报课的老鬼子山田的带领下，不时躲避着从“墙缝”外飞进来的手榴弹，由北向南，战战兢兢地往后面搜索。
很快，就来到了陈文起起躲避的石壁边。
“你们看见带路的向导没有？”胖翻译官向四轮农用大车底下的车夫问道。
“没有没有。”年龄大一些的那个车夫回答。
“知道不报，坏人的有！”山田恶狠狠的说。
“太君，我们不认识他呀！”又有车夫回答。
这山田老鬼子也狡猾，见七八个车夫凑在一起不动，转了转眼睛说：
“你们的，一个一个出来，我的看看。”
在这种情况下，车夫们想保护陈文起，也保护不了了。
最后，四轮农用大车下，只剩下陈文起一个人。
“你的出来，头的抬。”山田说。
在山田老鬼子的枪口下，陈文起慢慢抬起头来。
“哟西，”山田老鬼子见是陈文起，“哗”地一下抽出长刀，刀尖指着大车底下的陈文起说：“秦的，你的果然还在！出来！”
陈文起钻出大车，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来山田老鬼子是个办事极为认真的人，他一边刀入刀鞘，一边看看陈文起，满意的点点头，用日语对胖翻译官说了一通，然后指指陈文起：
“你的，讲。”
胖翻译官说：
“皇军说了，去年十一月和今年二月，皇军在江桥打马占山，在哈尔滨打李杜，都获大胜。今天就因你，皇军吃了大亏；你堪比土匪，可恶至极！”
“占我土地，杀我中国人，小日本才可恶之极！”陈文起哼了一声，脑袋拧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的，不怕死？”山田问道。
“怕死就不叫陈文起！”
“嘴的硬，我的活剐你，看你的嘴硬，还是我刀子硬？”
这里人多，说话的吵闹引起了外边儿的注意，这会儿从“墙缝”外飞来几颗木柄手榴弹，落在了鬼子后边，“轰隆…隆”几声爆炸？又有两个鬼子倒在血泊中。
鬼子的搜索队，一下乱了套。
“哈哈，炸得好！”陈文起仰天哈哈大笑。
这下惹脑了老鬼子，他瞪了瞪金鱼眼，气急败坏地说：“你的气我，我的叫你难受！难受！”山田说着，夺过旁边一个鬼子士兵手中带刺刀的三八式步枪，抬手狠狠地一刺刀，向陈文起的腿上扎去。
这时的陈文起，早将生死置于度外。
只见他提腿一闪，闪过了刺刀，顺手抓住山田手中的长枪，腿顺势一抬，一脚踢中山田裆部。
山田“呀咦”一声，双手捂住裆部，摔倒在地。
关东军的确训练有素，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反应过来，只见两个士兵呀呀的怪叫着，手持三八大盖，两把刺刀，一左一右地向他腰部刺了过去。
陈文起常年在山里打猎，手脚也算利索，腰身一闪，两把刺刀刺空；他来不及举起手中的枪，抓住枪管的手顺势一轮，对准一个士兵横扫过去。
“扑！”地一声，这个士兵躲闪不及，被长枪的枪托扫中了后脑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日本士兵倒在地上。
陈文起手中的三八式长枪一顺，哗的一下推子弹上膛，照着旁边对着他要开枪的鬼子一楼板机，“呯”！子弹从这个鬼子的胸部穿过去。
一眨眼工夫，就干掉两个鬼子，这还了得？训练有素的鬼子，几支枪同时举起。
鬼子的枪响了。
闪避中的陈文起右手和左腿，同时中了一弹。
就这样，陈文起陈英雄，第二次落入鬼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