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那两个人被吓的瑟瑟发抖,其实莫说那两人,就连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沙沙,沙沙。”地面砂石被摩擦的声音,然后刚才的“大头”出现在了火光之中,慢慢的朝着那两个人爬去。只是“大头”一接近火光的范围,身体便开始迅速的腐烂。皮连着肉一块块迅速的萎缩,黑色的血流了一地,一股股腥臭的气息传来。不一会便只剩下骨头,内脏零零散散的挂在骨头上,可以通过破碎的头骨看见大脑,竟在一下一下跳动,鲜红的血管盘绕在脑髓之上。
“啊!鬼啊,别吃我,别吃我。”那两个人怪叫着跑了出去。
他们两个这么一喊,才让我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见只剩下骨头的“大头”终究还是自己太善良,慢慢走到他旁边,拉起它的双脚或者说腿骨更恰当。没想到它骨头与骨头只间竟然还连接着,慢慢把它拖回了黑暗,生怕把它弄散架了。自己又回到火堆旁继续坐着。也不知道它死了没有,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个死物。
看着火光,我竟熬了整整一夜。雨不知道何时停了,阳光大好。连洞内都照得十分亮堂,可是我找遍四周都没有发现“大头”的身影。无奈,怕家人担心只好放弃,匆匆往家赶。说也奇怪,昨天怎么找都找不到的路,今天却是走的很顺,不一会儿就村里了。
(大头鬼:故名思意,长有一个超乎寻常的大脑袋,因为顶着个大脑袋,大头鬼一般出现在道路两旁,他的行走速度很慢,而且经常要用双手托住大脑袋。大头鬼是一种比较温和的鬼,不会主动去伤害人的,但是一般人看到这么大的脑袋,一般都会很害怕的跑开。中国古代志异笔记中没有关于大头鬼的记载,但是在广东等地的民间传说中,有大头鬼的故事,说有兄弟两人,分家时,哥哥把好东西都留给了自己,只给弟弟很少的田和一头老牛,弟弟的老牛会说话,告诉弟弟每年种什么,弟弟的日子越来越好,而哥哥每天花天酒地,日子越过越差,看着弟弟一家人幸福的样子,哥哥天天用脑袋冥思苦想,弟弟怎么会比自己过的好,于是脑袋便越来越大,变成了大头鬼。看来大头鬼应该是好吃懒做的人变成的,遇到他快点跑,基本上都可以远离大头鬼的活动范围。)
——摘自中国百鬼录
回到奶奶家时,只有奶奶在家,除了田里干活的,其他人都去找我了。和奶奶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大头”那段被我省略了。好好的洗了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心情也好了许多,之前的担惊受怕也烟消云散了。
傍晚的时候与奶奶和叔叔婶婶以及堂弟一家吃了晚饭,倒是也愉快,只不过大人也难免说起我的婚事,问我何时结婚,年纪也不小了。其他的亲戚都未过来一起吃饭,在这个还没有通电仍旧使用煤油灯的村子里还有着日落而息的习惯,晚上往来不方便,便也没有过来。
吃完饭,正在阿国的房里与堂弟,弟妹聊天。说也奇怪,堂弟的孩子“桂桂”,白天也不哭也不闹,到了入夜时分却哭闹个不停,使人无法入睡。
“阿国,我抱一下桂桂。”我刚从阿国怀里接过桂桂,孩子便却止住了哭声。任我们三人怎么想,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桂桂在我怀里不闹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把桂桂还给阿国,我也感觉有些累了,毕竟昨天是一晚没有休息。道了声再见便要出门,谁知刚到门边,桂桂竟又哭了起来。不自觉的回头一看,却是吓得我差点摔倒。堂弟怀里抱着桂桂,而一个看起来三四岁小男孩正光着身子骑在堂弟脖子上,用胖胖的小手拍打着桂桂的小脸。那孩子全身呈紫黑色,脸上有众多的斑点,不知是胎记还是尸斑。一张小嘴歪歪的挂在右脸脸颊上,漏出黄黑色参差不齐的牙齿,本该长嘴的地方却是什么也没有。双眼却是没有眼白,整个眼珠都是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