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防水袋,扒拉出里面的纸巾,纸巾里面裹着一张纸片。
顾非:
我们的计划开始了。回到吴越离开的地方。不要大意的挖地三尺吧。拿到地下埋的东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杨文烨
我不得不佩服杨文烨,他的计划包含着无数的巧合,中间只要我走错一步,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到现在为止,我的所有想法似乎都是按照他的部属在进行。老实说,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我的确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但是一想到我现在是杨文烨的一颗棋子,我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这种感觉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尽管如此,我还是按照他的话去做了。手上什么工具都没有,我他妈真的是徒手刨啊!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的杨文烨。哦,不对,杨文烨已经死了。
挖着挖着。我摸到一个很光滑的东西。扫开上面的碎土块。这是一个防水袋。又是防水袋,跟罗小叶给我的防水袋一摸一样。这里是一个矛盾。这个防水袋里面是一把黑刃红柄的匕首。****,杨文烨*是有多喜欢红色。刀是红的,匕首也是红的,你有完没完。
吐槽了两句,我稍微平静下来。如果这个防水袋里的线索是杨文烨留给我的真实线索,那么是否证明罗小叶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人呢。但这个地点是吴越引导我找到的,这不可能是个巧合。如果罗小叶是真的,同时吴越也是真的。但是这两个线索的携带人相互之间是存在敌意的,他们都带着杨文烨的给他们的线索,并且都想让我相信他们。这意味着,杨文烨同时对他们两个撒了谎。让他们两个都以为自己的线索是真的。在这个前提下,真相就被推向了两个极端。第一种可能,这两个人是同伙,他们抓住了杨文烨,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他们需要利用我来将这些线索转化成一些实际的东西。所以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第二,这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演戏的人是杨文烨。他告诉这两个单纯的大学生一些事情,让他们以为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且自己有跟我接头的使命。这样在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就会很自然的在我面前演一出戏。如果这出戏只是针对我的话,那么就太费周章了,这出戏一定还有其他观众。这就是说,我在火车上的时候是被监视的状态。
想到这里,我的背后又起了一层冷汗。我被监视着?!不由得看了看四周。这两种情况我更加偏向于后者。我可能真的被监视着。一方面我不太相信杨文烨能够那么天衣无缝的推测出我的行动。他可能可以定一个大概的计划,然后由其他人再根据我的行动进行微调,控制我按照杨文烨的计划来进行行动。另一方面,如果杨文烨这边有人监视我,那么与他们敌对的那一方势力很可能也发现了我,并且也在暗处监视我的行动。这个地方相对还比较空旷,我确定了方圆四周没有可疑的人之后决定还是小心为上。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按照我的第二个猜想,吴越和罗小叶两个人的线索都是真的,那我就应该去找那个叫艾尔的人。我疲惫的向前走着。我带了1000块出来,当然还有我的银行卡。加起来大概有那么3000多块。这一路,光是路费就很吃紧了,再看我这一身行头,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在艾尔那里得到补给的话,大约是没有办法活着到达八里山的。我决定去找一找艾尔这个人。
太阳渐渐落下去,我有一点眩晕。一方面是因为饿,一方面是因为脑子里装了太多疑惑。
沿着那条路走了很久,周围才逐渐开始有一些水泥建筑。我好像终于走上了正确的轨道。
“喂喂……抓贼……抓贼……”伴随着几声响亮的呼喝,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子从马路的右边跑过来,他的身后还有追逐者若干人。等等,不是吧!那个邋遢的男人是正对着我冲过来的!一边跑一边向后看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来不及躲了,嘭的一声。我们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
贼还没有站起来,追他的人已经到了。
“喂……”我的眼前是一片阴影,来不及适应突如其来的明暗变化,我处于晕眩状态。
“喂。小兄弟,你不是被撞傻了吧。”
那个声音大概超过四十岁了。随即一双宽厚的手把我拽起来:“没事吧。”
我晕乎乎的转过头朝他看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扶着我,而他的身后是一个……非常非常妖娆的女人!头发披到腰际。然后我承认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胸上了。这绝对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尺寸。
“你没事吧?”她的声音非常强硬,两手换在胸前,这么做的效果就是显得胸更大了,“帮上大忙了。小兄弟,你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拽住我的那个男人同时拽住了那个贼,他很憨厚的笑笑:“小兄弟看起来是外地人。”我点点头。脑子有点蒙,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个女人走近了点,一把扯过贼手里的那个包。甩了那个贼一巴掌。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疼的感觉……
“你一个大男人,做点什么不好。真被逼急了你去杀人放火,我还能觉得你有点骨气。你爹妈生你下来就是让你来偷东西的吗?你真有胆子去偷个巨贾富豪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你偷个人家小姑娘的包。小姑娘辛辛苦苦干活,一分一厘都是血汗钱,你怎么好意思下的手!”
听着这个话头,我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好人。很厉害也很仗义。我的脑子终于有点清醒了,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示意他可以放手了。我终于站直了,拍了拍身上的灰。
“大姐,这个贼就直接送公安局吧。”我觉得,抓到贼送公安局是常识,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扑哧一声笑出来:“送公安局顶个屁用,他这种小毛贼,你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被我抓到了,已经皮了。老房,还是老规矩,打一顿就让他走吧。”
得到了命令,老房拖着这个贼就走了。那女人叹了口气。
“大姐,你都抓住他好几次了,还有心情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你真是好人。”伸手不打笑脸,我说两句好话,说不定能在这个好心的大姐这里混到一顿晚饭。
大姐果然笑了:“这不争气的人,真是怎么说,都不顶用的。小兄弟你怎么是从这个方向过来?难道是长途车下错站了?”
“是啊是啊,”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总是不会错的“我这是要去合肥,但是中间车停了,我以为到了。就下了车。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沿着路走了快一个钟头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在大姐面前装个纯情小处男绝对不会错的。大姐一看就是母性泛滥、刀子嘴豆腐心的类型。
“小兄弟看着挺精干,怎么是个榆木脑袋。哈哈哈哈……没事,现在不早了,我带你去吃个饭,歇歇脚。”
“好嘞,大姐我就不客气了啊。”
顺理成章的跟着大姐走了。
大姐比我矮那么一点点,她抬头对我说:“小兄弟。我是习惯了看着你这样年纪的都叫小兄弟。不过你叫我大姐可就不对了吧。我有这么老?”
啧,我忘记了跟女人打交道最重要的一条,就算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也要当十八岁的小姑娘来看。
“对对对,大姐看着也就二十不到的样子。”
“好了。我叫艾尔。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店。卖点鱼竿渔具。我才二十二,你叫我名字就成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这个人。168上下。肤色比较深,大眼睛,鼻梁骨很挺。身形相当的精巧,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广袖的白雪纺上衣搭上长到脚踝的黑色裙子。登着十三公分的细高跟。活脱脱就是一个人间尤物。我觉得艾尔这个名字重名的应该不多。
“小兄弟是来合肥干嘛的。你初来乍到,我们也算是有点缘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好照应你的。”艾尔把我带近了一家小吃店,点了两个菜。一边倒着啤酒一边说着一些关照的话。
“艾尔,我叫杨文烨。我只是路过合肥。”
听到这句话,艾尔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仍旧是笑笑的:“你不是杨文烨。”
艾尔的目光从我的头顶扫到脚背。七月的天气,我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
“道上的人都知道杨文烨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艾尔若无其事的接下了我的话,承认了我是杨文烨,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杨文烨死了。但是他留给了我一个线索,让我来找你。”
艾尔放下了酒瓶子:“证据。”
我拿出了红色的军刀:“还有两句话。八里山的馒头包了馅,没有葱花也没有芝麻。”
艾尔看着我。我说:“后面还有两句的。”
“我知道。内忧外患啊。这次他们两个玩大发了。”艾尔顿了顿,她给自己到了一杯啤酒:“杨文烨让你来找我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你大致上明白自己的处境,另一个是让我给你一些补给。你在那个地方遇见我,不是巧合。我已经在那个路口等了你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