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婆媳之婆婆篇 七(1 / 1)

为了尽快通过政治审查,韩小月主动向组织承认自己的“造假”。为了尽快成为组织的“自己人”,数年前韩小月虚报了自己的年纪,所以韩小月提前入党了,这是一个将来会影响韩小月政治生命的大问题。没想到上级组织早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鉴于韩小月对革命的忠诚,还有当时的恶劣环境,所以组织可以理解韩小月的行为。为此组织改了韩小月的档案,在新的档案里面韩小月是四六年参加革命的,同年加入了共|青|团。本来四七年预备党|员,四八年正式入党,改为四七年、四八年两年的预备党|员,四九年四月正式入党。但是预备党|员也是党|员,党龄应该从一九四七年开始算起。对于韩小月的诚实,组织给予表扬和肯定。韩小月要求去“深造”,组织马上表示赞同,推荐韩小月去人民大学纺织系学习。韩小月和沈玉燕说好了,三年后韩小月回上|海,接手振兴纺织厂后,就和李念恩成家。

可是当韩小月回家的时候,才知道李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沈玉燕和李家人被赶出了李公馆,振兴纺织厂在内的产业被没收,李家人从此销声匿迹。韩小月好像疯了一样,四处打听沈玉燕和李念恩的下落,几乎私下找遍了所有和李家人有关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李家人的下落。原来在李公馆干活过的园丁,是最后见过李家人的人,他告诉韩小月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但是一个傍晚,李家人准备吃晚饭的时候,一大群士兵冲进了李公馆。一个军官在一个政府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宣布了一张命令。沈玉燕什么也没有说,和一家人吃完了这顿饭之后,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李公馆。可是士兵们没有这么让李家人离开,他们要搜查大家的行李,沈玉燕阻止了李念恩等人的冲动,任由士兵们翻看大家的行李。因为走的时候太急,又不准携带贵重的东西,所以大家几乎一人一个箱子,里面只有大家的常用衣物。几个孩子舍不得自己的玩具,但是真的没有力气拿,只好留在了李公馆。一家人是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李公馆,几乎是被人扫地出门一样。从此大家谁也不知道李家人去了什么地方,更没有人看见过李家人。

韩小月回到了上|海,本来组织想让韩小月去新成立的市政府轻工局工作的,可是韩小月主动要求去国营纺织一厂当代理厂长。这个新名为国营纺织一厂的就是振兴纺织厂的一部分,振兴纺织厂被收归国有之后分为了几大块。厂区和主要的机器被名为国营纺织一厂,居民区和市场、学校、医院单独为一个街道,所有的产业都改了名字,没有原来的称号。居民区叫人民街道,医院叫人民卫生院,学校叫国营纺织一厂子弟学校,几乎没有振兴纺织厂的踪影。韩小月为了守住李家的振兴纺织厂,主动要求来但这个新厂的代理厂长,这是国营纺织一厂的幸运。早在国家没收李家产业的时候,一些老人就看不过去,为李家和沈玉燕要说法。其中就有韩大头和肖小妹,还有许多振兴纺织厂的工人。这么做不但没有帮得上李家和沈玉燕,反而害得一些本来想为沈玉燕说话的干部不敢说话了。这些老人因为立场问题,被新来的工厂领导开除了,双方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厂长被愤怒的工人打了,几个打人的工人被抓进了派出所,工人家属包围了派出所,军队介入了这次的混乱。最后大家都各退一步,市政府免去了这个厂长的职务,收回开除工人的通知,派出所放了打人的工人,但是否决了大家为沈玉燕和李家人的请求。新来的领导开始整顿国营纺织一厂,将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工人安排退休,又从外面招收了一批比较听话的工人,这样才控制住局面。只不过大家依然记得沈玉燕和李家,依然对国家处置沈玉燕和李家表示不理解。由于大家心里有疙瘩,再加上新工人不熟悉机器,所以国营纺织一厂的生产总是上不去。韩小月是工厂的老人,又是一个很有威信的党员,所以上级组织看好韩小月,觉得韩小月可以解决工厂的问题。

韩小月果然没有令大家失望,一个月就安抚好大家的情绪,一个季度后就上交了前任厂长要一年才能完成的生产量。韩小月正式被上级任命为国营纺织一厂的厂长,兼任国营纺织一厂的党委书记。当得到任命书的时候,韩小月真的很希望找到李念恩和沈玉燕,把这个喜讯告诉给丈夫和婆婆。振兴纺织厂没有完,绝大部分物资和机器换了一种方式保留下来,李家依然控制着这个振兴纺织厂。只可惜韩小月找不到李家人和沈玉燕,不能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大家。不过韩小月没有放弃,一直暗中派人找沈玉燕一家人,从来没有间断过寻找的机会。

韩小月是一个很像沈玉燕的女人,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她把工厂的一些老人请回来当顾问或者老师,教导大家开展工作。她还把自己的父母也请回来,肖小妹在工厂食堂当一个厨师,负责合理搭配食物,肖小妹学过医学懂营养搭配。韩大头回来还是当门卫,给韩小月,不,应该是李家和沈玉燕看管好国营纺织一厂,不,应该是振兴纺织厂的大门。凡是有人对韩小月的决定由疑惑的话,韩小月都会用事实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渐渐地韩小月由大家认识的韩家小姑娘,变成为韩厂长,大家越来越适应韩小月的指挥和管理。一些老人甚至于好像从韩小月身上看见了当初沈玉燕的影子,再加上韩小月总喜欢模仿过去沈玉燕的打扮,所以就连肖小妹这个母亲也会错认女儿韩小月是当年的沈玉燕。

距离韩小月毕业已经两年了,李家离开上|海也有三年了,韩小月依然没有找到李念恩和沈玉燕的下落。韩大头和肖小妹也担心女儿的未来,担心韩小月会不会变成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肖小妹第一次比较隐晦地提醒女儿韩小月,要是真的找不到李念恩的话,索性放弃算了。让韩小月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人,组织一个自己的小家庭。可是韩小月不愿意,说她一定要找到沈玉燕和李念恩,就算要取消婚约,也要得到对方的默许才可以。其实韩小月和李念恩有自己的约定,韩小月手里有一块木牌上面刻有“与子偕老”四个字,李念恩手里有一块一样的,上面的四个字是“执子之手”。加起来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个承诺,一个约定。是两个人在韩小月没有去上大学之前,偷偷出去约会时买下来送给对方的。

“五五大镇反”是指一九五五年的一次国内大运动,针对的就是留在国内的资本家和地主、敌特分子这一类人。国家决定杀一批罪大恶极的,流放一批危害性比较大的,镇压一批情节恶劣或者影响力巨大的,把这些和人民作对的人彻底镇压。不但可以震慑这一类人,而且可以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凡是手里有血案的人,立即公开宣判,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枪毙;一些走狗或者敌特分子,确定他们的罪行之后直接流放到老少边区,派当地地方武装或者部队看管这些人;一些情节不严重的资本家或者地主,就在当地举行批斗大会,让群众上台指出他们的罪行,游斗他们这些人后,交由当地组织严加看管。

各地相互通报各自的成果,例如枪毙了某某某,抓获了某某某,镇压了某某某。在一份通报上,赫然出现了沈玉燕的名字,并特别指出沈玉燕是上|海大资本家李家的当家人。韩小月享有阅读这种内部文件的权利,这才发现了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下落的沈玉燕一家人的下落。得知沈玉燕的下落后,韩小月真的希望马上赶往这个地方,可是她不能这么做。第一,国营纺织一厂这里的事情太多,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第二,她以什么身份去这个地方呢?在当时到外地需要开单位证明的,注明目的地和去的理由才可以。韩小月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更不能让人知道她和沈玉燕一家人的关系;第三,沈玉燕一家人一定被地方政府监视着,韩小月这么去不但会害了自己而且会影响到李家和沈玉燕。所以韩小月需要好好安排一下,才能找理由去和李家人,特别是爱郎李念恩会面。

韩小月把消息偷偷告诉给父母,韩大头和肖小妹也为女儿感到高兴,他们也希望知道沈玉燕和李家人的下落。得知韩小月的难处之后,肖小妹倒是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肖小妹已经退休了,是留在国营纺织一厂食堂是帮韩小月做事的,没有什么约束。肖小妹可以说是回老家走亲戚,其实是去找到沈玉燕和李家人。一旦肖小妹确定沈玉燕一家人的下落后,她就打电话给韩小月。韩小月就以接母亲回家为理由,来和沈玉燕一家人团聚。到时候不但有理由而且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韩小月就不用担心被人注意了。

说好办法后,肖小妹马上去准备行李。其实肖小妹本身的东西并不用准备什么,只不过肖小妹要为沈玉燕和孩子们准备一些东西。沈玉燕和孩子们离开上|海的时候几乎什么也没有带,沈玉燕一家人的日子一定很艰苦。一家人从不愁吃穿到如今朝不保夕,日子一定很不好受,肖小妹决定拿一些吃的用的给亲家母。韩小月和韩大头也支持肖小妹的决定,把身上的所有票据全部给了肖小妹,当时没有票据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买粮食需要粮票,买肉需要肉票,买布料需要布票,买日用品需要肥皂票、牙膏票等等。

肖小妹是国营纺织一厂的退休工人,她的介绍信可以由街道开也可以由国营纺织一厂开,但是肖小妹故意去找街道开证明。街道有肖小妹的档案,证明肖小妹是逃难到上|海的难民,所以肖小妹想回老家这个理由很充实。再加上韩小月是国营纺织一厂的厂长,是街道的大名人,所以街道马上为肖小妹开好了介绍信。有了这张介绍信,肖小妹就可以去找沈玉燕了,当然不能明着去见沈玉燕和李念恩,更不能说李念恩是肖小妹家的姑爷。

肖小妹大包小包地拿着背着,离开了上|海,一去就是好几年才回到上|海。要不是肖小妹身体健康的话,早就被这么多东西压垮了。为了买这些东西,韩小月私下向好几户老邻居借了票据,才准备齐东西,都是沈玉燕和李家人最需要的东西。里面有吃的用的,还有孩子们的学习用品和衣服,光是肥皂就有好几十条,足够沈玉燕一家人用上一两年了。饼干、果脯、零食也有一大袋,这是韩小月这个大嫂送给弟弟妹妹的。肖小妹还把这些年为沈玉燕做的衣服和鞋子也带上了,这是肖小妹亲手做的,当年沈玉燕就很喜欢穿。韩大头记起亲家李宝云喜欢听声音,韩大头就把自己早就准备送给亲家的音乐盒让老婆肖小妹带给李宝云。这个音乐盒是韩大头无意之间发现的,问了女儿韩小月才知道是一个音乐盒。李宝云一个人在家一定很闷,听音乐盒可以缓解心情,这是两亲家公之间的礼尚往来。肖小妹也为孩子们准备了一些玩具,有的玩具是新买的,有的是一些完好的旧玩具,送给孩子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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