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郗兮自隋木和徐安柏大吵那晚起就小心谨慎地不去提到那三个字,她还没有胆子大到又一次激怒隋木,再重演一回上次的场景。

然而除夕这天,她的过分当心还是用到了尽头。

傍晚,她在隋木的办公室里等他下班。

之前和他开过玩笑,说你怎么比我还要大牌,我为你把跨年晚会都给推了,你却不能为了我早一点下班。

隋木自一堆文件里抬头,将自己的一杯茶搁到桌子一边,冲她招手,“过来。”

她小狗似的跑过去,只差摇摇尾巴。

他将水杯推到她面前,略挑一挑眉,说:“喝茶,边喝茶边欣赏。”

郗兮笑着问:“欣赏什么,这乱七八糟的文件?”

隋木往后一靠,整个人倚着椅背,是非常认真地在调侃:“一个我还不够你慢慢欣赏一辈子?”

郗兮拿手支着下巴,两眼放光地看着他,“那要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隋木仅仅是笑,复又恢复到工作的状态,对面的人还等着听他的回答,两只眼睛恨不得嵌进他的瞳仁,在这样灼灼的目光里,他才缓缓抬头,缴枪投降,“好了好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准备的人嘛,这种文绉绉的话你还等着我讲,自己不会领悟?”

可就是要听到耳朵里,才能相信这是事实啊。

郗兮拿他的茶杯喝一口,明明是苦涩的绿茶,吃进嘴里却带着一股子甜,她有些飘飘然地说:“今天一认识的徐,徐,徐……”

心里念叨着怎么犯了忌讳,她徐徐半天说不出下文。

反倒引起隋木的注意。

他沉了沉脸,想说你只管往下说,偏偏有人敲门,他便打断这话头,说:“进来。”

助手将一沓文件摆去隋木面前。

“申河前两个月的财报,刚刚才送过来,请您过目。”

隋木只是草草翻了几页就蹙眉,一脸不耐烦地将文件甩在桌上。

“怎么账面上亏损这么多,打木楚山的电话,我要他当面给我一个解释。”

助手却支吾起来,“对不起,隋总,申河那边一早就知会过,木董他人去了东南亚考察新项目,目前将公司国内事务交接给了一位新任主管,不过,她现在正在度假。”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度假?隋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是谁?”

“好像是木董的女儿,但名字是叫徐安柏。”

郗兮笑容一滞,心想多巧啊,又是徐安柏。

隋木已解了领带,让助手先下去,自己理了理桌上的东西,也准备要走。

没有心情,所有的思绪都围绕申河打转。

这本是一桩稳赚不赔的好买卖,申河研发能力一流,有着足以垄断的专利数量。

以至于木楚山找上他的时候,他几乎是没多做功课便决定下这个案子。

实在是申河的运营再正常不过,账面也做得相当之漂亮,谈判收购拿下,一切都顺利无比。

直到近月的大幅度亏损,连累整个隋氏都要为此大量输血,他方才回头去看这整件事。

抢风头的急于冒进绝不会是他的风格,那唯一的归咎点便是,那些和木宛平有关的前尘旧事让他昏了头脑,他还将这位年长的男人当做敬仰的亲人,木楚山却已经变脸换装给他下了一个套。

出办公室下到大厦一楼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拿有申河标记信封的男人冲自己点了点头,因而停下来,问:“是你送申河财报过来的?”

男人点了点头,“是我。隋总好,我是申河的o,胡净阁。”

隋木冷哼一声,“o也来送财报,申河的所有人都一齐去度假了吧。”可他忽然觉得有哪处不对,微微眯眼仔细打量这男人,“你很眼熟啊,胡总。”

直到坐去车里还依旧在想,这个胡净阁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身边的郗兮突然扭了下身子,让他这才想起来车内还有一个人存在,继而又想到了刚刚那个被打断的话题。

隋木说:“你听着,以后疑惑什么就问,想说什么便说,在我面前,不必耍这许多的小心思。”

同一时空的另一边,杜咸熙也一字一顿地告诉徐安柏,“在我面前,你最好连一点小心思也不要想。”

他是明白知道为什么徐安柏不吵也不闹,就这么千里迢迢跟着他一同来到这小岛的。

为了心里满是期待的小儿子委曲求全?有这一点。

为了自他那里得到有关于申河的蛛丝马迹?当然也包含在内。

他是老奸巨猾的狐狸,足以将她一眼看透。

徐安柏再一次提醒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因他虚伪的一点善意对待而松懈防备,他总能在她几要以为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时候,给予她最深的打击,踩她至脚底。

一次又一次。

徐安柏将自己的下巴自他桎梏里逃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闭眼,说我累了。

而这一睡,直到星辰满天,她方才醒过来,杜咸熙在后头穿衣,挺括的布料在干燥的空气里咔嚓咔嚓的响。

徐安柏想,还是装睡好了。

他却好像识破了,弯腰下来吻一吻她的眼睛,说:“起来吧,这里有条街非常繁华,带你和艾伦去逛一逛。”

果然是很热闹的一处地方,张灯结彩,有无数稀奇古怪的店铺和穿着各式比基尼的男男女女。

不远处的沙滩还在举办派对,焰火自海面而来,飞窜到他们脚边,徐安柏吓得跳起来,躲到杜咸熙的身后。

艾伦笑得很开心,冲自己胆小的妈妈使劲做鬼脸,伏在杜咸熙的肩头,就有聛睨一切的资格。

徐安柏在后头捏他肉嘟嘟的脸,拽他下来,他这才吓得尖叫,将脸紧紧埋进杜咸熙的怀里。

杜咸熙皱眉,拉过徐安柏的胳膊,责怪她如此的孩子气,却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索性将徐安柏再拽回自己的身后,已和那人打了个照面。

他喊:“林伯父。”

中年男人略显诧异地循声找人,见到是杜咸熙的时候早变了脸色,“怎么是你啊,小杜。”

当然不希望是他,他身边一个高个子女子夺人眼球,及踝的白色长裙衬得清丽脱俗,衣袂飘飘,好像是落尘的仙子。

杜咸熙和他低声耳语了几句,最终是相安无事地分开。

喊徐安柏离开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被他保护的动作,猛然回过神来,问:“他是林凯蒂的爸爸?”

杜咸熙没有否认。

“他见到了我,也见到了艾伦,可他却只是这么走开?”

杜咸熙却拿出一脸大惊小怪的笑容,近乎是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如果你能够掌握一个人的弱点,那你便足以用最羸弱的力量去控制他。”

“那个女人不是林太太吧。”徐安柏失笑,又多了一个和她类似的角色。

杜咸熙说:“还不仅如此,他是入赘的林家,一切都由他太太做主,如果他一旦失去了自己太太的信任,那他的一切都会失去。一个连自己姓都不存在的男人,会有怎样的能耐呢?”

他娓娓道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甚至不足以为这样的人多费心思,因为彼此的实力悬殊。

徐安柏只是若有似无的想着,忽然又听他在耳边说:“你的弱点又是什么呢?安柏,或许我们该认真谈谈有关于艾伦的事了。”

徐安柏哑然失笑,半晌,她抬头看他,说:“不,杜咸熙,你应该清楚,这是你的弱点,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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