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新做的冬衣到了。”柳儿身后的碧云和翠竹手里捧着好些衣裳。
“收起来吧。”余隐坐在铜镜前说。
阿金在为余隐篦发，余隐说：“许久未出门了，也该出去逛逛了。”
“小姐想去哪里？我让大贵去备车。”阿金说。
“有点想念北羌菜了，中午去聚福楼吃饭吧。”
步入十一月，天就越发凉了，阿金在马车上备了一个手炉。
余隐虽不至于冷到需要用手炉的地步，但是备上总是好的，总比要用时没有强些。
出门后，余隐先是去了首饰铺子逛了逛，临近中午便让大贵驾车去了聚福楼。
余隐好些日子没亲自到聚福楼来了，这两月都是阿银过来。
大富得了余隐要来的消息，早早将余隐常用的包间备好。
余隐下了马车，小二热情地迎余隐进门。
“门口的乞丐一直这样多么？”余隐问。
“是啊，我们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贵客盈门，来乞讨的乞丐也就越来越多了，刚开始我们怕影响生意还赶过几次，后来发现这帮乞丐赶也赶不走，今日赶走了明日还来，索性生意也没受到太大影响，周老板就不让赶了。”小二边走边说。
余隐到了楼上，向楼下看了看，门前的乞丐大多数都是半大的孩子，三五个聚一堆，看见有衣着华贵的客人来就拿着碗凑上去，来客都身家显贵，也不差那几个钱，利落给几文钱将人打发了。
这要是在门口乞讨一天，也能讨到不少钱了。
余隐不再看，关上窗，叫了大富进来。
“富叔，我想从北羌调五百万两银子过来。”余隐说。
大富闻言惊讶：“小姐为何需要那么多银子？”
“还债的。”余隐没多解释，继续说：“从北羌运到京城，最快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半年左右吧，从北羌到这里路途遥远，而且那么多银子需要大量人手看护，一路上有山匪强盗，怎么说也得半年。”
“好，运送银子的事，就麻烦富叔安排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在遂州开聚福楼的分店。”
大富笑了笑说：“小姐，我也有此想法，我们聚福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单是京城的盈利就够开家分店的了，而且上次去遂州打探消息，由于我们在遂州没有人手颇为波折，当时我就想不如在遂州开家分店，若是顺利，那么接着可以在各个州都开分店，这样一来，辽国全境都在小姐的掌握之中了。”
余隐说：“要做到如此也不是容易的，首先我们人手就不够，北羌的内鬼还没找出来，辽国还要招大批的新人，富叔你可有的忙了。”
“我一天不帮小姐做事就闲得慌，更何况，你富叔就是干这个的，我要是连这些都做不好，怎么对得起周家呢。”大富语气诚恳。
话毕，阿金敲门，小二来上菜了。
“小姐请慢用，我先退下，小姐吃完饭再有什么吩咐就叫我。”大富躬身出门。
大富出门后，阿金阿银就进来了。
一桌子的北羌菜，看的阿银直流口水。
“都坐下吧，大贵呢？”
“大贵哥买东西去了，说是一会儿就回来。”阿银坐下说。
余隐点点头，和两个婢子一起吃饭。
忽然，楼下传来了一阵骚乱。
阿金起身开窗向楼下看去，说：“小姐，门口的乞丐打起来了。”
窗户一开，楼下的争吵声愈发清晰，余隐听得一清二楚。
“二狗子！那明明是我讨到的钱，你怎么能抢呢！”
“你说是你讨的就是你讨的，谁看见了？我还说是我讨的呢，大伙儿刚刚都看了吧？”
二狗子身后的几个乞丐纷纷叫喊：“对，就是我们狗哥讨的！”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被抢的是个孩子，对方人多势众，他一个人说不过也打不过，一上午讨来的钱就这么被抢走了，气得快要哭出来了。
“哎呦，眼睛都红了，是看你狗爷我讨的钱多眼红了吧，哈哈……”
阿金在楼上看了两眼，有些不忍地说：“小姐，那个孩子看着可怜。”
余隐听了个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放下筷子说：“他又不是第一天当乞丐，应该知道怎么生存，这种事与我们无关，不要插手。”
“……”
阿金咬咬唇便想将窗户关上。
“开着吧，透透气。”余隐说。
楼下那孩子气红了眼，大喊一声就向二狗子扑了过去。
对面那帮人没想到一个小孩子也敢出手，都没有防备。
二狗子被那孩子扑倒，手里的碗摔到地上摔成了两半，里面的钱币滚散到四处，其余的乞丐见了纷纷去捡，竟没人帮二狗子将那孩子拉开。
那孩子也是发了狠，手脚并用往二狗子身上乱打一通，二狗子挨了了好多下才反扑。
“好啊，你这小子胆儿肥了，连你狗爷都敢打！”二狗子咬牙抬手就要反击。
这时，忽然有个人将二狗子从那孩子身上踹开，大喝：“你们这些狗杂种，敢来爷爷的地盘闹事！”
“钱哥！钱哥你终于来了，我的钱都被他们抢走了！”那孩子抱住那人的腿就喊。
二狗子一看来人是吴钱，凶狠的表情收了收。
吴钱可是个能打的，别看人长得干瘦，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
他二狗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架不要命的，今日他们抢了些钱也算赚了，干脆撤吧。
“兄弟们，咱们撤！”二狗子说完，先跑了。
剩下的人见带头的狗哥都跑了，地上剩的没捡干净的钱也不管了，瞬间便跑了个干净。
“小豆子，先起来，身上受没受伤？”
小豆子站起身，原本就残破的裤子又撕裂个大口子，里面露出了脏兮兮的小腿。
“没有，就是刚刚打人的手有些疼。”小豆子说。
吴钱仔细看了看，确定小豆子没受什么伤，抬手就拍了一下小豆子的头。
“你个小不点，好汉不吃眼前亏知不知道，他们那么多人呢，钱没了就没了，大不了我再给你抢回来，你直接冲上去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娘交代。”吴钱语气严厉。
小豆子低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行了，刚刚大夫看了，你娘没什么事，你快回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