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陈府的同时,太后也到了,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与我父亲坐在桌子的两侧,没多久,我与昭平公主就拜起了天地,把她送入洞房之后我便出来了,此刻太后已经离开,气氛缓和了不少,毕竟她的气场太强,大臣们都放不开。
不过,这对我来说没啥区别,在场的无不是权高位重的,招待起来比和云寻婚礼上的宾客要拘谨的多。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来了,我们纷纷跪伏在地,等到一句“平身”之后才起来,皇上带来了六大箱子珠宝宝玉锦布绸缎,然后又递给我一只印有金龙图案的信封,说道:“这是你的任命书,晚上再打开,婚后一月就去赴任。”
“遵命。”我接到手就郑重的放入了怀中。
皇上比较随和,因此,陈府之内并没有冷场,在他带起的节奏下,众人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又一次喝迷糊了,就由昭平公主的贴身丫鬟扶向了洞房。说来比较尴尬,这丫鬟姿色也极为出众,她名为小暖,昨晚我们是一起睡的。这倒不是我生活混乱,而是皇家的规定,我也不能违背。
这规定就是公主出嫁,丫鬟试婚,凭此来检测驸马的能力,然后过完一夜,她再回到宫中描述给专门负责的老宫女。
我进了洞房就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
昭平公主对着小暖说道:“一切我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是。”小暖关好门守在外边。
昭平公主走到床前,她低下头并拉起我的手说:“陈挽,快把红布揭了,憋死本公主了。”
一句就能看出来,这性子确实辣。
我缓缓的捏住了凤凰盖头的一角,将之揭开,露出了她的面貌。
美!
这是第一感觉。
可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我盯着昭平公主的脸蛋,揉了下犯花的眼睛说:“怎么有点儿熟悉呢?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这真是贵人多忘事,亏我还一直把你记在心上。”昭平公主笑着说道:“其实,我们在此之前就见过两次的。”
我拿手敲打着脑壳,说:“啊?有吗?”
“提醒你一下,放榜的那晚,在御花园之中,皇上哥哥身边的宫女,就是本公主哦。”昭平公主说。
“这不能算,当时夜色朦胧,看不清,况且你老是掩面。”我摇头问道:“还有一次呢?”
昭平公主说:“也是放榜那天。”
我努力的回忆了半晌,也回忆不起来另外一次是咋见到她的。过了一会儿,她憋不住了,就说:“还状元呢,真笨啊,街上你不是遇见一个小乞丐,解决了麻烦嘛,我就是那个乞丐,假扮着玩的。我啊,一年有半年都不在宫内,就是想体验寻常百姓的日子是什么滋味,有时开米行,有时摆摊,有时卖艺,有时乞讨,差不多全经历了个遍呢。”
原来是“他”!
我恍然的同时,却若有所思的说道:“似乎……我总有一种感觉,与你见过不止这两次。”
“确实就两次啊。”昭平公主说。
“好吧。”
我心中极为震撼,想不到昭平公主并没有高高在上的那种姿态。我感慨万分的说道:“公主,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啊?”
“嗯,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就别一口一个公主的了,我名为赵凤舞,以后就直接喊凤舞或者小舞便可。”昭平公主说:“我嫁给你是因为觉得你这人还不错,相貌堂堂,才华又有,加上我年纪到了,再不赶紧的办了终生大事,万一哪天边关告急,我被重臣们推举去和亲了怎么办?”
我点头道:“凤舞……这名字很适合你。”
“其实,我也有一种与你相同错觉,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似得。”凤舞托着香腮,说道:“看到你第一眼起,便觉得在哪见过一样,可能这就是皇上哥哥常挂在口中的缘分吧。”
此时,我的酒意缓解了七分。
她为我宽衣解带,没多久,就双双躺进了崭新的红被子。
……
第二天,我起的极早,不过由于大战了半夜,脚步有些虚浮,觉得要虚了。还好,云寻吩咐下人提前炖好了老母鸡人参汤。
我连喝了三大碗,这不是灵丹妙药,效果没那么快的。接着我去厅堂与云寻聊了一会儿,就返回凤舞的房间,这时想起了昨天皇上亲手交到我手上的任命书,就将之找出来拆开。
我一行行的扫完,眼皮狂跳,竟然是武职?
封号为“状元将军”!
而上任的地点,正是宋辽边关。第一,不可携带家眷;第二,统五万大军,徐成五作为我的副将,完成任务即可班师回朝复命,没有限期。换句话说,就算老死时也没完成,都不能回京。
至于任务,就是令辽国主动退兵并赔偿我国免战金,扬大宋之天威!
这就让我犯难了……
五万大军?
且不说我没有一点从军的经历,之前十万大军都没能成功退辽呢,皇上对我哪来那么大的信心就给了我五万?更何况,过去停战那都是大宋给人家免战金,轮到我这倒好,想让我反过来,让辽军赔偿大宋。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一个文弱状元,能让五万大军乖乖听令?恐怕表面敷衍我一下,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各种不服气瞧不起自己呢!
没办法,任命书下了就不能再改了,况且听昨晚凤舞的意思,她嫁给自己并非是皇上的意思,后者同意了这门婚事,又安排这么个重职,显然对我很看好,那我就得努力的去朝着目标靠拢。
就在这时,凤舞起床看见我手上的任命书,她脸色登时就变了,抢过任命书说:“陈挽,我这就进宫找皇上哥哥问个清楚,这太强人所难了!”
“诶?千万别。”我解释的说:“他又是赐婚又是给免死金牌的,我如果不做出一番功绩,怎么服众?”
凤舞愤愤不平的说道:“那安排你做巡抚,知府,甚至是县令都一样能做出功绩,可五万将士的将军……”
“相信我,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却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我神色毅然的拿回了任命书,郑重的叠好放入信封,接着塞进了衣袍之内。
想到我与云寻、凤舞可能会分别许久,接下来的二十天,我晚上单号去云寻房间,双号去凤舞房间,白天就带着她们四处游玩,珍惜这短暂又幸福的时光。
皇上限我一个月赴任,我在第二十一天就不想再拖了,道别了云寻、凤舞和父亲,就前往宫中与皇上打了个招呼,便来到徐府,待他准备好,就领着一百士兵前往了边关。途中通过与他的交流才知道,在我与昭平公主完婚的三天前,边关的一位将军战死,职位一直空缺,没有好的人选。徐成五以为会是他,没想到却成了我的副将,这一点他是很不服的,觉得皇上太草率过于儿戏了。
因此,徐成五警告我说如果不拿出些真本事,就上书给皇上弹劾我这个名不符其实的状元将军。
连续奔波数日,我们抵达了边关的军营,先是召集了各位将领们,给众人看了皇上的任命书,我能感觉到他们的鄙视与不屑,然后又把全军兵卒聚到一起,我发表了一番例行的言论,就回到了城中的将军府。
我躺在床上,着实是头疼不已,认为首当其冲的事情不是如何抵御辽军,而是握牢军心,不然,就五万兵卒,其中才一万骑兵,拿什么和孔武有力的辽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