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他身后的李嘉庚明显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笑了,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唐大镇,您这虽然自己说玩牌不多,但是看您这打法可是够深的啊!”
他心里一惊,看来今天这场牌不太好打了,上了正桌的另外三个人紧盯着自己,后面还有个李嘉庚,真是腹背受敌啊!
还好!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奚林桂这时说了一句话:“老李啊,你可不能偏向唐大镇啊,虽说唐大镇是新人,需要关爱,而且你也只是看热闹的,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看两家牌帮一家人啊!”
李嘉庚对这位“三把手”的提点却没有点头称是,而是申辩起来:“奚书记啊!天地良心,我这个位置可是在唐大镇的正后面,只能看到唐大镇一家的牌,别的家看不到啊!我这只看一家牌说一家话,这总可以吧!”
“是是是!”旁边几位观战的人纷纷帮助李嘉庚打圆场:“李主任这个位置,看不到其他几位的牌,就让他给唐大镇当专职军师好了!”
李嘉庚见有人附和,当即变得豪放起来:“好!既然大伙儿都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不光给唐大镇当专职军师,还凑热闹加个棒,这把已经开摸了不算,从下把开始,我就赌唐大镇赢!”
“好啊!”唐卡笑了起来,“多谢李军师的倾力支持啊!”
虽说笑容满面,但他的心里非常冷静,这个李嘉庚现在用的是“苦肉计”,和奚林桂唱了一出“双簧”!
想当初赤壁之战,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将黄盖“打”到了曹操那头去。曹操中了计,让黄盖作内应,相机起事。结果周瑜让黄盖当先锋,火船齐发,曹操还以为是黄盖来降,得意洋洋之际,被一把大火将八十万大军烧得灰飞烟灭。
眼下这个李嘉庚就是黄盖,而奚林桂就是周瑜,他俩在这儿唱起“双簧”,就是为了演出一场“苦肉计”来,让李嘉庚这个黄盖顺理成章的“诈降”到自己这个曹操的帐下来。
妈妈的!苦肉就苦肉吧,小爷虽然喜欢曹操,但绝不做彼时的曹操。让你们看看小爷“将计就计”的威力。
于是乎,他并没有着急出牌,而是跟“诈降”过来的李嘉庚捉起了迷藏,低声说道:“老李啊!我就是担心那句‘千刀万剐不胡头一把’的话,你听过的吧?”
李嘉庚笑了笑:“我看出来了,您这牌刚才奚书记放炮的时候就已经胡了,可是现在还是在抓,要么就是不想胡这头一把,要么就是想胡一把大的,是吧?”
他伸出了大拇指:“知我者,嘉庚也!你说我这么一把小屁胡,要是真胡了头把,把后面的胡全断了,多不值得,是不是?”
“嗯!是这样!”李嘉庚应道:“反正您现在也不想胡了,干脆改戏吧,朝大胡去得了,能胡就胡,不能胡就拉倒!”
“好!英雄所见略同!咱们俩想一块儿去了!”他笑道:“对了!刚才听老奚说,咱们这儿玩的最大的胡是什么来着?”
“豪华七对!”李嘉庚道:“如果做七对,四个一样的不开杠,算是一个豪华,直接加番。如果有两个杠不开,就算是两个豪华,再加一番,也就是四倍!”
“嗯嗯!”他连连点头:“所以,最牛的就是三个豪华,再加上清一色,就顶着天了是吧?”
“对!”李嘉庚放低声音:“如果您真的胡出这样的天牌,那至少是这个数!”
说完,这位党政办主任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嘿嘿!”他眨了眨眼睛:“那我猜猜,既然说是天牌,那肯定少不了,所以不会是四千,是四万吧!”
“唐大镇英明!”李嘉庚赞道:“是这样,如果您要是真能做出这样的天牌,那就是四万!”
我的乖乖,真这么多!一把牌四万,相当于西京一个普通公务员一年的工资!难怪阿辉说白吃柄这帮人经常一次性地输赢在十万元上下,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因为被震惊了一下,怕被李嘉庚和对面的白知柄看出来,所以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说这是最大的天牌了,那老奚原来说的什么天胡、地胡和十三幺呢,不会也是这个数吧!”
李嘉庚笑道:“嘿嘿!那三种牌虽然难出,但是和这种清一色三豪华七小对比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在咱们这儿,这三种牌统一算帐,就值一个数!”
“哦?值一万啊!”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也就是说,要想做大牌,还是得做七对啰!”
“嗯!”李嘉庚竖起了大拇指:“唐大镇就是聪明!是这样,在咱们这儿,坐您对家的高雪枫镇长就喜欢做七对,别人都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高七对!”
“哈哈!高七对!这个外号好!形象,而且到位!”他笑道,“白知饼,高七对,合着咱们镇里各位的浑名都和这麻将有些关系啊?”
“是这样!”李嘉庚应道:“咱们的奚书记,特别喜欢打混一色,所以大伙儿都叫他奚一混。”
“哈哈!这个也有意思!”他已是乐不可支,抓起牌只要看见不是对子,顺手就打了出去,笑完之后,他又径直问向李嘉庚:“那你呢,李主任,你喜欢打什么牌,他们管你叫什么?”
“我嘛!”李嘉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打牌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比较中意于胡吃乱碰,一个根本目的就是先上听再说。所以,他们给我取的打牌外号叫李胡来!”
“哈哈哈!”他已然笑出了声:“李胡来,这个好!要是换一下顺序,叫李来胡,那就更好了!老李,就冲你这个霸道的名字,咱们今天就能旗开得胜!你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李嘉庚一边点头,一边眼尖地发现他正准备把刚摸上来一张成对的牌给打出去,急忙拦住了他:“哎!唐大镇,这张牌您可不能打,你不是改七小对了么?现在已经五对啦!”
“哦!对对对!”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牌,笑道:“还真是,打着打着就忘记了,还真以为这把没我胡的呢!”
把这张对子牌放在“长城”里,他故意对接下来打什么牌犯起了愁,喃喃道:“七对已经成了五对,再来一对就上听了。现在四张牌不成对的,打哪张好呢?”
李嘉庚知道他这番“自言自语”其实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当即沉思,然后低声说道:“唐大镇,其实上对子的牌,重点是看台面上他们出过的牌。您看您手里空闲的四万、三条和六筒,台面上都已经出了两张了,也就是说都只剩下一张,再摸上来的机率很小。而您手里那张幺鸡,台面上只出过一张,还有两张在外面。所以,要不把那张幺鸡留下,那三张您打哪张都行!”
“好!”他拍了拍桌子:“听你的!身后有高参,意见必须得听,要不然就该犯错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么:听人劝,吃饱饭。今儿要想胡牌,就听你的!”
说完,他留下了那张幺鸡,问李嘉庚打哪张,李嘉庚指了指三条,他笑笑,立刻打出去那张三条。
却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巧,等轮到他再次抓牌的时候,竟然又抓上来一个三条。
“哎呀!”旁边的李嘉庚狠狠跺了一下脚,大叫起来:“真是没点儿啊!”
他笑道:“还真是!要不然就听啦!”
话音刚落,上家的高雪枫打出了一张四万来,李嘉庚更是后悔,“哎呀!要不然正好胡啦!”
他也装出一副懊悔的样子:“还真是可惜啊!不过,没事儿,哪有不拆错的!”
说完,他笑了笑,甚至示意李嘉庚来替自己抓牌。
李嘉庚愣住了,本能地望向了坐在唐卡对家的白知柄,只见这位卧虎之王努了努嘴,大概是说自己这位“诈降”的黄盖有些表演得太过了,还是消停些为好!于是,李嘉庚急忙收敛神色:“唐大镇!还是您来,我这个军师就是适当参谋一下而已,绝对不敢越俎代庖!”
“哈哈!”他大笑起来:“怎么叫越俎代庖呢?咱们这叫和衷共济!你抓吧,没事儿,我绝对不怪你!”
李嘉庚推托不过,只能抓了,“好吧!那我就抓这张吧!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就抓这一张啊,毕竟您是打家的,我就是个看热闹的而已!”
他当然清楚李嘉庚这番先高调后低沉是受了白知柄的暗示,打算进行更长期更有效地潜伏,于是一笑了之。
还别说,这回李嘉庚的手气不错,抓上来一只幺鸡。这样一来,手里就有了六对,已经上听了,只需要把手里空闲的四万或六筒打出去就行。
他对李嘉庚大赞不已:“看看!你刚才说的留着,果然管用,而且你这手太壮,一抓就抓上来了!”
李嘉庚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太过誉啦!要不是刚才我指错,打错那条三条,这回儿就已经自提了,一家一千三进帐,已经有四千元揣在兜里啦!”
“哦?”他扬了扬眉毛:“就这么最普通的一个七小对自提,就能一家收一千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