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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第二章-情伤何以(三更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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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罗大嫂的身影没入了巷口旁边的一家庭院之中,张初仪回身,凝望着眼前这个充满了太多的回忆的巷子。

第一步,是她刚到此地头一次出门时,好奇紧张的神色。

第二步,娘亲那温柔的身影恍若就在眼前,正柔柔的看着她。

第三步,父亲张开了双臂,正站在那扇紧闭的家门前,浅笑谦谦的等着她的归来。

第四步,耳边是小哥俩软软糯糯的童音,“姐姐!姐姐!”

几乎张初仪每走一步,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让她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融进了她的骨血,化成了眼中低落的晶莹水珠。

艰难的穿过了层层包围着她的回忆,当张初仪终于站到了门前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颤抖着手,从颈边撤出了一根银色细链,一个被摩挲的异常光亮的铁制钥匙安静的串联其上。

张初仪伸手拿住,抬起肘臂,将钥匙努力的往锁眼中插去,第一下,空了,第二下空了,第三下,仍旧没有插进。

握住了哆嗦的右手。咽下了唇边的泪水,张初仪子再一次的抬手,终于,啪嗒一声,锁开了。

抬眸,望着这扇近在眼前的门,张初仪静立良久,终于,伸手推去。

门开了。

仍旧是那个不大的小院,当年那株茂盛的木兰。如今更加粗壮,紫红色的花朵大气幽淑,繁盛的在枝头静静绽放。清新的暗香在院子里浮动,和着白色忍冬的淡淡药香,往外延绵。

跨入,张初仪来到石桌前,抬手轻抚。还记得的那年,弟弟们还未出生的时候,她,娘亲,爹爹,一起在这里迎着朝阳。陪着日落,温馨的用膳,后来。有加入了那个清雅的男子和年幼的阿福。

来到厨房,看着眼前熟悉的锅碗瓢盆,灶台,水瓮,那些和娘亲一起做饭的回忆一幕幕涌现。还有娘亲和爹爹相拥的身影,让张初仪忍不住的捂住嘴。受不住的掩面逃离。

这是他们的房间,就是在这里,她看到了那两个满脸褶皱的小天使,就是在这里,她永远的失去了最*的她的母亲,就是在这里,她送走了深*的父亲。

子欲养而亲不待,没有经历过的人,如何能体会到这种深沉的隐痛?

那个生你,养你,*你的人,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你,以后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你会不会吃饱,又会不会受冻,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不敢怀念

颓然的跌落在房间的门槛边,张初仪静静的由泪水肆虐。

娘亲,爹爹,你们现在可好?瑗瑗想你们。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初仪的心平静下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早已经完全压了下来,泛着静谧的黑青。

抹去了腮边的泪痕,张初仪透过无边的夜色,凝望了一眼她熟悉的轮廓,挣扎着起身。

伤痛过后,理智重新回到心中,张初仪将屋门关上,摸索着来到厅上。

探手,在案桌上来回的抚摸几下,撤回手,张初仪静静的感受着手中的触感,光滑无比,没有丝毫尘埃的粘滞感。

她已经三娘不曾回来,这里怎么会纤尘无染?院中的石桌石凳,亦是同样的光滑,而厨房中的家什仍旧泛着沉静的光泽,既然不是她回来打扫,那么会是谁?

弟弟们?不会,他们如同自己一样的伤痛,必不会回来。那么是明中?印象中他并为给自己要过钥匙,就算是他,也完全没有隐瞒她的必要。而且,从手感来看,这是经常打扫的痕迹,只怕从她搬离之后就开始了,那么到底是谁?会这么细心的为她打扫旧居?

张初仪入神的想着,脚步轻动,不妨,脚下一空,身体歪斜,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突然,一道抽气声响起,张初仪立即警惕,扶住了桌沿,沉声问道,“谁在那里?”

良久,都没有人回应,她并不放弃,而是放柔了声音,“是不是你一直以来在帮我打扫故居?”

无人回答。

张初仪立即往外走去,继续说道,“我并无任何苛责之意,只是想要见见你,亲自感谢一番,还请您现身相见。”

夜色的安静一如往常。

“既然您连这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心中委实难安,明天就将宅子卖掉,您以后也不用再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别卖,别卖,我出来就是。”

张初仪看着一个身形中等的阴影慢慢的从门的另一侧显现出来。

顷刻,“呼呼”声过后,星星点点的火光渐渐燃起,让张初仪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

浓眉细眼,塌鼻宽唇,生的很是平常,甚至是有些丑陋的,一身粗布短褐,料子在黑暗的夜色中更添几分黑乌乌的颜色,可是眼中却闪烁着正值温和的光芒。

张初仪侧首,脑海中全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丝毫印象。

男人见到她的神情,立即躬身一礼,“在下不是故意的,张小姐受惊了。”

“敢问壮士,你是何人?”

男子嘿嘿一笑,一手执火折子,一手探向腰间,张初仪立即戒备的盯着他。

只见他从腰间摸了一个圆形的东西出来,递给了张初仪。

张初仪怀疑的接过,就着昏暗的火光,垂眸望去。

“张小姐。在下名叫黄览,是宫中的锦衣卫,这些年来奉命来为您打扫旧居,今日里回来的早了些,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们却开着,还以为是小偷进来了,却没想到是你,一时惊住,这才不得已现身。惊扰了小姐。还请小姐莫怪。”

轻抚木牌上的字迹,张初仪抬头,直接问道。“黄大人,可是奉了太子的命令?”

黄览的面色一苦,有些惊慌的说道,“这个,这个。太子殿下吩咐,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小姐派来收拾旧居的,因着我配了您这里的钥匙,所以,每次都给邻里之间这么说。这几年来倒也无事,只是,没想到。您今日过来,小姐可千万不要告诉殿下我被发现了啊!”

摇摇头,将腰牌还给黄览,张初仪凤眸半敛,敛衽。“多谢大人这三年来的细心打扫,初仪这里铭记于心。”

黄览立即摆手。“哎呀,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重新站好,张初仪打量了一下干净整洁的房间,然后看向黄览,沉声说道,“大人,请你回去转告太子,就说我要见他,请他有空的话,在后日申时,与我在城西的无名酒家相见,我当恭候大驾。”

“小姐,您要见太子么?”黄览惊住,他亦是听闻她和太子已经多年不见,当时还疑惑为何太子竟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他来打扫旧居,可是如今,就听到她突然要见太子,当真是吃了一惊。

“是的,大人,请您这般转告于他就是,时间不早了,还请大人请回吧。”

眼见张初仪已经下了逐客令,黄览看了一眼仍旧整齐的屋子,随后抱拳,“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先回去了,至于火折子就留给小姐探路用罢。”

言罢,一揖,张初仪立即屈膝,两人见礼过后,黄览大步离开了。张初仪一步步的退出屋门,回望了最后一眼,关上了门,

走到木兰树下,她蹲下身子,轻轻捧起几瓣落花,将其塞进了随身携带的绣囊中,装好之后,重新系回腰间,踏着漫天的夜色,来到了院门口。

随着背后的院门缓缓合上,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张初仪冷凝的目光,在这寂静的夜里,凭添几抹悲凉。

“娘亲,爹爹,明中,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随着身后院落的影子渐渐的被笼罩在了夜色中,张初仪终于穿过了那条幽深的小巷,也将往昔的回忆重新深埋,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次重见天日。

脚步匆匆的回到了城西的家,张初仪刚进门,就看到晓岚惊慌的神色。

“晓岚,怎么了?”

“哎呀,姑娘,你可回来了!”晓岚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即望去,一见是张初仪,立即扑了过来。

“姑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大娘她担心你也被坏人掳走,担心的都晕过去了,牛叔不在家,小少爷年纪又小,我正担心的不知道是要去请大夫还是要去先报官了。”

张初仪握住晓岚的手,猛的使劲,痛的晓岚眉头紧皱,却是一声不吭。

“大娘她怎么样了?”语气异常惊急。

不及晓岚回答,另一道声音传来,“姐姐!”

张初仪抬眸,放开了晓岚,朝着迎面本来的张延龄而去。

“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以为你也要不见了呢!”张延龄的语气身为惶然惧怕,眼中隐隐有了泪花,却是含着,不让其落下。

“没事的,姐姐没事的,延龄不怕啊!”张初仪立即一把抱紧了他,这孩子现在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了啊。

揉揉鼻子,张延龄闷闷的声音传来,“姐姐,大娘她晕倒了,哥哥在照顾她。”

“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这就去看看大娘,延龄不怕了哦!”张初仪心中泪水横流,柔声安慰。

“嗯,我们快去。”

从姐姐温暖的怀中抬起头,张延龄拉着张初仪往孙大娘的房中走去。

第三章蓦然惊喜

进门,张初仪直奔里面的床而去。

张鹤龄听到响动立即抬头,见是姐姐归来,面上的担忧什么淡了几分。

“鹤龄,大娘她怎么样?”

接过了弟弟手中的帕子,张初仪的声音有隐约的慌乱。

“大娘刚才晕倒了,我们和晓岚姐姐一起把大娘给扶上了床。我看大娘眼中有泪,想要给她擦掉,姐姐就回来了。”

离开床边,张鹤龄看着姐姐为孙大娘温柔的拭泪,眼中的疑惑更深,“姐姐,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手下一顿,张初仪嗓音低沉,“我回家了一趟。”

不明所以,这里不就是家么?

良久。张鹤龄才醒过神来,是那个家啊!

“姐姐,家里怎么样了?”

一旁的张延龄插了一句。

“嗯。家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的。”

擦干了一道泪痕,顿时就有新的泪水涌动,张初仪看着眉头紧拧,人事不省却仍然伤心落泪的孙大娘。素手微颤。

都是她的错,害的大娘失去了今生唯一的依靠,如果,他们从不曾相识,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死别生离?

然而,从来都没有如果。

转过头。张初仪望向小哥俩,语含关*,“鹤龄。延龄,你们可用过晚膳了?”

“明日可还要去学堂?”

小哥俩点头。

接着,视线转向身后的晓岚,轻声吩咐,“晓岚。你带着鹤龄和延龄下去休息吧,明日劳你去学堂给夫子们请个假。就说家中有事,他们暂时先不去学堂了。”

晓岚应了一声,向哥俩走去。

虽然对于姐姐的做法很不解,可是小哥俩却是忍住了,并没有发问,而是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望着他们的张初仪,乖巧的跟着晓岚离开了。

望着怎么也擦不去的泪水,张初仪索性丢了帕子,握住了孙大娘温暖的手,俯身贴上。

“大娘,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们没有去别院的话,大朗哥就不会出事,您也不会这样伤心了。”

“这几年,多亏了您和大朗哥的照应,我们姐弟才有了安稳的日子,在我离开的时候,您更是对弟弟们诸多照料,您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不然,等大朗哥回来,我要如何对他交代?”

感受着脸颊下的温暖,张初仪喃喃自语。

突然,一个极细微的动作传来,她立即抬起了身子,望向床上的人。

只见孙大娘的眼睛,先是轻轻动了几下,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却是一动也不动。

“大娘,您醒了?”

孙大娘闻言,这才眼珠轻动,望向了张初仪。

“丫头,你回来了。”

“是的,大娘,我回来了,害您担心了,都是瑗瑗的错。”

张初仪哽咽,她已经连累了明中,若是大娘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住。

挣扎着起身,孙大娘落泪不止,抬起手,颤巍巍的抚摸着张初仪的脸庞,泣不成声,“丫头,大娘刚才,梦见大郎了。”

“真的?大郎哥说什么了?”

“他说啊”

眼中的泪水凝住,孙大娘的神色似是陷入了回忆中,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照顾自己,别为他伤心。我问他去了哪里,人好不好,他只是笑着,什么也不说,当我问了很多遍的时候,他就那么消失了,我就哭了起来。”

稍作停顿,孙大娘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张初仪,神情怯怯,“丫头,你说大郎是不是死了?”

身形微动,张初仪眼中滑落的泪滴,没入了唇齿,咸的她发苦。

“不会的大娘,大朗哥他不会有事的,他也许只是忘了回家的路,说不定等哪天他就突然回来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等着他回来。”

“真的?大郎真的会回来?”孙大娘眼中的胆怯渐渐褪去,语气不稳的反问。

“嗯。”肯定点点头。终于,张初仪眼中的坚定,极细微的弥补了孙大娘支离破碎的心,她低声叹道。

“希望吧。”

两人又浅淡的说了几句,张初仪服侍孙大娘睡下,吹熄了烛火之后,又看了看入睡的哥俩,回到房间。和衣躺在床上,望着乌压压的夜色,径自出神。

没想到竟是他默默地让人打扫着自己的旧居,她初时并未注意罗大嫂说的话,后来才想到,为什么她会说自己又来了,只怕他之前就是拿自己当幌子吧。

他们住的那条巷子本就偏僻,只住了孙家和他们家,当他们同时搬走之后,只怕更少有人靠近了。加上他又弄了一把钥匙,才会这般堂而皇之的登门打扫,三年来。竟是无人注意。

若不是她今日心神恍惚,靠近了那个让她无法目睹的家,不知何年何月她才会发现这身后的一切。

是呵,那个简陋的小院,不止有自己的回忆。也有着他的回忆,更有着属于他们的共同记忆,那些单纯而美好的岁月。

自从将那一封信递出,匆匆已是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里,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沾染污泥。心中被更多的阴影覆盖,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算计,对任何一个靠近自己的人。虽然面上含笑,心中却是冰封依旧。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让她再也认不出初时的自己,是以这几年来。她竟是从未照过镜子。都说面由心生,天知道。她多怕看见那晕黄的镜中,会出现一张让她厌恶至极的脸。

张初仪这才明了,每一次失去那些她自已珍惜的人,都会让她的心痛一分,可是原来,失去自己竟也能让她体会到那般深沉的心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仪初仪,是不是柯大人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结果?才会给自己取这么个表字么?也许,这个仪除了表面的意思以外,还包含着她的心吧。

转了身子,透过半开的窗棂,张初仪定定的凝望着天边的繁星,她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他呢?

那个杀人不见血的深宫,会将他改变成什么模样?

会不会让她陌生的再也看不到丝毫,当年那个一脸惊奇,会软软的叫着自己瑗姐姐,让她怜惜不已的孩子的影子?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初仪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抵不过双眼浓重的酸涩,神情不安的陷入了梦乡。

鸡鸣破晓,已经进入五月的京师,完全的披上了春日的绿装,那些深深浅浅的绿色,为庄严大气的京师,带来了数不尽的生机勃勃。

清宁宫

挥手让两个侍女退开,何鼎伸手,柔软的绸帕在朱祐樘的面上轻拭几下之后,交给了距他最近的李屏云。

“殿下,今日可还要做操么?”

“要做。”朱祐樘沉声答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坚持着当年她交给自己的那套健身操,风雨不辍,虽然没有让他更加健壮,却也没有如幼年时的那般虚弱不堪。

“好。”何鼎应声之后,看向身边的秦罗,“秦罗,你好生陪着殿下。”

秦罗立即领命。

“殿下,老奴就先下去准备早膳了。”

“嗯,去吧。”朱祐樘言罢,抬脚出了寝殿,望了一眼蒙蒙亮的天色,站到了殿外。

“壹,贰,叁,肆,伍,陆,柒,捌。”

“贰,贰,叁,肆”

当朱祐樘做完第二个八拍的时候,他身后的秦罗,就看到了一个宫人,神色匆匆,向他而来。

“秦公公,黄大人有事禀报。”

一听是黄览,秦罗的神色立即严肃起来,“你且候着,等殿下完事之后,再详细禀报。”

宫人连忙称是。

稍后,朱祐樘终于做完了一整套操,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嫣红,倒显得脸色没有了平日的苍白。

拒绝了李屏云递过来的绸帕,他看到了秦罗身边的宫人,“有何事禀报?”

宫人立即躬身,“殿下,是黄大人,他说有要事禀报殿下。”

一抹担忧染上朱祐樘的眉心,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么?

“宣。”

宫人行礼之后,立即转身离去,少时,一身规矩公服的黄览走近。

掀袍参拜,“卑职黄览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黄大人请起。”

言罢,看了一眼秦罗。

秦罗会意。立即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身边侍立的宫人,齐齐行礼,“是。”鱼贯退了下去,一时间,殿外只有朱祐樘,黄览,秦罗三人。

“出了何事?”

“殿下,是这样,昨晚卑职公务结束的早了些。回家换了衣服之后,就想着去那边看看,可是。刚来到门前,就发现大门竟然开着,卑职以为是遭了贼,就隐了身形,悄悄的进去。打算将贼人当场拿住,却没想到那贼人的身形却似乎是个女子的模样,卑职一惊,发生了声响,接下来就听到了一个姑娘的声音,却是张小姐。她问卑职是谁。卑职谨记殿下的吩咐,初时并不出声,可是后来。张小姐说如果卑职再不出现,她明天就将宅子卖掉,卑职心惊之下,才现身,掏出了火折子。”

当听到女子模样的时候。朱祐樘就感觉到了他飞快的心跳,等到黄览话音落地。神情顿时激动起来。

“她如何?”

不敢冒犯天颜,黄览垂眸,低声答道,“夜里太黑,火光太暗,卑职也无法看清,只见是张小姐,卑职就放了心,后来,张小姐又问,卑职因何在此,卑职无奈,才说是奉了您的吩咐,来打扫。”

眼睛微抬,看朱祐樘似乎并无责怪的神色,黄览才些微安心,继续说道,“后来,卑职亮明了身份之后,张小姐却开口,说是有句话要卑职传达给殿下。”

“什么话?”朱祐樘此时已经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听到她有话传给自己,立即追问,神色焦急。

“张小姐说,她会在明日申时,在京师中的无名酒楼,恭候殿下。”

朱祐樘顿时呆住。

时隔三年,她终于肯见自己了么?

第四章旧情浮沉

让黄览退下,让他转达,自己一定会准时赴约之后,朱祐樘回到寝宫,让宫人全部撤出,坐在书桌前,陷入回忆。

往事历历在目,朱祐樘仍旧清楚的记得,当他看到那枚凝结了他所有心意的指环,清脆落地的时候,心中那清晰的碎裂声,噼里啪啦,就这么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还记得的那年的意外,他第一次觉得,那个从来都温柔细心呵护他的瑗姐姐,是个女子,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子。

及至后来,他又做了那个旖旎的梦,梦中缠绵的影像让他羞愧难当,却又不舍回味,此后的日日夜夜,她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的不在他的眼前,脑海,睡梦中,反复涌现,折磨得他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消瘦下来。

这股突如其来的感情实在太过汹涌,他有些被吓到了,同时又被心中涌起的罪恶感给紧紧纠缠着,瑗姐姐对自己那么好,他怎么能起这样龌龊的心思?

越是想要止住,可是那股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却更加强烈,惊恐的让他想要逃离。

许是自己身边的女子太少的缘故?才会让他的目光只停留在瑗姐姐一人身上?是以,那日之后,他开始用心,重新打量起身边的女子来。

那些被他忽视的过往,一点一点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知何时,他的寝殿中,贴身的内侍除了何伴当和秦罗以外,又多了许多姿色各异的女子,或清秀,或端丽,或灵动,或娇艳,比那宫后苑中的百花还要芳华嫣嫣,却都用着同样的目光打量望着他。

那样的目光他并不陌生,宫中现有的妃嫔,那么多的宫人,大多都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父皇-当今天子,有仰慕,有渴望,有娇怯,有柔情,不一而足。

曾经,他也在母亲的眼中看见过这样的眸光,可是,当他被重新接到宫中的时候,母亲的目光就变了,不再有倾慕,不再有期盼,只有对自己浓浓的柔情还有关怀。

他不知道这是因何而变,然而他似乎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陷入了父皇那般的境地。

身边环绕着的,这么多隐藏着无尽的意味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他其实很想知道,父皇是如何坦然面对这样绵密的目光的呢?

来不及让他找到答案,就被皇奶奶打乱了思绪,看着那两个美丽的女子。他突然想到,也许,等他接触了其他的女子之后,就能将渴望瑗姐姐的心思放下?

所以,他随便指了一个女子,让她来伺候,开始,他很自然的起了欲念,可是就在他想要更深一步的时候,瑗姐姐那满身伤痕。凤眸含泪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不信,反复几次。却都是同样的结果,面对眼前的风光,脑海中很自觉的换成了她的模样,可待他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之后,竟是连最后的欲念都消散掉了。他的心中瞬间翻江倒海,立即打发走了那名女子,一夜无眠。

后来,他又再次召唤了那个女子几次,却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因着这。还惹了青矜姑姑一顿训诫,让他切莫痴迷。

他只有苦笑,这般隐秘的心思他要去向何人诉说?就那么一日日的苦恼着。

就在一日。他去看望吴娘娘的时候,被她看出了端倪,在她的百般询问之下,他才说出了实情。

自母亲过世之后,吴娘娘就好比是他另一个母亲。也是让他感觉到温暖的所在,告诉了她之后。看着她复杂的眼神,他的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还记得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呢喃着“真像,你和他当真相像!”

他不解,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着她用着苍老低沉的嗓音,缓慢的叙述着父皇和万贵妃的陈年往事,身边的老宫人间或补充一点,他才明白了那段尘封的恩怨纠葛。

最后,吴娘娘只说了一句,“好孩子,希望你不会让她变成第二个她吧!”

离开吴娘娘的寝宫,后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仔细的观察着父皇和万贵妃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不得不说,万贵妃或许狠毒,或许善妒蛮横,可是,她对待父皇,虽然也有着那些其他人都有的渴求,可是更多的却是情真意切,父皇就是她今生的一切。

后来,这突如其来的滚滚情潮,终于慢慢的沉淀了下来,埋藏在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明白了,在感受过了她所给予的深沉关切怜*之后,那种让他感觉到温暖,安全的感觉是别人无法给予的,宫中的那些个女子,如何能够与她相比?

那种想要日日相见,不论看到什么都能够想到她,想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只求她熙然浅笑,想要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想要拥她入怀,想要更深刻的了解她,想要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想要她温柔的目光永远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看见她笑,他亦会不自觉的唇角轻扬,看见她落泪,恨不得那残酷的一切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莫在让她心伤,看见她眼中染上忧愁,动用他所能动用的,只为换她一展眉,这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明了的让他明白了。

他,是喜欢了她吧?

喜欢上了那个眉目温柔,唇角含笑,总是用着怜惜的目光注视着他,伴他一路成长,给了他至多关怀,总是笑靥如花,温暖如阳的明媚女子。

无法体会书中所描写的那些海誓山盟,矢志不渝是怎样深沉的感情,他只盼望,以后的时光中,始终有她温暖的眼神一路相伴,与他携手并肩,笑看这灿烂却又艰辛的尘世间。

然而她实在太过美好,周身的光芒,不止吸引了他,更是吸引了那个伟岸如山的男子。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重阳那日再相见,却已是一片新的天地,不停的追逐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每一句她的关怀都让他窃喜不已,可是他也注意到了,有另一道同样的目光追逐着她,那是她的邻家大哥。

也许,他比他更早的喜欢他吧?

才会那般奋不顾身的舍了性命,只求她能够安然逃离?

也许,他当真比自己更适合她吧?

是他,在她骤然失去父亲的时候,陪着她度过锥心的痛楚,是他,帮她照顾年幼的弟弟,更是他,在她的背后,默默的关注着,做着他本不应承担的一切。

当他听闻,拒绝了他心意的她,竟然已经和他订立了婚约,浓浓的失落袭击了他。

终究,那些他在意的人,都,离开了他。

而这股深似海的落寞,比他看到那两枚红最相思鸟指环的时候,得知她搬离了充满着回忆的旧居,远离京师的时候,更加深沉,重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眼底深处的郁郁凝结了许久,许久。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说不清楚,当他听到孙明中失踪的消息时,心中的复杂感情,他心疼她的再次失去,可是,也许还带着庆幸吧。

庆幸,她仍旧不属于任何人。

大臣,先生,宫人,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他温和宽厚,纯孝仁善,若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竟然有这般阴暗的想法,又会用何种的神情看待?

可是,他却无法掩盖,掩盖自己的心,掩盖自己的情,因为,他是人,是一个渴望拥有心*女子的人。

虽然他很想让那个得到了她约定的男子,永远的离开,然而,却终是不忍,不忍她再次失去依靠,不忍她再次落魄失魂,那样的模样,他再也不想见到,再也不想。

他不安,十分的不安,他不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可是他却知道,他不能,不能让她的悲伤,再一次的被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是以,他暗地里示意顺天府,全力寻找失踪的孙明中,却瞒下了事情的经过,没有让世人知道,这其中的实情,竟然和内宫有牵扯。

他震惊至极,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何一帮流寇中会有锦衣卫的存在,而且是未央宫的守卫。

这让他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暗中注意未央宫许久,却是丝毫头绪也无。

此刻,却意外的听到了她想要见自己的消息,如何不让他惊喜?

清润的双眸中,光采渐渐恢复,朱祐樘“蹭”的一声,站起身来,吓了刚进殿的何鼎老大一跳。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让宫人一一摆放碗碟,何鼎满面担心。

看着宫人退出去以后,朱祐樘才有些失措的开口,“何伴当,她,她要见我了,我该怎么办?”

谁?谁要见殿下?

何鼎一头雾水,可是看到朱祐樘眼中的痴恋之时,幡然醒悟,“殿下,是张小姐要见您?”

朱祐樘点头,唇角泄露丝丝浅笑。

“可知为何要见您?”

“不知。”言罢,朱祐樘就开始在殿中来回走动,神情甚是纠结。

何鼎的心中有些担忧,这时隔三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谁知道当年那个聪慧的女子,变成了是何模样?

会不会对殿下别有用心?

可是看着殿下面上的欣喜,何鼎实在不忍出言打破,殿下已经多日都不曾展颜了啊。

罢罢罢,到时候,自己一定跟去,可要好好考量一番。

打定主意,何鼎暂时放下了担忧,“殿下,快来用膳吧,冷了可就浪费了。”

“哦!好,好。”

闻言,朱祐樘立即在座位上坐下,接过了何鼎递过来的瓷碗,含笑提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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