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通拉着妹妹下了楼,回头看看楼上,失望的甩开妹妹的手。
明明喊哥哥:“你把我手都弄疼了。”
继通没理她,打开车锁,对她说“上车!别乱动啊!我可没带过女生。”
明明紧紧地抓住了哥哥的衣服,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家楼下。
“你别跟妈妈瞎说!”继通叮嘱明明。
“那妈妈要问,咱们怎么说?”明明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实话实说吧。”继通皱着眉头。
他一路上左思右想,既不想让那个女人如愿,又想帮帮爸爸,真是左右为难。索性,不管了,实话实说吧。
俩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屋。张元芹看见他俩就愣住了。
这连中午饭都没吃就回来了,还一脸的不高兴,潘长兴又干了什么蠢事?她心里已经是怒火腾腾就燃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明看了哥哥一眼,告诉妈妈,“妈妈,爸爸不是让我们过去玩,是有事找我们!”
“什么事需要你俩?”张元芹压抑着怒火。
“妈,那个女人说想让你帮爸爸还钱!爸爸没怎么说话。爸爸看着都瘦了,好像是买房借了钱。我也不知道,反正听她说完,我拉着明明就回来了。”继通神色很不高兴。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自己说,而是让那个女人说个不停,他心里对爸爸的好感都要受到影响了。真是的!
张元芹心里冷哼一声,这个潘长兴,干不出什么好事!他原来是个善良懦弱的人,现在只怕是只剩下了懦弱,善良要被女个消减没了!
她看着继通,知道孩子的心思,心疼爸爸,又讨厌那个女人。不由得对儿子和颜悦色的说:“继通,你想的,妈妈都明白。你是不是既想帮爸爸,又不愿那个女人得逞是不是?”
继通面露惊喜,“是啊,妈妈。你怎么知道?”
“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放心,这件事不用你俩管。只要你和明明听我的安排,我就帮帮你爸爸。”
继通和明明都问“什么安排?”
张元芹说道:“第一,不管你个女人说什么,你俩都不要相信。第二,你爸爸再来接你们,不要去,就说有事,反正不能跟他走。”她郑重问道:“这两条,能做到吗?”
“不是永远也不让我们跟爸爸玩吧?”明明问。
“当然不是!妈妈就是让你们最近不要去,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她笑着说。
两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好,我们答应!第一,不相信那个女人的话。第二,暂时不跟爸爸接触。”继通又重复一遍。
张元芹点点头。
“第三,你爸爸来找我,我就答应帮他。”
她相信,潘长兴没脸来找她。就算来了,她也有办法。
两个孩子把事情交给了妈妈,如释重负,各自玩去了。
不一会儿,陈振昌带着琳琳来了。见到她俩,又是一顿疑问。
张元芹给他解释了一番,并说他:“振昌,这些事,你不用管。你掺和进来,不太好,我也不希望你生闲气。”
陈振昌明白,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他和张元芹再去香山,转遍了碧云寺,也没找到那个胖和尚。两人失望而归。
陈振昌下周又带着她去了,仍是没有找到。
第三周,终于在满山的绿叶都变成了深的浅的红色的时候,找到了正在登高望远的胖和尚。
陈振昌知道他是故意躲避,也不说破,拉着张元芹上前,客气的问:“师傅,上次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
胖和尚微微一笑,:“没事,我遇到的这种人多了,生气可是生不过来的。你现在信我了?”
他赶忙说,“信,我信了。师傅,还请你多多指点啊!”
胖和尚看向张元芹,张元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她早就准备好的一万块钱。
胖和尚接过来,手感已经让他很是满意,甚至是惊喜了。
他故作深沉的说。
“女施主,借一步说话。”
两人避开陈振昌,往山顶走了几步。
“女施主,天机不可泄露,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他闭着眼睛,手指在她的手心划着。是一个字!
张元芹两手空空的跟着陈振昌往山下走,精神恍惚。
陈振昌一边扶着她,一边在心里嘀咕。
跑了一个月,花了整整一万块,别人好几年的积蓄,换来的只是虚无飘渺的一个字!也不知道这个胖和尚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
他要是故弄玄虚,还真是个好手啊!沉得住气,接了钱一点都不惊讶。真是搞不懂!
只要元芹心里高兴,他就高兴!管他是真的假的呢!
张元芹一直在琢磨,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何”
胖和尚写的是个“何”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看错。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
奈何?为何?几何?或者是姓何?
她精神一震,姓何!没错!绝对是姓何!
她的一切,都是何给的!现在的一切,包括她的命!
是啊,还是要找到她!没有她,何来自己?没有自己,又何来的继通日后的一切?甚至是明明的,陈振昌的幸福?
她的恍惚去了几分,多日的奔波劳心,让她苦不堪言,陈振昌开着车,她就在后座躺下睡着了。
陈振昌知道她的辛苦,车子开得很稳,到家的时候,她还没醒。又在车里等她睡醒,才进了家门。
进了家,孩子们笑闹一阵。陈振昌去准备了晚饭,等他一顿忙乎,饭也摆上了桌。张元芹还在床上躺着。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一看,张元芹睁着大眼睛,并没有睡觉。
她见陈振昌进来,微微一笑,翻身做起来,“振昌,等过了明年二月份,我咱俩就去登记结婚。”
陈振昌心里知道她是按那和尚说的做,半年总比一辈子好!他哈哈一笑:“元芹,你真是会折磨我!知道我等得着急,你就故意戏弄我!好吧好吧!谁让我就认准了你呢!”
张元芹搂上他的腰,“正好考验你!好好准备啊!”
两人笑着出了屋门。一家人围着吃了饭。
*
潘长兴给继通打过两次电话,让她和妹妹过来玩,都被他委婉的拒绝了。不是跟同学有事,就是跟韩舅舅约好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渐渐的没了底气,再也不愿打电话给兄妹俩。
韩丽丽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这俩孩子真是没有良心,自己的亲爹都不管,真是白养了之类的。潘长兴竟然渐渐地觉得这两个孩子真是不懂事,慢慢的不喜欢了。
韩丽丽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对潘长兴说,“怎么说也是你的钱才让她挣了大钱,你现在有难,她就真得见死不救?你去找找她!我就不信她一个女人家,就这么心狠!”
潘长兴却再也不想去招惹这个女人,他怕她真的会干出什么有损他名声的事来。死活也不去。
“要去你去,我可不丢这个人!”他也大声的嚷嚷,这个女人天天嘀咕,让人心烦。
韩丽丽名不正言不顺的,更是不愿意,这事就这么搁置了。
*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张元芹来到工厂,让孟师傅采购中秋的福利。每人两斤月饼,一桶油,一袋米。
两个车间都在运转,齐主任把这里管的井井有条。张元芹每次来也就是看看李会计的账目,到车间看看工人的情况,聊聊天。
制衣厂的营业额有了质的飞跃。仅靠工作服这一项,就已经足够他几年的开销。
零散的订单也越来越多,虽然金额都不太大,但是名声正越来越大。
张元芹见小郑,小白来了,就一招手把他俩叫进了屋。
小郑自从跟着张元芹进了一次北京,自己就觉得比别人跟厂长多了些亲近。他说话办事就透着自信和果断,订单就比小白要多些。大家慢慢也觉得他做事靠谱,又老去厂长家,都觉得她俩是亲戚。他也不说破,每每有人问,他就嘿嘿的笑。大家更认为是真的了。
小白学了车,厂里给他报了销,他这心里也是很高兴,觉得厂长对自己也好,就处处对比小郑,努力要超过他。虽然还有些差异,他倒不急。
俩人的收入真的比其他人都多,除了齐主任。
前几天,厂长把他俩叫进屋,给安排了一件特殊的差使。
找人!
“你俩是这县里的人。我要找的这个人比我大几岁,40出头,有三个孩子,会计,为人老实本分。姓何。叫什么,在哪当会计,我记不清了,她家二姑娘叫何明丽,现在应该上小学,五六年级,把他家的地址和那小姑娘上的学校都记下来。”
“不要耽误工作,也不是特别急,清苑县也不小,慢慢找。小心点,别让人家疑心,我又不是要干坏事。”
今天,张元芹就是为了这事来的。说是让慢慢找,这刚刚过了三天,她就把他们叫了来问,可见心里还是着急的。
小郑心里这么想着,走进了屋。幸亏,自己发动了亲戚,不然既不影响工作,又不耽误找人,三天的时间,也就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怎么可能找得到。
张元芹笑着让他俩坐了。问“有没有一点眉目?”
小郑看了一眼小白,他低着头,看不出来表情。他就开口笑着说:“厂长,这刚过了三天。我让我媳妇帮我找呢。她表哥在派出所当临时工,倒是稍微的有了点眉目。”
张元芹一听就笑了,“快说。”
“找到了十几个姓何的会计有三个孩子的就有五个。剩下的这五个,正在查是不是有那个小姑娘。我媳妇说,明天给信。”
“好,谢谢你了,小郑。回家也谢谢你媳妇。”
小郑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