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塔克高级珠宝店,在这一带也称得上老字号了,店面宽敞,装饰古雅,此刻二楼已经布置完毕,仿佛一个高级酒会的样子。
男爵和约瑟夫·林肯也在现场,见杜尚来了,高兴地和他招呼。
杜尚寒暄完毕,便让把所有参加竞拍的珠宝拿过来,他一枚一枚地进行鉴定。
这些珠宝,已经由冯斯塔克的鉴定师鉴定过,听闻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要鉴定,几位行家在一旁看笑话。
杜尚鉴定魔法珠宝,其实方便得很,只要拿在手上便行,系统会自动显示增益效果。
杜尚把珠宝拿在手上,随意地点评着魔法效果强弱,镶嵌是否合理,按照增益效果,把珠宝分成了好几堆。几名鉴定师都没见过这么随意的珠宝鉴定,心里自然不信。
杜尚也不与他们分辨,全部看过一遍后,和林肯说:“这第一堆,是魔法效果最好的,以后各堆与此类推,最好依照此分出等级来,才能在拍卖会上万无一失。此次的镶嵌水准不能算高,最高级别只能算成B级。最后一堆的镶嵌工艺,就完全不能算合格,应当记下来,回去以后解雇这些镶嵌师。”
林肯先生听了,看了珠宝编号,笑而不语地瞥着特里萨男爵。
男爵结结巴巴地说:“或许我在镶嵌上是不太熟练,但我想会改进的,斯泰瑞再给我个机会吧。”
杜尚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都是男爵的大作,想不到他身为领主,竟有这么高的创作热情,只好安慰说:“这一批珠宝,我拿回酒店去进行一些修正,到明日一样能参加拍卖。”
林肯先生也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他带杜尚参观起来,一边介绍珠宝店的背景。
这间珠宝店,据说历史已经超过百年,林肯先生也是从父亲那里继承了股份,其他的股东也有帝都的贵族名流。
在此之前,也一直为特里萨男爵销售魔晶,在帝都已经积累了一批高级客户。此次推出成批量的魔法珠宝,高级客户中回应非常热烈,明日持请柬前来参加竞拍会的有上百人。
林肯先生踌躇满志地说:“哪怕在帝都,推出一个魔法珠宝品牌也是罕见的事,明日一定会轰动全城。”
眼看时间不早,杜尚向林肯先生提出告辞,带着男爵的那批失败作品回到酒店进行修改。
他熬夜奋战,把这批珠宝的完成度全部压制到了B和C。他在心里得意洋洋地想,以后换了自己的小号来出私货,级别全部是S,这派头才叫爽。
第二天中午,冯斯塔克珠宝店门前水泄不通,各式豪车绵绵不绝,造成交通堵塞。
竞拍会的请柬虽然只发出了百把张,但一张请柬来的不止一个人,虽然店内已经做了类似的准备,但场地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杜尚到时,一眼看到歌德指挥着三个猎兵小队,分别在街道、屋顶、室内埋伏。猎兵的习惯,一般是三人为一个小队,外出作战或者狩猎上,可能每个小队再配置一个三人的辅兵小队。看来北极星这次总共来了十个人作为保卫。
杜尚走到楼上,把修正过后的珠宝交给林肯先生。特里萨男爵腆着脸过来请教镶嵌技巧,杜尚耐心地给他解释原来的镶嵌手法导致魔法效果降低的原因。
男爵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我仅仅是觉得修改一下,从艺术上来讲,更加美观,没想到只改了这么一点,却会导致这么大的失误。”
杜尚心里不由得为男爵而遗憾,男爵的艺术天分不错,但可惜的是导力共鸣能力太差,没有办法细微地体验魔法效果,身为魔法珠宝镶嵌师,这一点可是致命的。
等到两点,主持人宣布拍卖会开始,然后请过两位特邀的嘉宾,据介绍都是帝国著名的珠宝鉴定专家。
“有请帝都珠宝协会会长,珠宝世家传人雷埃姆三世,有请著名艺术鉴定家卢克斯·约克华兹男爵。”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绅士和一位英俊非凡的年轻绅士站到了台上。
特里萨男爵低声介绍说:“那位雷埃姆三世,是宫廷珠宝专家,他们家专门为皇室定制珠宝,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这次能够请到他来作为珠宝点评人,可是为百达翡丽增光不少。”
雷埃姆三世上前,慷慨激昂地说道:“今日能够接受邀请,前来作为魔法首饰的鉴定人,堪为荣幸,珠宝是一门高雅的艺术,而能够将珠宝中自然形成的魔法导引出来,增益于佩戴珠宝的人,是一项古老而又神秘的技术,每位掌握这一技巧的匠师,都能青史留名。而今,在导力技术的飞速发展下,借助辅助设备,这一工作变得稍微简单了一些,但它是否能够成为普通人也能掌握的技艺呢,我的经验是,不,只有极少数对魔法效果体察入微的人,才能恰如其分地引导宝石中的奇妙能量。”
雷埃姆三世发言完毕后,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宣布,今日预备进行拍卖的首饰一共一百零三件。然后,逐件将首饰先交给雷埃姆三世和约克华尔兹先生进行点评,然后再进行拍卖。有名家的点评作为保证,现场的竞拍气氛很是热烈。
那位雷埃姆三世的点评,较为中肯敦厚,而约克华兹先生的点评,却尖锐而滑稽,每件首饰的不足都被他放大找出,说得一无是处。
“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位约克华兹先生,看上去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杜尚悄悄地问特里萨男爵。
男爵忧郁地说:“他是我和约瑟夫在帝国大学时代的同学,约瑟夫坚持要请他来,说是他的点评在贵族圈子里很受认可。”
此时,正好拍卖到一件由特里萨男爵镶嵌的样式浮夸的珠宝,约克华兹先生调皮地把它举起来,夸张地说道:“天哪,多么华而不实的款式,重复着愚蠢浮夸的线条,笨重得像皇城脚下坚硬的城墙,谁会把它戴在脖子上呢?”
噗哧,杜尚口中的红酒喷薄而出。男爵的脸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