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清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她已经中了机关的埋伏现在人已经在密室里了?”
“应该是这个情况,我刚才查了一下这里之前确实聚集了不少人,留下了许多痕迹,后来往西边甬道去了。那那条甬道里没有发现任何味道,想必您的那位朋友不在那里面。”
徐波将目光移向了壁画,“因为这幅图是《老子出关图》,而据古书记载,老子出关是去了西域,往西而行,所以他们往西面寻找机关找人去了。”
“事不宜迟,我们也去吧。”秦道清皱着好看的眉毛,已经急的不行了。
不知道蓁蓁有没有事,他答应过原云柯,不管怎么样先要替他保住黎蓁蓁。他平时和黎蓁蓁相处的时间长了,也将她当成女儿一样,不知她现在和原云柯有没有在一起,这会儿是真的着急了。
“秦公子你别急,我觉得他们可能方向错了。老子最后向西走只是一个传说,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指的就是陵寝的西面,而是这幅画的最西面。”
听了徐波的话,秦道清按照他的想法看向画中老子将要去的方向,那边层层叠叠的云彩,惟妙惟肖,一眼看不出什么,仔细看来便能瞧见里面云彩很立体,和整个画面有些违和。
徐波冲他点点头,秦道清招呼其他人散开去。
只见徐波不知以什么手法重重往哪个层层叠叠的云彩按压,只听一声闷响,地上的石板猛然像被抽掉了一般,底下俨然是一个密室。
秦道清大喜,以为几人会在里面,却见里面只是一个墓室而已,半点人气都没有。
“这个墓的墓室都在不停按照规律运转,此时的密室,肯定不是之前几位姑娘的墓室了。”
秦道清明白他的意思,“徐师傅,你能推断周期吗。”
“能。”徐波又补了一句,“按照这个墓的大小,应该是三个月。”
蒋青羽差点一个趔趄,“三个月,你咋不说三年呢!”
“三个月我们肯定等不了,你还有别的办法吗。”秦道清道。
徐波知道这些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便道:“那我们只有下去了,从墓室中另寻出口,或许有可能进去别的墓室,但是我只有三分把握,你……考虑一下我们到底要不要下去。”
秦道清了然,他将蒋青羽拽到一边,还没等他开口,蒋青羽便阻止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去哪我就必须跟去哪。这墓里处处都是机关,留在这里和进去不一定哪个更安全还真不一定,那就不如跟你下去,我不会后悔的。”
秦道清说出让他留下的话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好兄弟。”
“肉麻。”蒋青羽抖露掉他的手,转身走向徐波,商量下密室的事宜。
怪鱼墓室里,原云柯搂着黎蓁蓁靠墙而坐,死气沉沉的长明灯散发着幽暗的光亮。
明艳从怀里掏出一个军用酒壶,她想了想,将酒壶递给王思娣,“麻烦你帮我打开。”
王思娣笑眯眯接过来拧开酒壶盖,“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酒呢,不愧是我爸带出来的能人。”
这话说的有点别扭,不过王思娣本来就是一个尖酸的妇人,说出这种话不算什么。
“多谢。”
烈酒入腹,胃里火辣辣一片,觉得人也清醒了几分,台下膈应人的蠕动声同时重了几分。
“你们这些年没少来这个墓吧,以前没遇到这种东西吗?”王思娣突然开口。
“没有,这个墓太大了,神秘的地方何其多,我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都走到。”
王思娣低低笑了一声,“说的有点有点道理,不过我不相信。”
面对明艳敬茶警惕的眼神,她又笑了,“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么厉害,你又是盗墓世家,怎么会对这个墓束手无策,我怕你有什么苦衷不能跟她们讲。所以,要跟你一组问一问,因为……我想活。”
昏暗之中,王思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显得格外瘆人,明艳别开目光,“别乱想,我也想要命,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你看我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干什么,没有你们我寸步难行。”
“说的也是。”
久久之后,王思娣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你们来这里就是奔着古墓来的,并不是找什么黎万里。”
明艳心中咯嘣一声,“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从兆彤那里听到什么了,你可别乱想。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寻找黎家的真正家主,如果他的躯体不能回家,他就成了魔鬼城孤魂野鬼,永远不得超生。这是黎家人的责任和义务,也是黎家的大仁大义之举……”
“嘻嘻,我说不过你,就当你说的对吧。”
明显是不信的意思。
明艳摸了摸腰间的飞刀,黑暗掩藏了她眼睛里的杀气。
这个王思娣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说!
话说回来,黎兆彤那个大嘴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跟家里的婆娘露,这婆娘还有些小聪明,肯定能猜到一些。
这个人不能留了,本来带她来沙漠,大少爷也有这样的考虑,不如让她先一步……
墙角发出悉索的声音,明艳便停住了动作。
原云柯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我说你们俩叽叽咕咕的烦死了,我都睡不着了!”
“哎呀对不起,我这不是心里害怕,跟明艳聊聊吗。”王思娣看着明艳笑着说。
明艳也道:“我们要是不说话,就会睡过去,你多担待吧。”
“我睡不着了,我守着,你们谁来歇一歇?”原云柯起了身。
明艳想了想,“我歇一会儿吧,这会儿胳膊不怎么疼了,正好歇一歇。”
原云柯从善如流,坐到了王思娣身边,用手电照了照下面的情况,只见那些大蛆好像又大了一些,正在拼命地往上爬,然而每每掉落下去,摔的够呛。
手电的电池电量不多了不能浪费,她随即关上手电,静静地听黑暗里的声音。
身后并没有均匀的呼吸声,身后的人都没有睡着,只是单纯的歇着,连黎蓁蓁也是一样。
也是,这样的环境里,心再大也不会有什么心情睡觉吃饭。
黎胭脂见原云柯又去守夜了,抱着黎蓁蓁往她身后挪了挪,离明艳远一些。
“你说下面的大蛆到底是什么东西?”王思娣问。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无数遍了。
“不知道,应该大部分是蛋白质,营养价值很高的那种东西。”
原云柯知道有人专门吃从培养室里培养出来的大蛆,据说味道很好,下面这些应该也不错。
“裹上淀粉,一过油,隔壁家小孩儿都馋哭了。”
后面噗嗤一声,是黎胭脂笑的声音。
王思娣也笑了,这回是正常的笑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在这种地方还开这种玩笑,人家是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
原云柯抿了口水,慢慢细品,“你们看它们白花花的身体就知道了,烤一烤直冒油。这个时候是最可爱的时候,像蛆虫最后会变成苍蝇,而他们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丑陋的东西?”
最后这话不搞笑,是最可怕的事了。
肉眼可见它们从米粒大小的虫卵变成现在指头大小的大蛆虫,最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没底。唯一敢肯定的是,它们一定会有变化。
这就相当可怕了。
时间变得异常紧迫。
明艳一直没有睡,她道:“你说的极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再它们变成更可怕的东西之前,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原云柯低头看了看表,已经上午七点了,“好,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能量,然后开始找机关。我们将东南西三个方向已经摸遍了,连棺材都掀了,并没有什么发现。”她深深地看了明艳一眼,似笑非笑,“现在只剩下我们背后这片区域没有搜寻了,明艳你说呢。”
明艳道:“我和你的看法一致,就剩我们这边了。”她起身背对着众人观察一番,“这里也好办,这面墙上有架子,我们可以攀着架子去寻找机关,不至于被那些脏东西缠上。”
于是大家坐下吃东西,这种体力活当然还是由原云柯和黎胭脂去做了,只有这两个女人年轻力壮,身姿矫捷。
原云柯将黎蓁蓁交给了王思娣,“蓁蓁,听二婶的话,找到机关我们就回来。”
“好,你们要小心,我在这里乖乖等你们。”
原云柯看了眼王思娣,王思娣对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这个墓室不过三米高,木架子两米左右,上面摆放着陶器和漆器,是汉代的风格。
木架子经历千年的时光侵蚀已经脆弱不堪,黎胭脂一脚踩断了桁架,差点掉进蛆堆里,吓得她三魂去掉两魂半。
“小心点,你那边有机关的几率很小,检查差不多就回来。”
黎胭脂应了了一声,匆匆将她所及范围内检查了一遍,便赶紧回到了平台上,她还挂念着黎蓁蓁,那俩个女人她都不信任。
见黎胭脂回去了,原云柯微微放了心,不然总担心那边的黎蓁蓁出事,有明艳在那里她总是不放心。
“柯瑶,你看看你左手边那个石雕蟾蜍。”
原云柯偏头一眼便看到明艳所说的石蛤蟆,那是一个黑漆漆的蛤蟆,看质地像是用一种罕见矿石雕刻而成,这蛤蟆的眼睛做的有点像人的眼睛,正含着古怪的笑意看着她。
这个蛤蟆紧紧靠着石壁,看着确实与众不同。
“小姑你小心些。”
原云柯应了一声,她早就带上了手套,她伸手去摸了摸石蛤蟆,用了不大不小的力气想将它弄出来,可那蛤蟆居然纹丝不动,她觉得有门了。
于是她加大力气将那蛤蟆往外一拔再迅速往上一推,果然听到熟悉的机括运转之声,同时她怕有变故,赶紧攀着木架回到了平台上。
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黎胭脂咋咋呼呼地指着中间的棺材,“出口在那里!”
几人将目光投向了那里,只见那棺材板在缓缓下沉,隐约能看到下面是石阶。
“太棒了!终于找到出口了!小姑你太棒了!”黎胭脂兴奋地摇着原云柯的胳膊,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明艳在黑暗了白了她一眼,“别高兴的太早,这么远的距离,中间这么多虫子,我们要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总会有办法的。”黎胭脂道。
这时王思娣突然紧张地说,“你、你们看它们是不是又变样了?”
原云柯拿电棒往下面一照,发现这些大蛆果然又变样了,它们的身上的颜色变深了,还突出了两个小圆包,头部也变的更大了,眼睛随之加大,猛一看像个大号绿豆蝇的脑袋,看着恶心加倍。
“遭了,它们真的要张翅膀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等它们长成了翅膀,我们就更过不去了。”
明艳表示同意,“看到它们现在这个样子,我终于想起来它们是什么了。”
“是什么。”原云柯问。
“是人面白头蝇,它的翅膀上有类似人脸的图案,头部是白色的,故得此名。这种东西生命力极其顽强,可以存活上千年。我么第一次来到这个墓的时候确实见过,但都是长成的白头蝇,没想到它长成的过程竟然是这样的。”
她的手臂突然一阵疼痛,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方继续道:“此物非常怕火,我们很容易就将其消灭,但是还是死了一个兄弟。听老爷说,这种东西的毒性在翅膀上,当时那兄弟恰巧被他山洞的长翅碰到了手,才被毒死的。”
“这么说它们现在的毒性不是很大,我们可以冒险试一试?”王思娣道。
明艳道:“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丢出去一个人吸引它们注意力吧。”
“当然不可以,要么就冲过去,要么就一起等死。”原云柯异常坚定。
明艳眸子一垂,幽幽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收拾收拾,一起冲过去好了。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