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打在霍之洲脸上,浮现出鲜红的手指印。
空气有几秒钟的寂静,人群里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霍之洲暴怒,变成了凶狠的怪兽,恨不得一口一口的把傅庭凌撕碎。
傅庭凌无视他的愤怒,手微微颤抖着,他目光猩红的怒视霍之洲,喉结上下的滚动着,可他没有说出一句话,似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霍之洲,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他理解霍之洲要想扳倒南成天的心情,但是他曾经无数次警告霍之洲,南成天是南成天,不能和南少宸混为一谈。
“傅庭凌,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今天这一巴掌。是我不懂你在做什么!傅家名门望族,你却和蛇鼠之人为伍!你要救的人,他一点都不无辜!你猜的没错,是我故意把资料放出去的。所以呢?你要如何?那些人难道就不该死吗?”
霍之洲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平复了情绪,可他的眼睛还是红得厉害。
傅庭凌看着他,眼神逐渐阴冷,“霍之洲,你倒是告诉我,蛇鼠之人会不顾性命的救死对头吗?”
霍之洲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南少宸,傅庭凌觉得这是亵渎。
南少宸是有错,是有罪,他并不打算包庇他。
可是霍之洲这么做完全就是陷他于不义,南少宸曾一人勇闯爆炸场,把断腿的他背出了火海。
这份情谊重如深山,重到他想一日一日的拖延下去,甚至想方设法的保护南少宸,他都曾想让南少宸改头换面,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生活。
他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施,意外发生了。
他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转瞬间,南少宸就因为他手里的资料被送到了警察局。
他很清楚,如果那些罪名一旦成立,南少宸是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一个南少宸引出南成天背后的所有势力,他死得其所!”
霍之洲咬牙切齿的道。
他说完就要拽着顾绮罗离开,傅庭凌给宋琅一个眼神,十几个保镖就出现在教堂外,和霍之洲带来的人对峙。
战火一触即发,空气都呈胶着状态。
“傅庭凌,你一定要和我为难?”霍之洲的眼神愈发的疯狂。
傅庭凌侧眸看他一眼,深邃幽暗的瞳孔里神色冷利如刀,“你真的要把她逼死吗?”
他言语淡淡,语气一如往常,仿佛刚才那个愤怒的他不曾出现过。
霍之洲拽紧了顾绮罗的手,“她就算死,也要死在我面前!”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越是提及这个死字,霍之洲心里就愈发偏激。
如果顾绮罗为了江云谦去死,他宁愿不放手,永远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顾绮罗无视他眼中的炙热,她流着泪水去撕咬他。
“放手吧。”傅庭凌叹息。
霍之洲猛地顿住,继而咬牙,“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婚礼继续。”
“那就试试能不能带走她!”
傅庭凌眯起眼睛,周身气息都化作沉稳的锋利。
江云谦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他痛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
霍家连南成天都能扳倒,那他还拿什么和霍之洲斗呢?
如果他手里有把刀,他一定会和霍之洲同归于尽!
霍之洲倏地笑了笑,狂妄而嚣张。
“表弟,你居然要对付我?”他眼中是尽是不可思议,最后狠戾道:“你以为就凭你带的这些人,拦得住我吗?”
霍之洲说的确实没错,他为了破坏今天这场婚礼,带来的人有多少,恐怕傅庭凌都不敢置信。
所以哪怕柳州市是傅庭凌的地盘,当双方斗起来之后,谁输谁赢还真的很难说。
此时,辗转而来的日光都失去了温度,平添些阴冷恐怖的气息。
寂静的空气里,男人的声音清晰有力,穿透了凝固的空气。
“那再加上我慕某人呢?霍少的人可够与我一战?”
一抹修长清瘦的身影从观礼席上站起来,他踏着散漫的步伐自阴暗里走来,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噙着似有若无的冷淡笑容,他似九天之上的神祗,睥睨众生。
慕岚今天身上是米色的西装,衬得他风雅无双,但那样清俊无暇的人,此刻他的眉眼都是狠戾阴冷的气息,浑身上下都环绕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慕岚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徐徐走到江云谦身侧。
他和傅庭凌都在江云谦的左右两边,无形之中便成为了江云谦最有力的依靠。
慕岚的身材偏清瘦,而傅庭凌更健壮一些,傅庭凌坐在轮椅之上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慕岚更像一株青竹。
“呵。”霍之洲依旧不肯露出丝毫的颓势,“慕家的私生子也要来凑热闹?”
慕岚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怒意,似乎已经把私生子这个三个字屏蔽了。
他眉眼疏离,眸光闪烁着凉意。
“慕某人可比不过霍少,堂堂霍家的继承人,竟干出强抢人妻的事情!你说这消息要是传到霍家,霍少继承人的位置坐得稳么?”慕岚的眼里没有痛苦和戾气,他看着霍之洲的眼神,满是漠然和冷淡。
打蛇打七寸,慕岚知道霍家人最重视颜面。
否则怎么会让傅老爷在婚前就把怀孕的未婚妻赶走?
霍家,最重视的就是颜面。
而傅庭凌虽然也是诚心要帮顾绮罗,但是一旦涉及到霍家的事情,傅庭凌恐也不好多言。
但慕岚就无所谓了,他本就厌恶霍家的人,所以说起话来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他其实不想和霍家人如今对上,但江云谦是满月的哥哥,他不能坐视不管。
不过,南成天倒是没用了一些,竟然这么快就被霍之洲扳倒了。
呵。
果然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霍之洲苍白的嘴唇轻轻扬起,眼里多了一丝阴冷,他阴沉道:“威胁我啊?”
慕岚抿唇,神色平淡无波。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和霍少商量?”他淡淡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