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人。全然视若为见。
不开车，如上次醉酒，两人跌撞走在街头。而时间仿佛调转，回到了那一刻。
因恍惚之间，柳如玉险些摔倒，林云忙不迭拉住了人胳膊。
不同的是，他没再受刺激，也不忍让她这么走。弯腰，就把女人打横抱起。
“我自己可以走，放开我……”
“放就放，谁想抱你。”
欲松手，柳如玉紧紧扣住了十指。
“不是要走路，松手啊。”
柳如玉眯着眼睛，置若罔闻。
“松开……”
啪！
柳如玉觉得男人胳膊力道足够撑着自己，果真松开，啪的一掌拍在了男人胸膛上。
“打我干嘛……”
话不完整，柳如玉又是啪的一下。跟着，拨浪鼓一样，连续又是好几巴掌。
林云肉厚，也被拍的发麻。
扯了扯嘴角：“抱着，抱着。抱着我们家大公主，别打了……”
不一般的闹腾，林云低头亲了她一下，温和抵住了她脑门儿，声音更温：“说实话，那次醉酒，有知觉么……我感觉，有回应诶……”
柳如玉挪开脸颊：“有，怎么会没有。知道是你，知道是你这癞蛤蟆……没力气动弹。也因为你是我丈夫，想着就当被猪拱了一次，仅此一次，当是我胡乱结婚该付出的代价。”
“那到底是癞蛤蟆，还是猪？”
“猪吧，你比癞蛤蟆好看点。也是那次，打破了我对你的固化印象，发觉不怎么认识你。跟记忆中，相亲时候一点都不同……觉得，你要一口一口把我吃掉。”
“那你记忆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柳如玉努力回忆：“清清秀秀的小男孩，自尊心特强。当时要求你帮忙拿张凳子，不搭理我……”
“你那是请求？分明是颐指气使，眼睛在天上。好像，我平白低你几等一样。关键还是你爸邀请我们爷俩去做客，客没坐成，成仆人了！”
“那肯跟我结婚，就是因为童年这些小事，报复我？”
还是忘了时间，还是忘了疲倦。
总之，沉沉坠入睡眠。总之，在女人电话响起，果果哭闹着半夜在找两人的时候，林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没有精力回应。
好在含糊着，邱婉君气恼把电话给挂了。
他这才留意到时间，凌晨三点。
飘，心飘，人飘。
可注意到身边睡沉的女人，还是勉强至极的帮着搭了点被子。再度昏沉着，也凝神看着，大脑复慢慢模糊。
……
次日。两人电话都比闹铃要及时。
此起彼伏的响着，让纠缠在一块的男女，不分前后睁开了眼睛。
对视很久。
柳如玉哑声轻笑：“果然禽，兽不如。”
林云晕腾腾半天才看清楚她俏脸，不答，挪了挪，安稳贴在了她身上。
柳如玉顺着他头发，流连到男人触感粗糙的背部：“还没醒？”
“醒了。”
“醒了不起床，干嘛？”
“饿。”
柳如玉没力气揪着他耳朵，慢慢把人扯上来，抿了抿嘴唇：“那个，几点啦。”
林云闷闷把手机拿过，又丢开：“十点。”
“哎呀，得起床，果果估计见不到咱俩，把我妈闹腾的不轻。都怪你，没事开什么房间……”
林云把要起身的女人又扯下来抱住：“我没带身份证，还是你找出你身份证给我的。是我被你给玷污了……你要负责！”
柳如玉哭笑不得：“瞧你这半死不活的德行。”
“那也怪你，一点力气不给我留。我现在大脑缺氧，手脚乏力……扶我下。”
柳如玉浑身也难受，还是伸出手搭了把劲儿。顷刻，反手拍开了他爪子：“还不老实……”
起床，洗漱，取早餐，对立坐着开吃。
精神都不怎么好。
特别林云，好些天在拘留室里胃口不佳，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此时此刻，犹如筋络尽断，只有胃口喝点粥。
柳如玉频频侧目：“你多吃点，都没劲……”
“哪没劲。”
柳如玉懒搭理，夹了点面点，直接塞住了男人嘴巴：“该锻炼了你，我现在基本只要闲下来，就会去健身房放松下……”
“男教练女教练。”
“女教练有什么意思，肯定是男教练。”
“我也能当教练。”
“行，别去部队了，我再去健身房带着你。咱们别墨迹了，你说女儿可不可怜。好不容易爸爸妈妈都在，把人往家里一扔，想想都不忍心。”
“也是啊。”
柳如玉胳膊垫住他肩头：“卢晓桐嘛，有何好瞒。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还会不会跟她联系。”
“不会！”
“我还在乎你们俩以后会不会继续同居。”
“不可能！！”
“所以，真的同居过？”
林云柳如艺喝了不少粥，仍口干舌燥。如果可以瞒，会一直瞒下去，骗下去。
关键，骗不了，瞒不动。
与其被动知道，他还是要主动说一些，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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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迅速转动着。
在一个瞬间，模拟出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
但出电梯，在她戴上口罩，一块赶往昨晚停车的西餐厅之时。林云还是僵硬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她询问关于跟卢晓桐是否同居的事。
看不到她眼睛，也看不出她具体的表情。
林云补救：“我在咱们离婚后根本走不出来，那时候的同居是假的。真正的同居是你带向富宽去闹腾我姑妈宴会的当晚……心情很不平稳，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来及想别的……”
“除此外呢？”
“没了。”
柳如玉说不生气，果然就没生气，声音迟缓了点：“都起头了，最好坦诚一些。咱们之间信任度很少，再这样，真的无法想象。”
林云犹豫着想点烟，被抓住手腕。
柳如玉笑瞥了一眼，灵动的眼睛中像写着，坦白从宽。
“我其实早猜到你们俩怎么回事。男人，理解。有时候被美色所迷，丧失理智，下半身思考。一个美女，即便谈不上喜欢，假如对方主动倒贴，也不好抗拒。何况卢晓桐跟个狐狸精一样妩媚，任何异性都会心动或者身动。”
“对对对……”
事出反常有妖，个性反常亦有妖。
真不介意这些烂事，干嘛还问这么清楚。
只是，女人真的给了足够台阶，他权且这么认为。
柳如玉则适当停住，翻了翻手机：“说，在业城有没有同居。”
“也，也有几天。”
“那就是说，卢晓桐怀孕不完全是开玩笑……”
林云打断：“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了解我，平时很注意这些……多半是拿怀孕当借口，在影响咱们俩关系。”
“多半？是有怀孕的几率。”
林云渐察觉女人咄咄逼人的姿态。
“几率根本没法说，咱们走在路上都有被人从楼上泼水的几率。不然，我去找她，当面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真怀孕了呢？”
“不要！”
“你还能强迫她这个。”
“强迫不了，但我只有果果一个女儿，只会对她负责。”
“即便你不再接受我，这事我永远也不会认。她不让我好过，我不会顶着道义的名声，去照顾她一辈子。在开玩笑，我怎么能照顾一个处心积虑害我妻子跟孩子的女人……”
林云极少的在失态，柳如玉没有。
她轻描淡写：“你解释这么多，无非证明你不喜欢她。可假如真的不喜欢，不需要证明。”
“我们俩认识快三年了，不管是带有什么目的吧。你说我喜欢她也对，她出现在我心理最薄弱的时候，出现在我想证明自己，却四面楚歌的时候……”
“这是求我啊？”
林云迟钝点头：“是，面子不值钱。它比我这辈子所需要的，一文都不值。”
柳如玉眼中千转百回，轻笑：“你话不值钱，现在真不值钱。需要说什么，我想听什么，你张口就来，已经让人分不出真假！你记着，任何人都不比你蠢，她们不过是不愿意揭穿而已。好听的话固然顺耳，真正入心还是要做好看的事。”
“我答应过跟你复婚，不食言，孩子的因素很大。你呢，时间希望一点都不肯给，让人觉得自己简直贱到骨子里，都奢求不来一分真意。爱太单薄了，被你一刀一刀磨损的所剩无几。”
“像你现在这些话，真假也懒得再分辨。关键是，逼到这份上，才愿意跟我说。假如不是卢晓桐以怀孕来恶心我，你应该打算瞒我一辈子，很可怕！”
“你是不是觉着了解我，觉着我这种人不会再爱上别人，吃定了我！！”
“没有，我想过这些。假如你另一半人品还可以，孩子都不会再跟你争。也想过，咱们俩如果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会回部队，一直呆在那里，不再打扰你。过不好生活，就做好废物，产生他该有的价值。”
柳如玉目光滞然：“你用回部队威胁我？”
林云坦率：“这是我心里话，这辈子没有你，没有果果。我一定回部队，做废物利用来处理自个。我干嘛要威胁你，除非你还喜欢我才会觉得这是威胁！！除非你刚刚所谓为了孩子复婚的话，是假的！！回部队它是好事，它可以让我发挥能力的全部，做个我爸心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柳如玉摒弃了脱口而出的辩驳，沉静着，冷静着：“你答应我，让她打掉孩子。打不掉，任其自生自灭，不再多管。我一定在你进部队前，跟你复婚。”
林云手指动了动，低声而肯定：“好，以后她跟我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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