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阿丑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房中的两人都停了下来,同时看向大门,然后就听到门外的人传来焦急的喊声:“清玄!你奶奶出事儿了!你快去看看吧!”
……
嘉盛三十三年正月十六
宁古塔。
他村客栈。
天还没亮,庞毅就起来了,顶着风雪出去,从街对面的早点摊买了三大碗的羊汤,还有肉饼子,还有一份的豆腐饼,赶着就回来了。
昨天下半夜,他赶着车带着顾长林总算赶到这儿,当时风雪交加,又是后半夜,考虑着顾长林的年纪,庞毅不敢冒雪进山,就在他村客栈住下了。
“顾先生,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能上得了席面的,您且将就着吃。”庞毅把羊汤和肉饼子送到了顾长林的房中。
“有酒吗?”顾长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卧房里头走出来,明明是白发白须的老者,可是腰杆子却挺得笔直,走起路来也是风生水起,一点儿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儿。
“那还能少得了您的?”庞毅陪笑道,这一路相处下来,庞毅对顾长林自然也是了解了不少,这老头有点儿小孩儿心性,比起给人治病,更爱喝酒,当下庞毅忙得赔笑道,“宁古塔最出名的可就是烧刀子,等酒铺一开门,我这就给您打酒去,打最好的酒,十斤怎么样?”
“二十斤,”顾长林撇了他一眼,一脸的嫌弃,“十斤还不够我喝半个月的呢,你家主子那腿伤势那般厉害,我怎么也得在山上待一个月啊,瞧你那小气劲儿!”
“老爷子唉!求您嘴下留情!”庞毅忙不得在一边赔笑作揖,一边道,“我不是怕您喝多了伤身吗?我可是为您着想!”
“哼,你小子是个不老实的。”顾长林冷眼撇着庞毅,一边拿起了大肉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哪儿就不老实了?顾先生,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庞毅半真半假跟他逗着。
“你明明就是怕我喝多了,误诊了你家主子,可偏偏却打着为我着想的旗号,”顾长林很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然后道,“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可见是个不老实的。”
“顾先生!”庞毅有点儿难为情了,当下抹了抹鼻子,有点儿难以启齿道,“我也不放心您,真是我家主子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这街上的郎中可都说了,我家主子的腿怕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我也是怕……”
“老夫岂是那起子庸医能比的?”顾长林登时就撂了脸,拿眼瞪着庞毅,“你若是再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那老夫可就告辞了……”
“顾先生!顾先生!我错了!我错了!”庞毅忙不迭地作揖赔罪,“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权当我刚才在放屁,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您想怎么着都行!”
“三十斤烧刀子,”下一秒,顾长林大手一挥,气壮山河地道,“概不还价!”
“是,我这就去给您买!”庞毅忍着笑,忙得退了出客房。
……
庞毅回到自己房中,看着桌上摆着的两份羊汤还有两包饼子,原本带笑的一双眼,这时候却又黯然了下来,顿了顿,他缓步走过去,端起了一份羊汤还有一包饼子,然后就又出了门。
……
“咚咚咚!”
小安氏洗脸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她以为是客栈的小二上来送早饭来着,只是今儿比往常要早了不少,小安氏蹙着眉对外边道:“等一下。”
待小安氏慢条斯理地洗好了脸之后,这才过去开门,一边不耐烦地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以后不要……”
甫一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小安氏登时就噤了声,她捂着嘴看着门外的人,半天才才垂下了眉眼,一边朝里面让了让,一边轻声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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