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对此一窍不通,本以为会问出些什么有用的话来,却没想到是一堆废话,皱眉总结道:“乱、七、八、糟。”
露离听忘川言语之中尽是嫌弃,知道她一个字也没听懂,总管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除此之外,你好好想想,还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弗降尘脸上红晕未散,呆呆蒙蒙的摇了摇头,“好像就是这些了。”
露离不禁默然陷入沉思,表面上看弗降尘受伤严重,可都是些皮外伤,空空却是表面完好无损,然而内里被种下了柱星螅。
而最初他们被分成两组,他和忘川带着一个似人非人的声声忧死里逃生,而空空和弗降尘虽都活着,可却是一个将死,一个无碍。
那对方的意图已经十分明确,那就是至他们主仆二人于死地,其他人是生是死,一概听天由命。
他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只是不知道空空身上转移性冰冻的症状又是什么恶毒的害人法子。
这时露离怀里已经安定下来的空空动了下,仿佛看不清东西似的,循着他的胳膊摩挲道:“公子,是你吗?”
露离听他问话似乎恢复了正常,马上用手臂碰了碰他的手,惊喜道:“是我!”
然而空空只是不断地用手摩挲着他,颤声道:“公子,我太难受了!”
露离还想再说,忽然觉得空空靠在他胸前的地方不像之前那样寒凉了,忘川提醒道:“他、听、不、到。”
柱星螅由他耳孔进入,最先吸食的便是他耳内细胞的血液,便一定会损伤他的听力。
“为什么?”露离以为柱星螅最多就是让人痛苦,却没料到还会让人耳聋,那她…是不是也有什么隐疾?
忘川道:“损、伤、听、力、细、胞。”
空空还在喊着难受,露离听着不忍,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虽说他也心知肚明这样或许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但至少告诉空空他在想办法。
可他并没听说过人身上还有细胞这种东西,不过既然忘川说了,那就一定有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有没有什么补救办法,于是急忙问道:“什么是细胞?还能治得好吗?”
忘川有些茫然,按理说心这种东西,她连听都没听说过,他却了如指掌,可怎么会不知道普通的细胞。
露离见她为难的样子,知道她可能解释起来有诸多不便,于是换了个问题道:“所以柱星螅除了会吸血之外,还会引发其他很多…病症?”
忘川点头应道:“对。”
露离心下一片冰凉,不知是为空空,还是为她。
他轻轻地抚着空空的肩膀,抬头望她:“你身上是不是也有这种类似的病痛?”
不知怎么,他一用这种如波如潭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她就会浑身不舒服,像是有种什么被封住的情绪马上就要冲破她的胸口,让她很不自在,下意识还觉得有些可怕,于是她避开了他的目光,清清冷冷地说道:“与、你、无、关。”
露离急道:“怎么和我无关!一想到你曾经也像空空这样生不如死,我就…我就恨不得立刻穿回到那个时候,替你受那些苦,然后再把害你的人一个个揪出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忘川被他说得隐隐头痛,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她惊恐绝望地看着一批批被强迫成为柱星螅寄生的宿主痛不欲生,最后被吸干全身血液而死。
她是怎么被注入柱星螅的,倒是没有多大印象,只模糊记得眼睁睁地看见那一条如死亡红光的柱星螅顺着她的脉管爬进她的身体里。
然后她再清醒的时候,就被扔进了透明的玻璃箱中。
而那些等着看她生不如死惨状的人,就围在玻璃箱外,无比冷酷地看着她笑。
可她让她们失望了,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们越是无比期盼着她死,她就偏要和这肮脏的人性抗争到底。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些人可怖可憎的笑脸,让她恨得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滚!”
“忘川姐姐!你怎么了?”弗降尘还抓着她的手臂,见她忽然发狂,惊慌失措地抱住了她。
露离也急得伸长了脖子,叫道:“忘川。”
若水通晓他的心意,立刻飘到忘川身边,将伞柄轻轻地点在她的肩头,似是想唤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