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头施了个无杖的清理一新,斯内普的烦燥几乎达到了大脑封闭术没办法控制的程度。
血缘魔药的第一部是用十几种或普通或珍贵的材料熬制成基底,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基底难住了身为魔药大师的他。
明明已经按照书上说的一步一步的做了,然而做出来的效果就是跟书上写的不一样,书上说基底应该是透明如同清水,他做出来的不是红艳如血就是蓝色如冰,甚至还有混浊不堪的泥汤色,他一年级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感觉挫败过。
书中的提示很明确,血缘魔药是血缘魔法的补充魔药,在很古老的时代,血缘魔法还没有被列为禁忌,有人为了某个被血缘魔法保护但不能跟近亲居住在一起的人研制了血缘魔药,其中最关键的两大要素一是来自血亲无私的奉献,二是熬制魔药的人心灵的平静温和。
布莱克奉献的血液还没有被使用,所以不是血的问题,难道是他不能心灵平静温和的熬制魔药?他的大脑封闭术每一次都完美运行,可以抵抗包括黑魔王在内的所有人的刺探,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自己能熬制成功血缘魔药如此自信的原因,然而现在他不自信了。
地下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斯内普眉头紧皱,根本没有开门的意思,敲门的人却很坚定,继续又敲,在敲到第十下的时候,斯内普终于走过去开门了。“你来干什么?”他早知道敢这么敲他门的只有那个狼人。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出门了。”也许因为有布莱克的暗中资助,卢平不像上一世那个落拓,气质温和学识出众的他,看起来像是某间学校的老师而非巫师。
“离月圆还远得很。”斯内普说着就要关门。
“哈利很担心你。”在卢平身后钻出来一个小脑袋。
“父亲。”
“我会出来吃晚饭。”斯内普看了眼哈利。
“保证?”世界上也只有哈利敢向斯内普要保证了。
“保证。”斯内普尽力扯了扯嘴角。
“走吧。”这人不是斯内普这人不是斯内普,卢平已经学会对斯内普在哈利面前的异样温和视而不见了,第一次亲眼见他们父子互动时,一向自许淡定的他差点破功,五官扭曲的能吓哭小孩。
看着卢平拉着依依不舍眼睛里满是担心的哈利离开,斯内普默默的下了个决定。
dr.黄是伦敦城里有名的心理医生,如今这世道正应了那句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物质上人人不缺,精神上个个荒芜,偏偏说物质人人不缺十个有八个会摇头说缺啊,怎么不缺呢,每天一睁眼都觉得缺;说精神荒芜十个有八个会说不荒啊,我周周上教堂月月看心理医生呢。
就是这么个时代,心理医生倒是城里最受欢迎的人了,但是像他眼前这位,坐下来就是瞪着他一言不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眼神里的探究跟寒意却让他想叫助理进来壮胆的人他可是头一次见。
这位先生是混黑道的?看着不像啊,他又不是没给黑道教父之类的人物看过病,这人不像意大利人也不像爱尔兰人,丝毫江湖气也不显,杀气也没有,浑身上下透着股距人千里的孤寒劲。
“斯内普先生是吧?”他翻了翻预约薄,这人是什么时候预约的?他怎么没有印像了?他的预约已经排满了,生客轻易挤不进来,这人貌似是第一次来就在预约薄上得了个空位置。
“是。”斯内普点头,他对麻瓜的心理学诊出伏地魔的反社会人格障碍颇有几分佩服,但不代表他真的信麻瓜的心理学魔法,这次也是有病乱投医的结果,胡乱查了几个伦敦城有名的心理医生之后,选了这位dr.黄。
“你结婚了?”dr.黄到底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斯内普中指上的婚戒,这么个孤寒气质的人有妻子真挺让人意外的,或者说有的话也不至于会如此孤寒,“你妻子离开你多久了?”丧偶男,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dr.黄心知像斯内普这种看起来就意志坚定自傲清高外露的人,如果不是一开始就镇住他,就休想留住他。
“两年。”斯内普心中略微情讶,脸上却不显,麻瓜心理学魔法果然很有些神通。
“病逝还是意外?”黄医生吐了口气,总算赌对了,只能是病逝或者是意外,如果是离婚以这人的傲气不会保留婚戒这么久还时时抚摸,看他的年龄三十不到的样子,无论是病逝还是意外都够凄惨的。
“病逝。”斯内普简略的答了,心里完全熄了对麻瓜心理医生的怀疑感。
“能跟我讲一讲她吗?”
“她跟我认识的很早……”把记忆给别人看跟自己亲口去讲是完全不同的,记忆是客观的却不带一丝感情,讲述却像是敞开记忆的闸门,任情感倾泄。
讲到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讲到同一年收到录取通知,在讲到踏上霍格沃兹的列车时,医生忽然喊了停。
“能给我讲一讲你的家庭吗?”斯内普讲起妻子时眉目温柔,对背景却只是含糊交待,一个医生的直觉告诉他重点是含糊交待的部分。
“不能。”斯内普断然拒绝,“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在临走前他看了眼黄医生,算了,还是治疗结束之后再彻底一忘皆空他吧,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在黄医生的身上加了一堆的追踪咒警戒咒,更是下了无数道禁制,禁止这位医生做任何形式的记录,禁止向任何人提起,否则便会心脏骤停而死。
他能够跟这位麻瓜医生畅谈,唯一的理由是这位医生迟早会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