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瀚知道陆灵不愿意离开京都,他也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去那严寒之地受苦,可是莫奎为了让他永不回京都,索性借着慰劳钟瀚,以解相思之苦等美名,让钟瀚举家北迁,以绝后患。
陆灵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平白无故跟着钟瀚穿越到北国,现在秦岭下落不明,又要跟着钟瀚去驻守北国边境,实在是一团乱麻。陆灵借着回去收拾行李的由头,回到屋内,她赶紧收拾几件随身衣服,带上值钱的金银财宝,准备等会儿趁人多不注意的时候赶紧逃走。
惊魂未定,屋门突然被敲了几声,
“夫人,有贵客来了。”
陆灵一边敷衍着,一边赶紧把行李藏到被褥下面,以免被人发现。她整理好衣衫,打开屋门,只见一女子头戴帷帽,四周白纱轻垂,看不清长相,其旁有两个小丫鬟倒是打扮得十分精致,看起来绝不是一般人家的。
还未等陆灵开口,那女子便拉起她的手走进屋内,掩上了门。她摘下帷帽,露出一副绝美的容貌,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看着眼熟,与陆灵长得有点像,只是那女子多了几分柔美,陆灵则多了几分英姿。
“妹妹,听说你要随大将军前往北国边境,姐姐这心里实在难受。想着在你临行前来见你一面,以后要再见也不知是何年月。”
说到这里,那女子抬起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抽泣声惹人心疼。
“我虽然是陛下的妃子,可是你也知道,姐姐一点儿也不受宠,更不用说可以说服陛下,还希望妹妹不要怪姐姐无能。”
说到这里,那女子哽咽的更加厉害。看来真是姐妹情深,后宫的妃子应该也是久居深宫,无人问津。陆灵除了帮忙安慰一下南宫灵的姐姐,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了。
不对,还可以借这个机会打听一下南宫灵的身世。
“姐姐莫要伤心了,妹妹也知道姐姐是身不由己。妹妹跟着夫君一起去驻守边境是为国效力,算得上是一份好差事,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倒是姐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家人,日后咱们有缘再见。”
姐姐听完,拭去眼泪,提起精神来了。她四处望望,怕是隔墙有耳,她贴在陆灵耳边轻声地说,
“妹妹,萧国的大将耶律文齐对你还是一往情深,此次国师派大将军前往西北边境驻守,多半也是想利用你和耶律文齐的旧情,刺激大将军。你可要把握好分寸,既然你已经嫁给钟瀚,就不要再顾及以前的儿女情长了,听姐姐一句劝吧!”
呃……这个南宫灵还真的是感情丰富啊,萧国那么远,她都能有个情郎,这钟瀚也真是可怜。说到这里,陆灵倒有点同情钟瀚了。
话不多说,门外姐姐的丫鬟轻声叫她,是时候离开了。陆灵没有出门送她,她的思绪还挺乱的,为了理一理南宫灵的身份,首先是大将军夫人,然后又是不能轻易暴露身份的某个计划的执行人,而后是皇帝妃子的妹妹,现在又是萧国大将耶律文齐的旧情人。我的天啊,这么多角色,该怎么去演啊!陆灵想到这里觉得好累,倒还不如爽快做自己,赶紧趁机逃走吧!
陆灵装作若无其事地出门,看到匆匆忙忙地丫鬟小厮,她心里略有点慌乱,那个递给她纸条的丫鬟怎么没看见呢?别被她发现就好了。她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便从府内一处偏门溜了出去。
她长舒一口气,心里一下子轻松了,终于要跟这个大将军府说再见了。就在她得意之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到她不敢回头。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一把匕首横在她的面前,匕首未出鞘。只听身后有个男人说,
“拿着这把匕首,只要有机会,就杀了他!”
“杀了谁?”
她怯怯地问,好奇心驱使陆灵回了头。这是个非常可怕的男人,脸上有一块长长的刀疤,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他。眼神隐藏着凶狠,若非仔细看,是不能发现这凶狠是能要人命的。
“你说还能有谁?”
陆灵第一反应居然是钟瀚!因为他是她唯一能够轻而易举接触到的对别人比较有威胁性的人,再加上之前听说的有关于国师莫奎和钟瀚的过节,断定是钟瀚无疑了。
看来这就是那张纸条上所说的计划了。可为什么身为钟瀚的夫人却要杀他呢?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陆灵鼓起勇气问了句,
“杀了他我有什么好处?”
那男人恶狠狠地回头望了陆灵一眼,
“杀了他,你不就可以和耶律文齐双宿双飞了?”
说到这里,陆灵才终于明白,这一切的核心所在。那就是南宫灵和钟瀚并不是一对恩爱夫妻,而是拆散了人家鸳鸯眷侣南宫灵和耶律文齐。所以南宫灵才会按照计划杀掉钟瀚,而恰巧钟瀚奉命前往西北边境驻守,偏偏又举家北迁,恰恰制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呢?会不会是这个刀疤男?
越想越多越混乱,刀疤男早就已经走远了。陆灵杵在那里许久,杀人可不是我要来这里的本意,再说了,跟钟瀚有仇的是南宫灵,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做不光彩的事情?想到这里,陆灵背上行李,不顾一切往前走。
这时,正好路过将军府的大门口,她远远地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屋内给他递过纸条的丫鬟!那丫鬟四处环望,远远地与刀疤男对了一眼,似乎传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这丫鬟是要作为随行人员随大队出发前往西北边境了,若是陆灵不一起出发,这丫鬟肯定要跟刀疤男通风报信,一定还会有别人来刺杀钟瀚。钟瀚要是死了,那唯一能够了解墓穴,找到回去青城山的线索就全断了,该怎么办呢?
到底该怎么选呢?是冒着生命危险回去保护钟瀚,还是就这样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