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喜松懈双肩,此时她才感到深深的疲倦,她小心翼翼的走在廊道里,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摸索着前面。
顾欢喜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抬手将头发放下,眼看过腰的青丝在朦胧暖光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顾欢喜将外衣褪尽,只留下中衣,撩开帘子看着冒着热气的浴桶眼眶一热,疏白,筱咲不在,这些事只怕又是阿娘一个人做的……
顾欢喜沐浴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一边担心着伤情严重的筱咲,一边又担心昭清会出事。
几番辗转难眠之后,顾欢喜披上衣服来到后院。这时月光尚且明亮,院中烛火还未熄灭,她倒也看得清。
她熟稔的顺着青梅树后的扶梯爬上墙头,靠着一边伸出来的木樨树的树枝。她望着天上的明月,却不知哪里不快乐。
“顾二爷!”
顾欢喜猛地听见有人叫她吓得一激灵,待要抬头看是谁的时候却只感到身边一阵风刮过,偏过头一看果真是陆长安。
“你来干什么?这么晚了。”顾欢喜原先紧绷着的双肩不自觉的放松。
“噢,某人说要吃点心来着,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陆长安将手上的食盒拎上来,打开盒盖顿时一阵清甜的香味顺着晚风扑鼻而来。
顾欢喜一愣,她自己确实在春潮晚院说过要去吃,但是事情一下子太多了也就忘了,却没曾想陆长安却记得。
“你居然记得?真是新奇哈哈。”顾欢喜刚还沉重密布乌云的心情如云销雨霁,顿时彩彻区明。
她接过食盒,掂量了一下惊奇道:“你这是买了多少?”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看着买了点儿。”陆长安伸了一下腰,“累死了。”
顾欢喜闻言一个白眼,拈起一块放进嘴里,甜腻适中,还有桃花的香味。
顾欢喜道:“桃花酥啊,都这个时节了还有啊?”陆长安听了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得意洋洋:“啧,你看我厉害吧。”
顾欢喜嘁一声:“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言罢小心的将食盒盖上。
“还盖上盒盖儿,没人跟你抢的。”陆长安故作嫌弃,“你早点回屋,外面风凉,我还有公务。”
顾欢喜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兄弟,一路走好!”陆长安很是配合跃下墙头,平稳落地回头道:“别叫兄弟,有本事叫夫君。”陆长安一脸无赖,言罢便走了,留得顾欢喜一人抱着食盒坐在墙头,因那一句“夫君”而在夜风中心生摇曳。
“夫君?”顾欢喜神色略显失神,“流氓头子……”
清冷的月色下,陆长安悠闲地走在路上,原本烦闷的心情顿时舒畅开来。
陆长安抬头看着皓月,脑海里划过那刺客脖子后的图案,眸光立时暗沉。
这刺客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昭清,他的目的应该是顾欢喜没错。
只是,究竟是谁?
那刺客虽剑法凌厉,却毫无夺顾欢喜性命之意,就算他不出现,顾欢喜也不会出事,顶多也只是皮外伤。
陆长安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他嘴角一勾,他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