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陶然,人生的进程步骤这件事我不在乎,没有小宝宝我们就两个人过一辈子我也有幸福的方式,可是,虽然我没有急需一个宝宝的必要性,当然我也同样没有拒绝一个宝宝的必要性。”江依依看向他,“和你结婚是我人生的一场豪赌,我可能是赢了,那我就要开赌第二场了,你在我身边,我的胜率应该是很大的。”
楚陶然听到最后笑了一下,说:“怎么才是‘可能’?‘往矣大大’的婚后生活是有哪里不顺心吗?”
“总体还行,就是丈夫人太帅了,又才情横溢,做饭还好吃,又能干,想挑毛病又挑不出来,这方面挺苦恼的,特别限制我制造混乱的才华。”
“那我以后表现差一点,对你坏一些,给你可乘之机。”
江依依顿时板了脸:“你说什么!”
“说我们的小孩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会是个好妈妈。”
江依依面朝他,见楚陶然望着自己的眼睛说得极其认真,不禁微微一怔。
养成游戏玩起来很简单,但现实里下定决心地去养育一个小孩,还需要对他的人生做好处处负责的打算。对成长的不易与艰难,江依依再清楚不过,也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是一次一次地在虎口脱险里侥幸了。
差之毫厘,她就万劫不复了。
知道钢索有多难走,她这个病人的固有认知就是,这人间,并没好到可以让任何生命觉得来到此处是一种幸福。
不过是即将参与一种挣扎罢了。
楚陶然捧起她的脸,仔细观察起她的神色。
江依依随即转了转眼睛缓和自己,她的思路能这样轻易地冲进悲观泥潭……当眼睛恢复平和安宁时,楚陶然的神色已经有些紧绷了。
“我只是不能接受任何以你为代价的事情,也不是非要一个孩子不可。”楚陶然垂下眼睛,想到这里就满是自责,“如果我事先了解,是根本不会……”
“楚先生,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以前打算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小孩,自己一个人吃喝玩乐风生水起,可还是败给了喜欢你。”江依依眯着眼睛往上瞟瞟他,“这话你听了高不高兴?”
楚陶然的手指一顿,一言不发地继续给她吹头发,也不给回答。
“说呀!”她戳戳这人。
楚陶然避让开,只是含着嘴角一丝笑,也不看她。
江依依扭动着,也不好好由着他吹头发了,爬到他身上去,卷着舌头软软糯糯叫了他一声:“宝贝?”
楚陶然对她挑挑眉,面不红心不跳地坦然答应了一声:“嗯。”
江依依脸上颇为赞许,楚同学已经适应了这一腻人称呼。
笑一笑,江依依眼角微挑,吐出红唇的称呼有如柔嫩的黄鹂鸟般:“爸爸……”
楚陶然的得意神色突然一僵,江依依聚精会神盯着他的神情细瞧,忽而得逞一笑。
只见他别开脸,整只耳朵都漂红了。
“哈哈哈……”
“别闹。”
“三三,你也会是个好爸爸的!哈哈哈……”江依依绕着他脖子忘形地大笑不止。
楚陶然捏捏她欢快起来的脸颊,虽被调侃得无奈,但也乐于随着她玩闹,一再摆正她的脑袋叫她好好吹头发。
“楚先生,其实一想到要照顾一个人事不知的小宝宝,我是一点母性都没有,也可能这就是抑郁症的表现,只觉得厌烦,小宝宝又不懂事,哭哭闹闹肯定很烦人,可我又好奇有你基因的小宝宝会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我肚子里的小生命是和你有关的这一点,尤其能给我动力!”她从半干的头发里抬起眼睛捕捉到他英俊的五官,湿润着粘在一起的发丝间,楚陶然的脸也有种潜在的压抑。
楚陶然拔了插头,放下吹风机转而就把江依依一把揽进怀里来抱得紧紧的,一路从沙发走到落地窗前,再托抱着她绕着家具走了又走。
沉默着不说话,想着自己的决定。
江依依窝在他怀里,从他肩头去看这变化的视角,轻微的颠簸里,觉得自己仿佛是在黔水镇的船头,从亲人的肩膀上朝未来望去,房间的安静燃烧的香薰蜡烛,就像河边的暖黄灯火一般。
她咯咯笑起来,一埋脸就在楚陶然肩上咬了一口,边咬边笑。
“干嘛,想吃肉了?”
“嗯!”她使劲点点头,抱着楚陶然的脸亲了一口,又堂而皇之咬了他的耳朵,“疼不疼?”
“你也给我咬一口。”
“不给!”江依依缩起来脖子,“我可娇弱了,一咬就咬坏了!”
“一下一张银行卡。”
江依依眼睛一亮:“咬哪里?”
楚陶然笑着转开脸不要她送到嘴边来的粉嫩胳膊,说:“不,我后悔了,一旦这么定规矩,你非让我咬出一栋房子出来不可。”
江依依扑在他怀里直笑:“我这是有经济头脑,像我这么‘好’的老婆,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就暗自庆幸吧!”
“庆幸就算了,我从现在开始一天一炷香,祈祷你这小财迷,千万别生出一个小小财迷才好。”
“那不行,我们家的家风就是‘守财奴’,孩子再小也要上规矩,得明白金钱的价……”江依依脸上的笑意倏忽一挫,愣愣问,“抑郁症会遗传吗?”
“以我小孩的智商,会挑着遗传的,比如你的外在,我的内在,然后还有来自妈妈的正确金钱观,来自爸爸的美学审美,以及出口成章,出手成画……”楚陶然望着她朗朗一笑,“这样,这孩子必定是天才,以后一定能给我们家赚很多钱,我现在就给他在a大联系好教授……”
江依依复又笑开了。
楚陶然拍拍她又欢快甩动起来的腿脚,劝哄道:“听话,你要是担心,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先问问顾赋之,要是他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我们也不急,如果你以后还好奇我们家孩子的颜值,我们可以晚一点再要小孩,也许再过些时候,你就好了,或许那时更合适。”
他的话音里掺杂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复杂怒意:“我有你真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