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趴在床上玩平板,楚陶然过来,把空调温度往上加了一点,掀开被子,拿了她的平板放到床头柜上,顺便关了灯,收手的时候就将她捞进怀里,卷上被子睡觉了。
江依依翻了一个身,枕在他的手臂上,觉得楚陶然的呼吸声听起来十分安心。
“三三,要是现在突然地震了怎么办?”
“……”楚陶然的声音轻轻的,“走安全通道。”
江依依知道他还是闭着眼睛的,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的回答好无聊啊。”
楚陶然的手臂陡然一僵,按着她的头忽然睁开了眼睛,身体都紧绷了,撑着上半身,严肃地问江依依:“你有震感了吗?还是我的错觉……”
江依依呼吸一窒,顿时觉得柔软的床垫上确实有阵阵轻微的抖动传来,霎时毛骨悚然,腾地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那那那那……那我们快走安全通道!”
“哈哈哈哈哈……”楚陶然侧躺在床上笑得身形都模糊了,还痛快地拍了拍床单。
“……”江依依怒急攻心,噼里啪啦挥着手在他身上打了一阵。
“现在不无聊了吧?”楚陶然的心情好极了。
江依依趁着视野昏暗,肆无忌惮地坏笑了一下,温和道:“是不无聊了……”她抬脚就踹上了他的胯骨,一鼓作气要把他踢下床去。
谁知楚陶然早有防备,有力的手掌迅捷控制了她的脚踝,钳着就抬高了一些并顺着她的方向用力。江依依在失控的情况下,上半身突然就腾空了些许,似乎就快要趴到楚陶然的身上,他一个灵巧的翻身,江依依头晕眼花地被楚陶然压在了身体下方,封锁在了他的四肢里。
“气急败坏了?”楚陶然悠闲道,江依依似乎看到了楚陶然带笑的脸。
“……没,我要睡觉了。”她去摸被子,但不知道被子去了哪里。
楚陶然诱哄她:“我教你好不好?”
“我不想学。”
“你把季月的全学会了,也打不赢我。”楚陶然撩着她耳边的发丝,“我可以教你打败我的方法。”
“你不怕我把方法卖给小白吗?”
“只掌握在你手里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楚陶然兴趣很大的样子,江依依理智上不想跟着楚陶然学,楚陶然是个严格的人,那些学弟们的凄惨样子,江依依一直引此为鉴,但是,她又抵抗不住心里的好奇,打败他的方法……
“那你先告诉我,我衡量一下自己可不可以学会。”
楚陶然为江依依的小聪明低笑起来:“不行。”
江依依瞬间警惕了,终于摸到了被子,卷过来把自己滚了进去:“我不学,你肯定是要使坏。”
“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我也不例外。”
江依依往枕头上移了移,皱眉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你身上……以前受过伤?”
“嗯。”
受过伤?有吗?她这个小青梅,没有印象啊……
“快告诉我,在哪里!”以后我专门攻击你的薄弱点!
“我要睡觉了。”他抢过江依依的半个被子,进去抱牢了江依依,头垂在她的颈间,真的闭上了眼睛。
“……”江依依气得又在他的腿上踹了一脚,但楚陶然纹丝不动,“喂!你为什么非不让我和季月学,非要我和你学啊?!”
楚陶然搂着她的腰,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很漂亮。”
“你说谁?季月?”
“你。”
“要你说,我知道自己漂亮。”
“肢体很漂亮。”
“我肢体不协调的。”
“协调起来很漂亮。”楚陶然拍了拍她的背脊,“充满了美感,或许,你很适合跳舞。”
“……”江依依觉得自己听了一个笑话,学姐曾经的评价言犹在耳,江依依闭了闭眼睛,“行了,睡吧睡吧,你已经在说梦话了。”
……
自从那个电话之后,花酒很多天没有打电话来,只是偶尔线上联系。
江依依第一次看“玖昕”是对应的哪两个字,大为震惊,戳戳在一边看景区地图的楚陶然:“天呐,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姓‘玖’,这个姓可真有感觉,这也太犯规了,‘玖’这个字和什么搭配都好听,起名字也太棒了。”
古镇景区里,江依依头上戴了一个楚陶然买的花环,江依依拆了一截给楚陶然绕在了手腕上。
楚陶然抬手在地图上指了指,淡蓝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把他的手腕和臂膀衬得雪白。
他说道:“‘玖’鬼。”
“哈哈哈……你也太损了……”江依依笑着收了手机也来看地图,思绪却是一乱,“哪个‘jiu’?”
楚陶然专心在地图上,小桥流水,旧时建筑,看起来十分相似,随口道:“玖昕的玖,花酒的酒。”
江依依手里的酸梅汁掉在了地上。
楚陶然弯腰捡起塑料杯,握上她的手试温度,烈日炎炎,她的手却凉了。
“不舒服?”
“我……我好像……疯掉了……”江依依脑海里活动的版图在远超于她承受能力的速度下,飞快拼凑着,她似乎……想明白了……
如此这样,一切就合理了……
如果……如果花酒,是玖昕的孩子,父亲是齐民涛……
花子铃领养了花酒,是为了帮助好友玖昕,掩人耳目,避免花酒卷入是非,护花酒安全。
齐民涛在小巷守了二十几年,其实是在守着花酒。
花子铃和齐民涛之间的默契是因为,他们已经合作了二十余年……
楚陶然搂着她的肩:“没事,先休息一下。”
“你有花酒家长的联系方式吗?”
楚陶然意外:“家长?”
“对,花酒妈妈的电话号码,你能查到吗?”
“能,我可以联系一下辅导员。”楚陶然带着她走进阴凉,“怎么了?是花酒出事了吗?”
“不……不要了……”江依依混乱地摇了摇头,倚靠在了楚陶然的身上,“等等,等我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想了想,江依依呼出一口气:“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楚陶然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问:“疯完了?”
江依依不满地踩了一下他的鞋尖:“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希望花酒能撑住。”
“到底要不要花酒妈妈的电话?”
沉吟了一会儿,江依依说:“还是给我吧,说不定会有要用的时候。”
“今天不玩了,先去民宿。”
“民宿不就在景区里吗?来得及的。”
“我不高兴了,不想玩了。”
“你不高兴什么?”
“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希望你的猜测是错的,希望花酒能撑住。”
“男人,你现在越来越斤斤计较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