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揉了揉眼睛,把电话拨给了漆与白。
“丫头片子,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你他妈别坑我。”
“怎么了?”江依依的手指在断掉的树枝上磨了磨,用力压向指腹,想找一丝痛快。
漆与白阴森森地笑了一阵:“上次的病毒文件,损坏了楚三的存稿,呵,他把我高中强吻那个黑带女生的事告诉我全家了,包括瞿苒瞿荏,你能想象到我被嘲笑成了什么样子吗?”
“就没了?”
“你大爷,还要怎么样?!老子以后还要不要混了?!被女生揍跪下来这事儿都给我抖出来,操,绝交。”
“然后楚陶然就没找过你了?”
“你俩滚远点,谈恋爱到我眼睛外面去谈恋爱,爷瞧着恶心,谁犯了错谁自己担待,别把老子拉出来背锅,真当我漆与白友情泛滥没事找事啊?!你到底有事没?我这儿还开会呢!”
“那没了,你开会。”江依依立刻把电话挂了。
“……”漆与白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先他一步挂电话?!他转身就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门,冷飕飕扫了一圈所有西装革履的公司高层,连倒咖啡的年轻女孩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我养你们干什么的?我的系统还被黑,你们坐在这里好意思吗?”漆与白摔上门,一拳砸在会议桌上,“还不如个搞画画的。”
……
课上,邵思琪看江依依一直在手机上和人聊天,推了一下她胳膊:“你和楚陶然也太黏了。”
“没和他,我在陪别人玩呢。”
“谁啊?能让你江依依苦心作陪。”
“那可不是一般人,a大校花呢。”
“哇,校花啊,谁啊?有照片吗?我看看……”
“走开,你不是见过吗,就是那个殷子缘。”
“殷子缘?她是校花?她就是校花!”
江依依瞪一眼邵思琪,瞟瞟讲台上的老师:“你小声一点。”
邵思琪回忆了一下,确实挺漂亮,但说是校花,好像也没到那地步。
“a大就没别人比殷子缘更漂亮了?殷子缘也不难被比下去啊。”邵思琪把笔袋上的kaun的定制胸章拿下来,换了个角度重新扣上了。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感觉殷子缘没到让人惊艳的地步,就是每个五官都很完美,但凑到一起,拼在一张脸上,总感觉没什么惊喜,有点不协调,但我后来想了想,你看校草是怎么冒出来的?当然从我们女生的雪亮眼睛里被发掘出来的,那校花也同理,都是男生审美倾向的汇集,就像我们看网红脸,觉得莫名其妙,浓妆艳抹,五官僵得要死,一点气质和韵味都没有,但男生就喜欢啊,男生就觉得那种芭比娃娃的长相……”江依依一顿,望着邵思琪手指上的kaun眨了眨眼睛,是她想多了吗……
“那网红脸当然不好看了,不是我唱衰科学技术,有的人确实整得有点问题,不整还反而好看一点……但也有整得好的,恢复了也确实好看,隔壁班寒假有个女生去割了双眼皮,那个就蛮成功的,更漂亮了。”
江依依低头看着和殷子缘的聊天页面,殷子缘和她保持着低频的联系,言语上从来没有过冲突,只是还是老一套地暗戳戳透露出有关楚陶然的流言蜚语,无非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桃花朵朵开,江依依配合她的表演,细心周到地把聊天记录一一截屏。
《道德经》里有言,“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殷子缘实在缺少道德,江依依觉得应该对症下药。
下午没课了,江依依就去a大的画室找楚某人了。
却见一个戴着红帽子的短发女生坐在楚陶然旁边,画室里的两人好像在低声说着什么。
江依依探头看了看,楚陶然侧目看见了她,张嘴露出了一个“来”的口型。
手背在门外,江依依只好把唯一一瓶酸奶重新塞回了包里,本来是带给楚陶然,只带了一瓶,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搞得她那唯一一瓶酸奶拿不出手了。
那女生一扬头,露出一张五官大气的脸,只是薄薄的嘴唇显得有点凶:“江依依?江依依!我认识你!”
江依依笑了笑,困惑地看向了楚陶然,是谁?她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她?!
楚陶然还没说话,那女生抢先开口了:“我是你前主席的妹妹,许清熙,你一定听过我吧!”
这下江依依眼前一亮,兴奋地把许清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笑道:“仇畅一天到晚把你挂在嘴边上,我还没认识你呢,就好像已经把你认识了好几年一样。”
许清熙爽朗大笑,站起来走到江依依身边:“我是学校志愿者爱心协会的,楚学长参与捐赠了好多项目,我是来确认报表的,今天这趟也太值了,我和仇畅说了好几次想和你一起吃顿饭,但那家伙说我可能被你卖了都不知道,让我离你远一点,哈哈哈,你是把他整得多惨了啊,我听着真解气!”
“……”还以为许清煦要怪她“欺负”了仇畅,江依依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自己笨,不赖我。”
“哈哈哈哈……我要原话告诉他,气气他去哈哈哈……”
江依依低头笑了笑,无意间瞥到了一眼捐赠清单,目光的急剧变直只发生在一瞬间:“楚陶然,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给捐了?!”
楚陶然咳了一声,专注地看向了画架上的画纸,横着笔聚精会神地量比例,目光和神情都透着不容打扰的专业。
“哈哈哈哈哈……”许清煦把帽子在短发上一压,大笑着转身逃离了战场,在画室外的下午暖阳里消失了。
楚陶然竟然会动自己的衣服,江依依太震撼了,家贼难防……但他不是行为操守高洁到致命的吗……
“喂,你捐我的衣服干什么?”
“是你要仇畅留学生会的,又不是我,不捐你的难道捐我的?”楚陶然平静地瞥了瞥她,收回目光继续画画了,笔尖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每一个走势都有着自身的意义。
江依依冷笑了一声。
楚陶然看了她一眼,很实在很客观地说道:“我衣服比你少多了,当然捐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