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畅,你女朋友太吸引我了,她绝对是一位有大智慧的女性。”
仇畅冷笑了一声:“她可是许清煦的妹妹。”
江依依赞叹地拱了拱手,怪不得仇畅被吃得死死的。
这一番高见之后,仇畅骄傲了起来,往后仰在后面台阶上,撑着上半身,有了一点得意和兴奋,指点江山一般自信地抛下了论断:“王雅筠肯定会提分手,她和焦客在一起的时候是发朋友圈的,说明她不是不秀恩爱的那一类,但和唐临在一起后就不发了,人不会一瞬间就变了,说明她根本不期待和唐临在一起,迟早分。”灿烂的阳光洒在自信满满的脸上,仇畅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
“赌不赌?”江依依挑眉笑了笑。
“行,我赌分,你赌不分,赌注是什么?”
江依依摇摇头:“不不不,我也赌分,但我赌的是唐临提分手。”
仇畅想了想,冷笑着点了点头:“你输定了,我让一让你,你来挑赌注。”
“你输了的话,替我去和顾赋之对接好,我输了的话,转你一副耳机钱。”
“玩这么大?”
“就这么大。”
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
仇畅先想了起来:“那怎么知道是谁甩了谁?”
“问唐临呗。”
“唐临肯定会说是自己甩了王雅筠啊!”
“你傻啊,你问唐临,唐临会睬你吗?让刘三川问,唐临对刘三川心中有愧,肯定实话实说。让刘三川开口,对你还不容易。”
仇畅眯着眼睛想了想,看着江依依直摇头:“你太奸诈了,但我也好期待。”
江依依耸耸肩,她赢定了。拨拨刘海,江依依说道:“哎,团委老师是要把校会的学生领导干部慢慢过渡成大四吗?”
“估计是,我们正式上任是大三,顾赋之是大四……诶,那不就是说,我们这届副主席里面,会有下一个顾赋之,成为下一任的正主席吗……”
“那不就大学四年都耗在学生会了吗?顾赋之不考研啊,他忙得过来?”
“这个不知道,也可能是没人挑大梁,顾赋之就自我奉献了。”
“要是真是你说的这样,没人挑大梁就说明这个梁子不好挑,顾赋之太惨了。”江依依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待会儿还要到图书馆还书。仇畅扫了一眼,问道:“什么时候换了手机?”
“班聚摔坏了。”
“有钱人啊,最新款,还是江学姐厉害。”
江依依从台阶上站起来,扯扯小包的背带:“一般般,送的。”
“那不是微信什么的记录都清空了?”仇畅抖了抖,“现在离不开手机了,我一想到手机有一天会被清空,感觉就跟倾家荡产了一样。”
江依依定定看了仇畅几秒,呼吸断了几分,终于倒抽了一口气。
她手机里的数据没有少。
所以……楚陶然看过她手机……那个对江际扬的定位……
江依依背脊出汗了。
仇畅看着江依依陡然发白的脸,不安地坐正了。江依依还是没说话,仇畅就站了起来:“怎么了啊?你傻什么?”
江依依失声地在仇畅面前摆了摆手,觉得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手机尤其冰冷,转身走了。
仇畅在原地愣了半晌,往前追几步,又默默止住了脚步。
……
明媚阳光,好像陡然失了温度。
江依依在学校里漫无目地快步走了几圈,才缓出了一口气,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连续振动起来,江依依缓了一口气才举起来看。
江际扬的电话。
江依依整个人都看不到旁边了,似乎被无形的网隔离了。
在她周围的世界正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笑颜灿烂的学生匆匆而过,那些生机勃勃的青涩和活力,充斥在这个季节和这个年轻人的校园,彼此呼唤的声音如露水从草间低落。缓行的汽车驶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车身的反光,与树叶上跳跃的阳光映衬,树影便在一辆辆车身上自由地流淌而过。
江依依只看得见手机屏幕上的“江际扬”三个字,她这个星期新换了系统字体,“江际扬”看起来竟带着让人感到讽刺的可爱。
“依依……”
江依依眨眨眼睛,咬了一下嘴唇。
“你好像好长时间没回家了……这个星期回家吗……”
江依依有点想笑,使劲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退:“我不想回家,看不下去。”
电话里江际扬沉默了好长时间,江依依隐隐听见他叹气的声音:“我在努力把这个家变好一点……”
“它以前很好,是你把他弄坏了。”江依依逼着自己冷漠着声音,“你在外面发疯的时候,有想到过今天吗?”
“依依……”
“错了就是错了,凭什么要我原谅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网开一面?凭什么要求我做好人?我有恨你的权利,是你没资格要求我。”
江际扬的声音变了变,好像在石子路上滚了滚,有些破碎了:“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听江际扬悲戚,江依依又不忍再逼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换了一个话题:“我妈呢?”
“她,她去静涵家了……过会儿就回来了吧……要和她说话吗……”
“身体好吗?她前几天和我说腰疼,周末带她去医院看看。”
“好,一下班我就带她去。”
江依依心里的一根线在心脏里绞了绞:“我知道那个女的曾是你同事。”
“再也没联系过,他们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依依,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做丈夫和爸爸的……”
江依依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在绿植地上一下一下地戳着,良久才说了一声“嗯”。
“那……要是你周末想回家,就回家来,要是忙的话……就算了……等你妈回来了,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嗯。”江依依恹恹答了一声,转而问道,“楚陶然往家里打过电话吗?”
“没有,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是不是和其他女的……”
眼睛变幻了一下,江依依说道:“没有,对我很好。”
“很好吗?”
“嗯,至少比你好。”江依依迫不及待把电话挂了,一根树枝,深深扎进了土里,露出的半截被江依依折断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