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镜子。
祭商往后一倚，脚踝搭在大腿上，坐姿大刀阔斧，“在外面受委屈了？”
郁然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点了点小脑袋，“嗯。”
祭商没问他今天去干什么，经历了什么。
朝着一旁的大桌子抬了抬下巴，“看看，给你的礼物。”
郁然看过去，有一点期待，眼睛亮晶晶的，“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
郁然来到桌旁，手拉着白布的一角，缓缓往自己身旁拉。
桌子上面放着的东西一点点显露出来。
亮晶晶的，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比璀璨又梦幻的光芒。
全部装进少年清澈乌黑的眼瞳中，似繁星一般。
桌上整齐摆满了玻璃盒子，盒子里面是做珠宝时会用到的所有材料。
珍珠、宝石、翡翠、金银等等……
看着成色和样式，全部都是有市无价的，在外面很难看到。
郁然睫毛颤了颤，转头看向祭商，有点不敢相信，试探问道：“这些，全部都是给我的？”
祭商淡淡点头，站起身，“我还有点工作要忙，这些东西你自己往工作室里搬吧。”
“……”
“等等。”郁然叫住要离开的祭商，“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啊……”
那一千万还没有还，这些……肯定不止一千万。
“那就当是借的，当你设计出好看的珠宝，放进纪氏的珠宝柜台里就好了。”
祭商往楼上走了。
“……”
纪氏集团名下有珠宝制造的公司，甚至还有自己的品牌，这种大牌公司的柜台也不是什么珠宝都能往里面放的。
郁然看着祭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抱起几个放在桌上的玻璃盒子，也往楼上走，他的工作室被安排在自己之前的房间，一边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查。
——要怎么做纪氏集团的珠宝设计师。
他要给祭商赚很多很多钱。
-
祭商知道了今天郁然在哪受的委屈。
但她不好做什么。
感情果然是最麻烦的东西了。
之后一段时间，郁然在学校请了一段时间假，大多时间都忙着准备第二轮的作品，以及继续在工作室实习。
那工作室虽然只是小型的，甚至做出来的珠宝也无法令郁然感到满意，但既然是职场，就有郁然能够学习到的地方。
他准备再在那里待一段时间，等过了实习期，就辞职。
郁然这期间又回了郁家几趟，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一分钱都没要出来，还每次都要被郁母要钱。
后来郁然已经不想回郁家了。
没想到郁母竟然还敢主动打电话过来。
郁然正在工作台前忙着工作，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面色顿时冷了，接通电话。
对面并不是郁母的声音。
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是郁君真的儿子对吧？”
郁然微微蹙眉，“你是谁？”
“我是和平路餐馆的老板。”
郁然放下手中的笔，“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心里知道肯定又是郁母惹麻烦了。
“是这样的，你帮你妈把饭钱结一下吧，一共1560。”老板主动解释道：“这不是第一回了，你妈在这赊了好几次账，我看她这样也是不准备还了，不然不会给你打电话麻烦你。”
郁然抿着嘴，唇间抿出一条僵直的直线，深吸口气，“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郁然去了饭店，郁母喝醉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和她一块在这吃饭，据说是朋友的女人已经跑了。
郁然将饭钱结了。
之前给郁父打了电话，郁父这会儿也已经赶到，郁然和郁父一块儿把郁母带回家。
郁然转头就要走。
被醒过来的郁母拉住了衣服，“小然，你这就要走了？”
郁然冷冰冰地回头看去，“不然你要我留下来干什么，伺候你？”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现在长大了，事情忙，妈也不愿意麻烦你。”郁母酒醒了不少，贪婪又虚伪的嘴脸令人心里作呕，“你给妈点钱，妈就不麻烦你了，不用多少，一百万就行。”
郁然：……
他直接甩开郁母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不愿意再给她。
人心是真的会一点点冷下去的。
郁母不知道又干了什么，郁然猜测可能是那个朋友没有将钱还给她，又或者她又赌钱欠下了债。
总之郁然没有接过郁母的电话。
他心里不是没有担心，可也知道自己一旦妥协，就等于被一个无底洞给赖上了。
看着没被接通的电话自动挂断，郁然心里沉甸甸的。
…
手机来了短信，第二轮的比赛也结束了，郁然依旧以高分的成绩入围。
听说陆成森没有参加第二轮的比赛。
齐金晟告诉他，陆成森和一位家世稍不如他的千金订了婚。
不知道他之后会直接结婚，还是等毕业了再结婚，反正这次的比赛他不会再参加了。
这段时间齐金晟和郁然的联系也很少。
齐金晟给他发信息，郁然装作没有看到，不回复，或者只简短回复两句，就说有事儿结束联系。
齐金晟自然注意到了郁然这很明显的变化。
便猜测他可能是还喜欢管福，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一想到郁然心里可能不好受，齐金晟就莫名感到身心舒坦。
他给郁然发信息。
［过段时间管福的演唱会你来不来？］
郁然看着信息，短暂停顿了几秒。
回：［去。］
管福的演唱会他自然要去的。
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金晟，索性就不再理他。
［管福把演唱会的门票给你了吗？没有给你我可以去找你给你送。］
齐金晟心里觉得是没有的，毕竟演唱会门票出来才没几天。
可心里又不确定。
毕竟管福的态度……
郁然：［给了。］
管福早几天前就把门票给他了。
“……”齐金晟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几秒，将手机屏幕熄灭，倒扣着放下。
他眸光微微阴沉。
管福从外面进来，注意到他的表情，“怎么了？什么事情不开心？”
确认关系后，管福对齐金晟总是轻声细语，外人都羡慕齐金晟有一位温柔体贴的绝佳女友。
现在是在南城的体育馆。
管福的第一场演唱会要在这里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