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然给郁父打去电话。
“爸,我妈在家吗?”
郁然从小到大在家里的处境都不是很好。
郁母对他很凶,时不时还会打骂,没有表示过一丝母爱。
郁父虽然没有这样,但对郁然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不过两人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偶尔心情好时,对郁然还是很好的。
不然郁然也不可能好好地长这么大,还能上自己梦寐以求也想进去的学校。
虽然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成绩很好,有奖学金,不用花他们的钱。
郁然小时候还以为是他们的性子就是这样,不会当一个好父母,但妹妹出生后,所受到的温柔,偏爱,都给了他一记重击。
原来不是不会当父母,而是自己不讨他们喜欢。
郁父:“你妈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总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郁然要是说没事,郁父便会很快挂电话。
“那个……”郁然觉得,自己恐怕是唯一一个和自己的父母交流这么困难的人了,“你们在家过得好吗?我最近有点忙,没有时间过去看你们。”
“挺好的,你不用操心。”
“……哦。”
郁然舔了舔唇瓣,开门见山,“爸,你知不知道我妈从祭商那里拿的一千万都去哪儿了?”
郁父那边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你有事回来问你妈吧。”又说:“我还有点事儿,先挂了。”
“嘟…嘟…嘟…”
郁然:……
郁然发愁地揉了揉脑袋,觉得还是亲自回家一趟。
刚好最近这几天工作室不太忙。
第二轮比赛还有一段时间。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他趁机给解决了比较好。
来到郁家,刚好看见郁母从里面出来。
看到郁然,郁母愣了一下,从表情就能看出对郁然的不待见,“你来干嘛?”
一开口,浓郁的酒味散开。
郁母的脚步有些晃悠,不是很清明的眼神也能看出她有点喝醉了。
郁然嫌弃地后退一步,“你又去喝酒!”
“我喝就喝,关你什么事?!”郁母本来要离开的,见郁然来了,只能暂时留下。
今非昔比,现在郁然不是曾经那个可以任由她随意打骂的儿子了,而是大人物的男朋友。
郁母还真不敢再对郁然做什么事,恶声恶气的,也不过是逞表面威风。
郁母:“你这次又回来到底是想干嘛?!”
郁然看着有在小巷走动的人,微微皱眉,“进去再说。”
他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里是什么情况,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郁然推开家门和郁母进去。
一进去,郁然就看到了地上的碎酒瓶和不在原本位置的桌子。
那酒瓶是空的,桌子是郁母和郁父,争夺东西时被撞偏了。
郁父正在收拾酒瓶碎片,眼睛是红的。
听到开门声,郁父抬头看了一眼,见到郁然,微微顿了顿,将酒瓶子收拾干净,转身进了卧室,一句话都没说。
“还敢耍脾气!”郁母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不耐烦道:“说吧,这次过来有什么事?”
郁然巡视一圈,脸色有些不好看,这种场景他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刚刚抢家里的钱了?”
郁母很讨厌郁然这种指责的姿态,顿时就恼了,“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郁母下午在外面喝酒,刚刚回来一趟是来拿钱的,一会儿还要走。
她没钱,跟郁父要,郁父身上的钱都是为了维持家里的日常开销,根本不能给郁母,但郁母知道郁父平常把钱放在什么地方,就直接抢走了,抢夺的时候还推了郁父一把。
郁然看她等同于承认的反应,快气炸了,“你才从祭商那里要走了一千万,钱呢?别告诉我全部花完了!”
郁然经常被郁母气得火冒三丈。
要是以前,郁母才不会管郁然什么感受,但现在不一样,她看郁然一脸怒色,心里也有一点心虚。
她翘着二郎腿,一脸无赖相,隐藏自己的心虚,“钱没花完,我还了点,也就剩下两百万,暂时借给别人了,她说过几天就还给我。”
郁然:……
郁然眼前有点发黑。
这个别人,郁然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和郁母走一路,一定也是那种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人。
这样的人能说话说话?
“你把钱借给谁了?”
郁母一听这话顿时瞪向郁然,“你想做什么?”
知道郁然估计是认为别人不会还钱,想现在去把钱要回来,又放缓了语调,“你放心好了,她肯定会把钱还回来的,别整日心思那么阴暗。”
郁然:??
他阴暗?
本来是来要钱的郁然,还没开口说目的,就生了一肚子的气。
他气得不想说话。
郁母却忽然又动了心思。
她看着少年,才发现他的变化,和曾经完全不一样,尤其是那娇润的面色,唇红齿白,像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贵气。
他肯定很有钱。
郁母搓了搓手,“你也别急,我又不是傻子,肯定把钱借给信任的人了,到时候她一定会还钱的,那个,你先给妈点钱救救急……”
“……”郁然冷冰冰地看着厚颜无耻的郁母,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郁母的真面目,心里还是升腾起一股怒火和失望,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习惯这样的母亲。
“你别这样看我,你知道,妈把钱借出去了,现在身无分文,这个月的工资就发了三百块钱,家里统共就只剩这点儿了,你不给点钱,我们可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吃不起饭,有钱喝酒?”郁然摆明将话撂出来,“我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你一分。”
郁母:“你……”
之后又是那些郁然都已经听烂了的骂句。
这次又是不欢而散。
一分钱没要到,还要被要钱,郁然感觉自己真的狼狈透了。
一肚子气的郁然回到别墅,看到拿着镜子给自己的额头上药的祭商,心情又好了。
郁然站在门口平静了会儿,弯出个微笑,眼神温柔,从祭商后面走过来,“疤都已经看不太清,还需要上药?”
走近,看到客厅的大桌子上蒙了一块白布,看着凹凹凸凸的痕迹,下面显然放着东西。
“这是什么?”
祭商只回答了之前的问题,“要。”
放下镜子,仰着头让人郁然看,“疤没了,好不好看?”
郁然抿着嘴笑,“好看。”
“那你喜欢吗?”
“喜欢。”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