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里,一片寂静,两人都没有作声。
耿相忆的视线上方是肖恪的眼睛,目光滚烫而诚挚。肖恪看她的眼神,似乎比从前温柔了几许。
可是她还是无法理解,当肖恪听到她说的那句话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耿相忆忽然感觉到一点疼痛,她把目光转向自己的手。手腕仍然被握着,而且握得有些紧。她清清嗓子,说:“那个……肖恪,你能先放手吗?”
肖恪没有回答,也没有松手的打算。
耿相忆见肖恪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而且没有一点反应,心里纳闷。她挣了挣手,然而没有从肖恪手里挣脱。
此时,耿相忆逆反心理被激起。肖恪越不肯松手,耿相忆就越想让他松手。她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一下,琢磨了片刻,随即说道:“肖恪,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就不客气啦!”
肖恪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耿相忆,却仍然不说话,不给她回应。
周围陷入一片沉默。这让耿相忆有些着急,还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这让耿相忆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停车场的事情,脸庞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肖恪该不会是想……想到这里,她连忙用手捂着嘴唇,脸上闪过警惕之色。
肖恪皱了一下眉头,问:“你干嘛?”
耿相忆仍然用手掩着嘴唇,煞有介事地说:“保护自己啊!”
“保护自己?”肖恪似乎没明白。
“你该不会又想像那天那样耍我吧?”
“哪天哪样?”
“就是在停车场那样啊!”
肖恪不由得笑了出来。耿相忆这才反应过来,肖恪是故意让她说出来的。
“喔?原来你现在在想那件事啊!”
耿相忆瞬间羞红了脸,矢口否认道:“你故意的!我没想,我哪有在想?我现在只是告诉你,让你不要胡思乱想而已!”
肖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可是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想到那件事!”
早知道不说好了!耿相忆以笑掩饰心里的尴尬,说:“那正好,你没想,我也没想。就当我们俩什么都没想。你可以松手了吧?”
然而,肖恪仍然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手。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手?”耿相忆问。
肖恪不紧不慢地说:“你既然提到了,那就不能这么算了!”
说着,肖恪稍稍弯了一下腰,凑近耿相忆的脸庞。
耿相忆吓了一跳,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肖恪。她脸庞刚刚才消退的红色,这时又回来了。她的心更是狂跳不止,像是要从里面蹿出来似的。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和那天在停车场简直一模一样,心想完了完了,我就不该替那茬儿。
耿相忆紧张得攥着拳头:“肖恪,我警告你啊,要是你再耍我,我可真还手啦!”然而,在肖恪看来,耿相忆的这番警告没有一点威慑力,仿佛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要怎么还手?”
肖恪的脸庞越来越近,然而耿相忆的手脚却好像冻住了一样,又好像那根本不是她的手脚,抬不起手去推开肖恪,也迈不开脚步逃出茶水间。她就那样木木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半晌,耿相忆伸手到他的腰间,正打算碰他的时候,忽然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立刻打破了寂静,是耿相忆的手机响了。
两人不禁都愣了一下。
耿相忆见状,赶忙推开肖恪,转身往办公室走去。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脸蛋滚烫不已。来到办公室,大大地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神,才伸手去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是宋禹的声音。
“耿相忆,我听阿姨说,你还没回家?”
“是啊!我今天加班!”
“工作室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
“没有别人?”
“别人?你说的是褚展学长和丁楼吗?他们都回去了!”
“我说的不是他俩。”
“那是谁?”
“肖恪!你是不是又和肖恪在一起了?”
宋禹怎么会知道我和肖恪在一块?他肯定是故意在套我的话。耿相忆淡定地说:“没有啊!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
“真的?”宋禹的语气里透着半信半疑。
“不然你以为都这么晚了肖恪会来工作室?还有,他来工作室干嘛?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给你开视频好了!”
“好啊!”
耿相忆一哆嗦。她就这么顺嘴一说,没想到宋禹还真答应了。
“行了!都说没有别人,我要工作了,不跟你说了!”
“耿相忆……”
没等宋禹说完,耿相忆就连忙把通话挂断了。幸好没露馅!这个宋禹也真是,这段时间老是时不时打电话来查岗,生怕耿相忆会到舞蹈室去找肖恪。
今天中午,从肖恪的舞蹈室回来,宋禹就数落了耿相忆一番。为此,耿相忆都不敢再跟他说,此时肖恪就在一心工作室。
耿相忆把手机放回到桌面上,转身往外走。刚转过身来,就看到肖恪站在她的身后。她顿时吓了一跳,脚下没站稳,身体一歪,往身后的桌子倒下去。
肖恪见状,忙伸手揽住她的腰。然而,耿相忆没有料想到这一点,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她赶忙伸出手,揪住肖恪的衣领。两人都没站稳,一同倒在桌面上。
顿时,一股温热传递到彼此的身体上。
肖恪一只手掌撑着桌面,才没有让自己的脸砸向耿相忆的脸。
两人怔怔地望着对方,四目相对,目光温热,就连呼吸都呼到对方脸上。一个脸蛋泛红,一个耳根发红。
耿相忆忙把目光移开,看向自己的手,只见此时她的的手仍然拽着肖恪的衣领。她松开手,又稍稍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眉眼间的笑意犹如一缕春风:“对不起啊……”
话还没说完,忽然肖恪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耿相忆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肖恪的嘴唇封上了。
耿相忆震惊不已,脑袋一片空白,耳边萦绕着自己和肖恪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