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飘着一股饭菜香。
两人吃过饭后,肖恪收拾了一下碗筷,就往外面走出去。
耿相忆吃得有点撑,在椅子上坐了片刻,随后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走出办公室,看到肖恪正在茶水间里,便走了过去。
耿相忆来到茶水间的门口,肖恪正背对着门口,在捣鼓着前面桌子上的一台咖啡机,打算煮点咖啡。
耿相忆在门口站了片刻,望着肖恪的背影,明亮的灯光下,是他高大而直挺的身影,和五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他背影好像更加英挺了。
看着看着,耿相忆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今天宋禹说的那些话。虽说她不赞成宋禹特意去调查肖恪五年来的行踪,同时也对他打探来的消息持有怀疑态度,但是做不到完全忽略。
就像宋禹说的,为什么国内外都没有肖恪这五年的行踪记录?过去的五年,肖恪到底待在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事?耿相忆对这些一无所知。
耿相忆走到肖恪身旁,倚靠着桌边,说:“肖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肖恪一边说,一边低头摆弄着咖啡机。
耿相忆略显犹豫,随即鼓了鼓勇气,问:“这五年,你是出国了吗?”
“是啊!”
“那你在国外待了多久?”
“五年啊!”
“哪个国家?”
“英国!”肖恪几乎有问必答,然后这时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看向耿相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耿相忆一时语塞。总不能肖恪说,她是因为宋禹调查他,自己才好奇的。她脑子快速转了一下,摸了摸脖子,笑了一下,说:“我就是好奇。一直都没听你说过在国外的事情。作为朋友,我应该关心关心的!”说着,耿相忆下意识地把手肘放在肖恪的肩膀上。
肖恪愣了一下,这个画面有些熟悉,仿佛又回到五年以前。那时,在志愿队里,在口腔诊所的休息室里,她也曾这样和她说过话。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耿相忆狐疑道,“我想知道,你都可以告诉我?”
“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你说的啊,可不许反悔!”
耿相忆打算不打算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一直以来,她也只听说肖恪这五年在国外,但是至于他在国外的哪个地方,做了什么,耿相忆一点都不知道。
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了解,这样还可以打消宋禹的疑惑。
耿相忆在心里琢磨了片刻,这时,咖啡机的运转声正好停了下来。茶水间里恢复一片安静。
耿相忆回过神来,问:“你是什么时候去的英国?”
“五年前志愿队聚会那天前一天晚上!”
“原来真是那天啊!”耿相忆仍然记得,第二天等不到肖恪来参加聚会,她还打了好些电话给肖恪。然而,肖恪都没有接。直到最后,耿相忆在饭桌上喝醉了。
肖恪往两个杯子上,倒了两杯咖啡。顿时,一股咖啡香在整个茶水间弥漫开来。
肖恪沉默了片刻,说:“那天我接到消息,说我爸确诊了,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我着急赶过去,没来得及跟你说!”
耿相忆听了,随即心里一惊。她以前只听肖钜大致说过,肖叔叔只是不舒服而已,并不知道他当然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
“那后来呢?肖叔叔多久才痊愈?”
“一个多月!好在是轻症。”
“那你还好吗?那个病毒传染性强,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不然我现在也不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
那段时间,耿相忆几乎每天都给肖恪打电话,却从来没有打通。老实说,那段时间,她真怕肖恪出什么事了。偶尔从肖钜那里得到肖恪的消息,才稍稍放心。
“我听我哥说,那个时候,你经常到他那里问关于我的消息?”
耿相忆脸颊有些泛红,说:“谁让你不接我电话的!其实也没有经常,就偶尔去口腔诊所看个牙病,就顺便问一下你的消息而已。”
“偶尔吗?我可听说,你一个星期至少会去三次。你当时去看的什么牙病?”
“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回事,老是牙齿痛。”
耿相忆心里慌了慌,那时她有事没事都会往肖钜的口腔诊所跑,而且每次都是以牙齿痛为借口。只是没想到,这事还传到了肖恪的耳朵里。
耿相忆端起咖啡,啜饮了一口,突然后知后觉,便放下杯子,问:“你既然知道我在打探你的消息,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联系我?”
肖恪端起咖啡的手不由得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耿相忆朝他看过去,此时他并没有看着过来,只是低垂着眼睛,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那杯咖啡。
虽然耿相忆对肖恪没有联系她这件事,始终有点耿耿于怀,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心里的埋怨忽然全都消失似的。
从前,无论什么事,肖恪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这次他却如此认真的道歉。这让耿相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耿相忆爽朗地笑了一下,摆摆手说:“没事啦!都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耿相忆收敛了一下笑容,踌躇了片刻,又说,“不过,你要是把我当朋友的话,以后就不要这样了。你这样真的挺吓人的。突然没有你的消息,会让人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的!”
“你在担心我吗?”
“不然呢。我俩是战友,换做是我,你也一样会担心吧?”
肖恪点了点头:“是啊!换做是你,我一定会很担心!所以,你千万不能像我这样!”
耿相忆噘了噘嘴,故意说道:“那我可不能保证!每人一次才算公平!”
肖恪听后,猛地转过身,伸手握住耿相忆的手腕,说:“你不可以这样!”
耿相忆被肖恪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开口道:“肖恪,你怎么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先松手!”
肖恪定定地望着耿相忆,却迟迟没有松手。